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林俊風的車被人叫停。
一個穿得矮胖的警官半趴在車窗上,眼神犀利:“車上坐了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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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和孩子。”駕駛座上的男人探出頭,露出溫和的笑:“警官,能不能快點查,我趕時間。”
“趕時間?”那人叼了根菸,揚起下巴,“看見我身後這一排車了麼?”
除了他的警車以外,這輛車的後面居然還跟了一長排的警車,整齊劃一,氣勢十足。
男人喉頭微動,摸了根菸遞給他。
矮胖警官裝模作樣地推拒了一會,把煙收進兜裏,嘖嘖嘆了句:“有錢人抽的東西就是不一樣。”
林俊風會意,拿了一條煙給他,裝作不經意道:“你們這是在找什麼人?”
“一個女人。”警官皺了皺眉頭,“也不知上面是抽了什麼風,非要把這女人找出來,你瞧瞧。”
他一邊說,一邊讓車上的人下來。
白新牽着小志從車上走下來,警官的眼神一下子落在她身上。
平日裏她總是運動裝素顏跟在程子玥身旁,對比起豔麗的後者,看上去往往不那麼醒目。
可現在,她換了一身長裙,臉上畫了個精緻的妝,眉眼冷淡,遮不住剔透玲瓏的身段。
警官眼裏劃過一抹驚豔,盯着看了好一會,直到林俊風出現擋在她面前。
“這小孩……”他看着小志,有種說不出的熟悉。
白新心跳如擂鼓。
男人一步一步逼近他們,男孩還緊抓着她的手,低着頭。
林俊風站在他身後,給了白新一個眼神,白新忽然覺得安心。
“擡起頭來。”警官挑着他的下巴,眸光微凝。
不知過去了多久,手機鈴聲響起,他接了個電話。
“林少?”他擡起眼,看了林俊風一眼,“是,他在我這裏。”
電話持續了大約兩三分鐘,警官掛斷,臉上的肥肉都變成了諂妹:“不好意思啊林少,我前段時間剛調來,不知道這是您的朋友,打擾了您的時間,真是罪過。”
看着這一幕,白新鬆了口氣。
“配合你們調查公務,是我們的責任。”男人脣角微掀,“只是我朋友八點的飛機,再晚,可能要趕不上了。”
“哦哦,趕飛機重要,改簽可麻煩了。”警官落在門把手上的手收了回來,“外頭還有我們的人,我跟他們打個招呼,您的車一會就不用查了。”
“謝謝。”林俊風微微頷首。
“哪能叫您謝啊。”警官撓撓頭,看着他們三人上了車。
身後一個穿着便服的人小跑過來:“就這麼讓他們走了?車裏和後備箱查沒查?”
“查什麼查。”警官揮揮手,不耐煩道,“人家趕事兒的大人物,能停下來跟你說句話就不錯了,還想給人車底都掀起來啊。”
“不就是個林氏集團嘛,還沒陸氏大呢。”那人嘀嘀咕咕,被人猛地錘了一腦袋。
擡起頭,發現警官的表情極恐怖:“這種話在我面前說說就算了,以後可別出去亂說了。”
即便是壓得很低的聲音,也能感受到話裏深深的威脅。
那人默默噤了聲。
……
那警官說得沒錯,剩下的下山之路相當順利,幾乎每隔100米就有一小隊人,看得白新心驚肉跳。
程子玥平躺在後座上,還未醒來。
白新摟着小志,忽然開口:“林少,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抱着來接人的打算?”
男人掃了眼後視鏡,見她神情嚴肅,掀了掀脣角:“怎麼?”
“你的車是商務車,雖然我聽說你不愛開豪車,但也不至於靠這個出行。”白新條理清晰,“你到達的時候,全身上下只帶了一張卡,如果是爲了還錢,根本不需要人到場,現在轉賬業務那麼方便。”
“繼續。”
白新咬了咬脣:“Linda她……是不是在幫你做事。”
事情發生一次,可以用偶然來解釋。
可偏偏每一次林俊風英雄救美的場合,總是少不了這個人,巧合疊加在一起,就不得不讓人起疑了。
男人不承認也不否認:“白小姐想象力不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剛在別墅裏求我的人好像是你。”
白新被他一句話堵住。
“如果施恩的代價是被人懷疑,我不介意現在調個頭回到山上。”林俊風語氣淡淡,與他平日裏一點也不像,“所以,我打算多要一點酬勞。”
“當然可以,祁總不會介意的。”
“我救的不是祁珩。”男人打了個急轉彎的方向盤,白新不由得整個人微微前傾。
白新剛穩下來,只聽見林俊風淡淡道:“下車。”
“林少東?”
“我答應把你們帶下來,沒說要帶多遠。”男人靠在椅背上,神情淡漠。
白新咬咬牙,讓小志先下去,彎下腰,把程子玥的手繞過自己的脖子。
程子玥整個人看上去嬌小纖細,但畢竟有167的身高。白新並不能做到毫不費力。
“我是叫你下去。”林俊風輕啓脣,“他們倆留下。”
“不行!”白新當即拒絕,卻對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
“你覺得你現在有資格和我談判麼?”
白新毫不懷疑,若是她強制性把程子玥帶下車,林俊風下一秒就會撥通警方的電話。
偏偏這時候,祁珩和祁大的電話打不通,她有些頭痛。
林俊風倒是不着急,含笑瞧着她:“你還有三分鐘。”
三分鐘……
白新垂下腦袋,淡淡道:“我同意。”
林俊風有些驚訝,見她又道:“我要保證程小姐的安全。”
“這個你放心,若是祁珩問起來,直接供出我就是。”男人的笑容中透着一股微妙的佑惑,“如果他還有機會關心這件事的話。”
白新站在街邊,看着車絕塵而去。
祁珩的電話仍然關着機,她不死心地給他和祁大留了十條言,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
走着走着,忽然靈機一動,撥通了手機裏另一個號碼。
暮色將歇,整個城市陷入一種深沉的寂靜裏。偌大的溫泉裏只坐了一個人,嫋嫋熱氣溢出頭頂,在暖黃色的燈光下,發出柔和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