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肆立馬察覺到了唐多鈺的異常,他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看到落在被子上的東西,快速伸手去拿。
他正常的時候手速都不一定有唐多鈺快,更遑論這會兒還受了傷。
唐多鈺趕在莊肆前拿到了玉佩,順帶在莊肆的眼前晃了晃。
“莊肆,這是什麼?宋昱給我的玉佩,以後到了京市能找宋家幫忙的憑證?”
在沒看到這個一模一樣的玉佩前,唐多鈺還真沒懷疑過宋昱給她玉佩這事兒。
沒人會蠢到用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來騙她,騙她也沒意義。
誰能想到莊肆竟然這麼財大氣粗,價值連城的東西說給她就給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莊肆看着唐多鈺手裏的玉佩,恨不得能槍傷發作,原地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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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玉佩本來就是長得一模一樣的,他想要抵賴也沒辦法。
唐多鈺的表情不善,如果他還敢說話,以後被戳穿了想必這事兒就過不去了。
跟唐多鈺相處這麼久了,莊肆對唐多鈺的爲人還是瞭解的。
他閉了閉眼睛:“這個……去京市是能找人幫忙,但是不是宋家。”
宋昱讓莊肆帶話,以後唐多鈺去了京市一定要找他是沒錯的,只是沒留下玉佩罷了。
唐多鈺現在拿出來的玉佩,算是莊肆的私心。
他沒想過這麼早就會被唐多鈺發現,稍微猶豫了一下,莊肆還是把真相說了出來。
當時上面給了他別的任務,他以爲很快就要離開措吉鎮了。
甚至因爲任務的保密性,他也沒法跟唐多鈺說,保不齊就會不辭而別。
任務不能走漏風聲,他也不能提前給唐多鈺說自己要離開,這個玉佩就是他留給兩人最後的聯繫方式。
唐多鈺聽着莊肆這些話,握緊了拳頭。
“莊肆,沒人喜歡被人騙,你懂嗎?”
不管是宋昱給的還是莊肆給的,對唐多鈺來說差別不大,她都是不想要的。
莊肆當初勸她收下,還說這個玉佩對宋家很重要。
被愚弄的怒氣涌上心頭,唐多鈺臉色十分難看。
如果不是莊肆受傷了,她這會兒肯定忍不住拳頭就上去了。
“多鈺,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怕我離開了你會着急,也怕以後我們聯繫不到了。
有了這個玉佩,只要你去京市聯繫宋家,我就能找到你。”
莊肆也沒了僞裝,幾乎是把自己的小心思都擺在唐多鈺面前。
從答應假結婚的那一刻起,唐多鈺在他心中的地位就是別人不能代替的。
他這兒從來都沒什麼假結婚,即便這次離開了,以後完成任務,他肯定還會回來找唐多鈺的。
可惜怒火中燒的唐多鈺根本沒聽明白他的話,甚至不想跟莊肆多說。
唐多鈺走回房間,從自己的東西中拿出來了玉佩,扔到了車架子上。
她也沒了收拾被子的心情,徑直走出了院子。
“把你的東西拿走,我不願意要。”
兩塊玉佩被一起扔在被子上,發出了響亮的一聲。
“甑——”
這一聲砸在了莊肆的心頭,等他再次張嘴想解釋,唐多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院子中。
他倒是想追出去解釋,奈何槍傷還沒處理。
追他的人不知道還會不會來清水村,他也沒那麼多時間浪費。
莊肆看了一眼大門,最後理智還是制止了他,他沒有追出去,反倒是自己收拾好了玉佩回了房間,抵住了房間門,準備包紮一下。
離開的唐多鈺也沒有走太遠,她就在廠房不遠處的林子裏蹲着。
今天發生的一幕幕走馬觀花從腦海裏掠過,莊肆說得話也在耳邊不斷顯現。
她不是個傻子,自然是聽明白了莊肆的意思。
那兩塊玉佩,大概一看是一樣的,扔在一起的時候正好合在了一起,顯然是龍鳳玉佩。
莊肆把玉佩的一半送給了她,另外一半還隨身攜帶,再加上莊肆一番隱晦的表白,唐多鈺又不是傻子,當然能聽懂。
如果只是莊肆在異想天開,違背了他們說好的假結婚,唐多鈺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點破他的想法,再告訴他這是在做夢。
唐多鈺伸手摸了摸跳動的心,半天都沒說話來。
一個人能騙得了別人,但是騙不了自己。
在鎮上莊肆爲了躲避身後人的追查,僞裝得已經很完美了。
即便是被梁隊長等人看到了,只要沒抓到人,肯定不會和莊肆本人聯繫在一起。
她能在人羣中一眼就認出來莊肆,背後代表着什麼,唐多鈺一清二楚。
不止莊肆動心了,她也是。
唐多鈺伸手摸着不斷跳動的胸口,嘆了口氣。
“說好的假結婚,怎麼就鬧成這樣了呢?”
她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麼時候有這種心思的,也許是在王林爲難的時候莊肆出聲幫忙的時候,也許是在莊肆想辦法讓劉記者採訪她的時候,抑或是在莊肆帶她去見熊科長那會兒?
隨便一想都是莊肆爲了她做的事,唐多鈺這心還真是狠不下來。
她拍了拍自己的頭:“正是幹事業的好時候,可不能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了。”
剛察覺到自己的小心思,唐多鈺根本不敢細想。
藉着與莊肆生氣的這勁兒,接下來她就準備現在廠子隨便湊合湊合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麼的,還是有點璦昧了,她之前想得太簡單了!
唐多鈺下了決定,都沒回莊肆那拿衣服,當天晚上直接就在廠子裏湊合了。
莊肆收拾完自己的傷口,做好了飯左等右等,天都黑了也沒看到唐多鈺回來。
他一個人坐在院子裏看着頭頂的月亮,不由嘆了一口氣。
成年人的世界,確實很多事情都不用說得太明白。
他沒再強求,看着架子車上還放着幾牀新被子,把最上面帶了血的那條拿了下來,剩下的兩牀一起連帶着唐多鈺的日常用品都放在車上,拉着出了家門。
唐家已經被毀了,唐多鈺現在能去的地方只有廠子。
莊肆的目的地也很明確,一出門就直奔廠子。
大晚上的村子裏已經沒什麼人了,他一路走過只聽着幾聲狗叫。
在走了一半的時候,莊肆看到了路邊蹲着的人。
“多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