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看着桌上出現的兩個字,司朝的腦袋又一陣嗡嗡的:
“你別對人家有偏見,你都能覺察出來的意圖聖上未必就無感,他會蠢得自尋死路?他根本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太子本就是未來的儲君、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比起儲蓄實力,不犯錯才是上上之策,惹皇帝忌憚這不是沒事找事、搬起石頭砸他自己的腳嗎?
“本將軍就是這麼小氣的人?”
北堂翼都快被他氣笑了,他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他過去那點事給忘了?
他對太子妃早就沒有私情了。
“……”
嘴巴張了又張,司朝雖然沒出聲,可滿臉滿身都寫着“你可不就是個戀愛腦”,現在為了個小寡婦還犯渾呢。
也沒跟他爭辯,北堂翼把元宵節前後發生的事兒跟慕連枝發現的異常都跟他說了說:
“龍靈教的祕密可不僅限於寶藏、龍脈傳說,司朝,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跟聖上的訴求是一致的呢?”
“你的意思是他也為了長生不老藥?呵,龍靈教要真有這玩意又怎會覆滅?真不明白他們怎麼會相信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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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太子還這麼年輕,這個時候搶着戳聖上的心窩子這不是找死嗎?
司朝心裏正瘋狂吐槽着,一道明晃晃的白眼射了過來:
“不能長生不老,你就不會打個折扣想想?”
“若能起死回生呢?”
“我們早有太子可能並不似表面看起來的那般端方專情,他要是一時糊塗或者圖一時新鮮都可以理解,可元宵是大節,若只是玩玩,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你會挑這個節日冒險嗎?”
除非是摯愛之人,否則絕對不可能。
北堂翼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不是慕連枝,哪怕是易容,他也斷然不可能跟她出雙入對、還去燈會那種萬衆矚目的地方。
那一晚,但凡換個人也不會鬧那麼轟動。
可因為是她,她開心,這一刻北堂翼也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太子就更不一樣了。
他不止高高在上還是國之表率,那樣的日子,他不陪正妻、哪怕只是低調就只陪那個女人去買那個炸糕也是冒了極大風險的。
說句不中聽的,但凡出點意外,隨便被人蔘奏一本他都要傷元氣。
“而且,這幾日送來的拜帖太子加相府一黨最多,多數以好奇為藉口求目睹,相府一派卻例外,他們明裏暗裏透露的是三小姐跟太子妃有鍾愛之意,只差沒將‘想讓本大人送上’的意思貼本大人臉上了。”
眼神一個交匯,北堂翼想到的,司朝也是一點即通,愁色不免更濃:
“要真如你所言,太子對太子妃應該也沒那麼一見鍾情,既如此,當年他何必冒着被人非議的風險、力排衆議也要求娶?”
“就為有朝一日能牽制你?”
“這、這代價有點大還有點不靠譜啊。換了是我,還不如賣你個人情,這樣你指不定更感恩戴德、關鍵時候還真能幫他一把。”
那個時候,北堂翼可不是生死未卜而是已經站穩腳跟、有崛起之勢了。
這說不通吧。
“司朝,你說當年那場大戰除了意外、有人想借機消耗北堂軍,會不會還有別的隱情?我最近一直在想,那場廝殺、遠隔千里,京城的消息都有延誤,我母親跟弟弟怎麼會收到消息還精準抵達戰場?”
“你的意思是夫人跟二公子會去戰場可能也是一場陰謀?有人要精準除掉你們一家?”
他們一家感情好,兩人衝動救夫救兄是人之常情,這些年提起這件事,一般人都會這麼想,他也從未想過這件事的目的可能不在於救他、而是要除掉北堂夫人跟二公子。
細思極恐。
畢竟他現在可是明晃晃地活着,北堂府這一脈依舊光輝。
的確,當年兩人要是不去,以二公子的文武雙全跟不涉朝堂,即便戰場失利也不至於遷怒到他們母子身上,當年戰後清算,兩人的私自行動跟帶去救援的兩千人折損大半也是原因之一。
可當年若兩人沒去,又哪有後來的勝利跟北堂翼最後的這口氣?
可惜那個時候太慘烈,沒人幫他們說句公道話,聖意如此,北堂府就這樣成了犧牲品。
“可惜夫人不在了,要不然知道當年到底是誰送的消息也能大概知道是哪股勢力、是何意圖。”
現在甚至都無法確定是北堂府內訌還是外人。
脣瓣動了幾動,司朝沒再說,這畢竟是他最大的痛,這些年北堂翼怎麼熬過來的他最清楚:
“這人夠狠的,竟然利用兩人的救親心切,你不會懷疑太子吧?”
聖上忌憚他們功高蓋主有所躑躅還能理解,太子動這個心思未免有點太早了吧!
“或者還有一股勢力?”
尋思着,司朝腦子已經有點不夠用了,要真有這麼股勢力,能得到機密消息做到滴水不漏只怕不是個小人物,北堂翼現在只怕還是眼中釘——
豺狼環繞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你、你想怎麼辦?”
指尖在桌面一下一下輕叩着,北堂翼的手最後落向了邊上的一摞公函:
“不管是誰,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是該鍥一顆萬無一失的釘子在覈心才行,動吧,動一動,妖魔鬼怪就全現形了,”
眸色一亮,司朝笑了:
“你終於想通了?”
“我不止要他回來,我還要接北堂府的人都回來。”
“啊?”
一個哆嗦,司朝臉上的笑意僵住了:
“阿翼,這就是個大染缸,他們在這裏不見得比外面好。”
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皇帝主動開口還好,他要提也不是不可,最怕是弄巧成拙啊,這些年他一直未以功勞換這個獎勵不就是為此嗎?
“他們可不見得跟你一樣的想法,凡事都是雙刃劍,親情久了會淡的,指不定都以為我想獨享榮華富貴呢,別人我不在乎,祖母年紀畢竟大了。”
“我要娶她,我這一生也許也只有這一次光明正大的機會。”
說來說去,前半截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吧。
眼珠子一瞪,司朝氣得又想拍腦門了。
“放心吧,我不娶重臣之女,聖上不會介意我多個軟肋,你沒見根本沒人問過我的心上人?在這兒之前,你得幫我清清侯府的障礙!”
抽出一張紙,他遞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