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寧有些懵，她看着眼前的人，還是心虛的垂下眼眸。
儘管盛老爺子在面對自己時態度已經緩和不少，但那種肅殺的氣勢還是讓她感到無比壓抑。
想要逃……
“爺爺，其實是我自己想要去的，跟盛嘉遠沒多大關係，您也不要全怪到盛嘉遠身上。”
顧以甯越說聲音越是小，心中還爲自己的這個反應而感到震驚。
說到底，她還是沒忍心讓盛嘉遠真的背鍋。
只是，當她說完這些之後，周圍爲什麼會這樣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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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頭看不清楚身邊之人的反應，有些無奈的擡頭看了過去，緊跟着便對上了盛嘉遠驚愕又欣喜的眼眸。
他似乎是在高興，因爲她露出來的不捨嗎？
“寧寧，你還是肯護着盛嘉遠的。”
盛爺爺也一臉感動，狠狠嘆了聲氣，“罷了，你們兩個人能平安回來就好，只是下次再有這種事一定要提前說明，別讓我擔心咳咳咳——”
“爺爺！”顧以寧趕忙跑了過去，去順他的氣。
話都還沒說完，盛老爺子就劇烈咳嗽起來，滿臉憋着紅。
旁邊的老管家連忙去找家庭醫生，盛嘉遠緊蹙着眉來到了身邊。
“這次是我不對，讓您擔心了。”盛嘉遠臉上帶着愧疚，心中也擔心的緊。
顧以寧連忙爲盛老爺子檢查身子，剛剛的焦急也很快被冷靜替代，她努力教着盛老爺子如何平穩住呼吸。
終於，盛老爺子止了咳但臉色依舊差勁。
“爺爺，您平常一定要注意休息啊，千萬不要隨便動氣……”說着說着，顧以寧再次感到心虛。
說起來不正是因爲他們的緣故才讓盛老爺子沒辦法安心嗎？
“爺爺……您這又是何苦呢！”顧以寧有些扭捏的看向別處，心中一陣糾結。
雖然這次救援兇險，但她也早就在心中下定了決心，想要去儘自己的能力去幫助別人。
同時她也清楚得很，如果真的走上那條路，盛老爺子又會平白無故的多擔憂一個人。
她忽然明白起來，難怪之前盛嘉遠對她都瞞着，原來是害怕讓盛老爺子知道那些驚險的時刻。
盛老爺子握住了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寧寧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跟盛嘉遠結婚也是苦了你，但是寧寧爺爺拿你當親孫女疼，答應爺爺這種救援以後都不要去參加了。”
“爺爺……”顧以寧低垂下眼眸，看着那只蒼老的手緊緊按在她的手背上，心中一陣苦澀。
心中的天平不斷拉扯，她根本沒辦法做出選擇。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只修長的手將盛老爺子的手拿開，隨即牽住她。
“爺爺，這是寧寧自己的選擇，也是她的事業，你不能插手。”
盛嘉遠的語氣無比堅定，並沒有像平常那樣強硬的握住她的手，而是近乎追求平等的牽住她的手。
顧以寧有些呆滯，她扭頭看向身邊的人，心頭間浮現出各種複雜情緒。
無法去形容那種感覺，只是覺得曾經自己所認爲的親近並不是真的，她沒有哪一刻這樣靠近盛嘉遠。
“你閉嘴，就是因爲你不聽話，才讓寧寧去那樣危險的地方！”盛老爺子面對盛嘉遠時壞脾氣再次浮現，狠狠瞪着他。
顧以寧也嚇了一跳，從盛老爺子的語氣中聽出了強制。
空氣忽然寂靜下來，似乎是察覺到自己的態度，盛老爺子也緩了緩神。
“寧寧，爺爺只是不想讓你去做那些冒險的事情，你就乖乖的去醫院上班好不好？”
“爺爺我一直都是在醫院上班的，也不是去做冒險的事情，我只是想去參加救援。”
“你這孩子！”盛老爺子作勢又要咳嗽起來，恰好管家帶着家庭醫生闖了進來。
盛嘉遠順勢牽住了顧以寧的手往外走，“爺爺您先讓醫生給瞧瞧，我先帶寧寧出去，您好好休息等會再來看您。”
“你咳咳——，臭小子！咳咳咳——你給我站住！”盛老爺子忙不迭的要站起來，老管家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連忙招呼着家庭醫生去勸。
被一路拽到了樓上，顧以寧還有些驚魂未定。
直到房門關上，她的心才逐漸平靜下來。
“爺爺的情況不樂觀，要不然還是快點去醫院吧？”顧以寧有些焦灼，手也扯開了。
盛嘉遠再次拉住她，“你別擔心，陳醫生一直照顧爺爺最清楚他的情況，讓他給好好看看再休息休息不會有事的。”
在盛嘉遠的堅持下，顧以寧纔沒再去糾結這件事，她再次將自己的手拿開。
“所以你之前參加救援行動的時候爺爺都知道嗎？”
盛嘉遠坐在她的身邊，目光始終追隨她，“知道，但也只知道一點。”
“就是說，還是瞞着的？那林楓救你的事情呢？爺爺知道嗎？”顧以寧兩只手無意識的握在一塊，因爲內心的慌亂而越發用力。
直到指尖被攥得有些發白，忽然被盛嘉遠的手分開。
“林楓的事情爺爺不知道，這件事，林家也不知道。”
顧以寧猛地看向盛嘉遠，心頭間浮現出種種異樣。
他甚至都沒有告訴林楓的家人，是在害怕什麼嗎？
難得一見的是，在她主動看過去時，盛嘉遠躲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