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2章把骨灰灑在墳頭。
獨孤雪嬌看着沈卿婉那張虛僞的臉，心裏冷嗤一聲，站出來，聲音低沉。
“此事確實蹊蹺，需要徹查到底，若當真如太后娘娘所說，杜指揮使死不足惜。”
沈卿婉原本正哭得傷心，聞言，忽而楞了下，冰冷地眸光射向她，滿是憤怒。
怪她多管閒事。
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她什麼都做不得，還要繼續裝可憐，博同情。
她咬牙切齒地哭了幾聲，視線在杜紹元的屍體上一掃而過，眼底幽光閃爍。
反正死無對證，她纔不會怕。
“哀家今日着實受了驚，待過幾日再讓人來問吧。”
獨孤雪嬌把她的神情盡收眼底，心裏冷笑。
左膀右臂已除，就看你以後還如何蹦躂。
她轉頭看向龐初菡，使了個眼色。
“君憐雖小，卻也是唯一的證人，目睹了一切，理應被帶去問話。
可考慮到他年紀尚幼，驚嚇過度，且先帶回府中冷靜一下。”
君憐本就膽小，被侍衛帶進來的時候，就嚇得瑟瑟發抖，一聲不吭地縮在那兒。
待看到杜紹元抽搐着倒地，嘴裏不斷地冒血，更是嚇得小臉慘白，險些暈厥。
龐初菡接收到獨孤雪嬌的眼神，作爲名義上的孃親，急忙上前。
剛要把君憐抱起，旁邊卻忽然竄出一道高大的影子，在她伸手之前，將君憐牢牢抱在懷中。
正是易容之後的杜衡。
龐初菡驚愕之後，見他氣鼓鼓的臉，紅脣張了張，也沒說什麼。
爲了不讓衆人發現端倪，極快地收回視線，看向獨孤雪嬌。
“王妃放心，我會看好君憐的。”
話音落，轉身離開。
杜衡抱着君憐，緊隨其後。
沈卿婉目送着三人離去，想說什麼，被衆人盯着卻不好開口，最終只恨恨地剜了獨孤雪嬌一眼，又順勢倒在小皇帝懷中。
“皇兒，且扶母后回壽康宮吧，母后身體太乏了，加之驚嚇過度，實在撐不住了。”
小皇帝見她臉色慘白，當真以爲她被嚇壞了，也顧不上想君憐的事情，趕緊把人打橫抱起，大步流星朝外走。
“快去宣太醫，讓他們在壽康宮候着。”
隨着小皇帝離開，衆人也跟着散去，轉眼間，鬧哄哄的側殿只剩下幾個人。
君輕塵拉着獨孤雪嬌的手，指尖輕輕摩挲她的手，輕聲開口。
“倒是低估她了。”
獨孤雪嬌微搖頭。
“是我們低估了人性的惡，普天之下，如她這般狠毒的女人，可不多見。”
君輕塵清淺一笑。
“卿卿所言極是，不過，這樣也好，一杯毒酒送走她，反倒便宜她了。
就她做的孽，合該受百般折磨，再死不遲，且那一天也不遠了。”
說到沈卿婉的死，眼底暗潮涌動，又看向杜紹元的屍體，微皺眉頭。
“他要如何處理？”
君輕塵自是知道愛妻跟老英國公的交情，想來她心裏也不好受。
獨孤雪嬌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幽幽嘆息一聲。
“自作孽，不可活，這是他自己尋的死路，怪不得別人。
此前早就跟他提過醒，可他非但不聽，還越錯越離譜。
我答應過江寺丞，此間事了，杜紹元要交給他處理。”
話音剛落，門口便傳來腳步聲。
江南帶着兩個護衛走進來，拱手朝兩人行了一禮。
“王爺，王妃，多謝成全。”
禮畢，廢話也不多說，讓兩個護衛將杜紹元的屍體架起，大步走了出去。
剛出了門，擡頭看了看頭頂銀盤一般的圓月，嘴角帶着一絲苦澀的淺笑，喃喃自語。
“爹爹，孃親，兒子爲你們報仇了。”
兩個侍衛看向他，壓低聲音詢問。
“大人，屍體要如何處理？”
江南慢慢地收回視線，薄脣微勾，噙着一抹狠厲的笑。
“千刀萬剮，挫骨揚灰，把骨灰灑在我爹孃的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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