宴清歡下意識開口,蘇景翊卻拽住了她。
“母親是如何知曉此事的?”
宴清歡見蘇景翊已經問出了他心中所想,便放開了他的手。
蘇喬氏不滿道,“此事都傳遍京都城了,你還想瞞着家裏不成?”頓了頓,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也是你霍伯父念着咱們家,知道此事後,第一時間就讓人給我送來了消息,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們居然闖了這樣的大禍。”
果然是霍家。
“母親可知道這一次的武狀元考試是誰提議改變規則的?”宴清歡岔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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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喬氏愣了一下,隨後搖搖頭。
她今天一大早就出門去打聽這件事情了,但是詢問了幾家都沒有問出結果,見宴清歡又提這件事情,直覺告訴她,這裏面有問題。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今天早上我碰到了大姐,她告訴我,此事是霍將軍向陛下建議的。”
什麼?
蘇喬氏不敢置信的看向宴清歡。
爲了這一次的武狀元考試,她可以說是求爺爺告奶奶的在奔走,這段時間大大小小的東西往霍家送了不少,就是希望霍家能在此事上給長青出出力。
霍家也答應了,怎麼轉眼霍家就在背後捅了他們一刀?
霍將軍不是老爺最好的朋友嗎?
當初霍家還沒起來的時候,霍將軍左一句嫂子,右一句嫂子,簡直親如一家,要不是老爺已經和桑家定了娃娃親,說不定就會和霍家聯姻。
老爺才走了多久,霍家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之前宴清歡說的那些話她一句都不相信,甚至覺得霍家只是不認宴清歡,對蘇家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是她沒想到,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等一下,如果宴清歡說的是真的,那麼霍家今日送來這個消息是爲了什麼?
這時,白朮從外面回來,進來後來到宴清歡身邊,隨後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半響後,宴清歡瞭然的笑了。
“母親可知道,是誰給陛下提議把我鋪子的案子移交給京兆司的?”
這一次蘇喬氏沒說話,而是等着宴清歡的答案。
“霍將軍和太子。”
又有霍家。
如果一次是巧合,那麼霍家接二連三的出現在蘇家的事情裏面還是巧合嗎?
另外,宴清歡鋪子的事情與霍家可是沒有一點關係,霍家爲什麼要與陛下提出如此建議?
如果今天不是京都城的百姓看不下去蘇家被人如此欺負,京兆司的人會怎麼對宴清歡?
如果宴清歡做實了殺人的罪名,蘇家定然會被牽連,到時候,老爺的一世英明可就毀之一旦了……
想到什麼,蘇喬氏不敢置信的擡起頭,“畜生,霍家怎麼敢?當初如果沒有老爺,他霍青山算個什麼東西?”
“一節草莽罷了,若不是老爺賞識他,提拔他,他現在根本什麼都不是。”
“眼下你爹屍骨未寒,他就想着要毀了蘇家,毀了你爹經營多年的名聲,他好惡毒的心。”蘇喬氏越說越生氣,見手邊有茶盞,拿起來砸在了地上。
劉嬤嬤見狀,趕緊過去安慰,“夫人息怒,若是夫人因爲此事一病不起,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
“所幸大少夫人機敏,今日的事情總算化險爲夷了,你就消消氣,眼下時辰也不早了,先讓大少爺她們回去休息吧。”
蘇喬氏聽出劉嬤嬤話裏的意思,擺擺手讓蘇景翊夫妻離開,等屋子裏只剩下她們兩人後,蘇喬氏又拉下臉來,“劉嬤嬤,我現在要怎麼辦?”
“老爺生前最好的兄弟就是霍青山,可如今他有了二心,不僅不肯幫蘇家,甚至還想毀了蘇家,可眼下咱們朝中無人,不求他,長青怎麼辦?”
蘇喬氏從未像現在這般不安過,從前她一直覺得,一切都有蘇將軍在,後來蘇將軍死了,她又覺得,家裏有蘇長青,外面有霍青山,只要霍青山還顧念從前的情分,就算蘇家敗落,在京都城也總有一線生機。
可是現在她發現事實根本不是這樣的,從前一直對他禮遇有加的人,就是一個表裏不一的小人,甚至在背地裏已經開始算計她們了。
這讓他如何安心,如何還能坐的安慰?
“夫人少安毋躁。”劉嬤嬤勸說蘇喬氏,“正如夫人所說,如今的局勢對咱們極其不利,這個時候若是與霍家撕破臉,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
“說不定霍家還會在此事上大做文章,最後明明是咱們有理,反而變成咱們成了無理取鬧的一方。”
“夫人倒不如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明日一早,讓二少爺親自去霍家道謝。”
蘇喬氏皺眉,有些不贊同劉嬤嬤的主意。
劉嬤嬤見狀,解釋道,“夫人聽奴婢把話說完,剛纔大少夫人不是說了嗎?霍家是看着事情敗露了,不得不裝樣子對蘇家示好,這個時候,霍家是心虛的,咱們二少爺這個時候上門,只要提的要求不過分,霍家都會答應的。”
蘇喬氏眼前一亮,有些不確定的問道“真的?”
劉嬤嬤十分自信的點點頭,“是不是真的,等明日咱們二少爺過去之後就知道了。”
宴清歡不知道蘇喬氏的打算,忙活了一整日,她整個人可謂是身心疲憊,回來景園,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屋休息,這時,蘇景翊叫住了她。
“日後,忤逆長輩的事情我來就好,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情即可。”
宴清歡原本看到蘇喬氏喫癟心情變得好了一些,現在聽到蘇景翊這番話,臉上的笑意瞬間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嘲諷。
“我想毀了蘇家也可以嗎?”宴清歡轉過身,挑釁的看着蘇景翊。
“少夫人,我家少爺爲了你的事情連大殿都跪了,你爲什麼就不能對他好一些?蘇家對你不好,難道對我們家少爺就好嗎?”
“這些年我家少爺過的是什麼日子,從小到大他又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這些你又知道多少?”
“他什麼都不說,還要處處護着你,你可知道他的腿傷若是再不好好養着,怕是這輩子就真的站不起來了。”
“元寶,住口。”
蘇景翊打斷元寶的話,隨後自己推着輪椅轉身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