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鬧騰不怕事大,對周氏氣道:“還說叫我學規矩,你對着爹爹又打又吼,就像個母夜叉,你這副嘴臉真不曉得爹爹平日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啊!我今個非要殺了你!”她已經顧不得別的,今天不給小踐人的一點教訓,她就能被氣得橫死在這。
周念荷也是在白府獨大慣了的性子,老爺縱着她,下面的人怕她,怎麼可能再讓一個丫頭片子猖狂。
她對着身邊杵着的吳姨娘還有外間伺候的婆子吼着,“給我按住她,今天不家法處置,我就不是這白府的大夫人。”
白清漓今天可沒想鬧事,她就是單純地想將銀子折成銀票,做個幌子收進龍珠揣起來。
結果她只是挑刺嘲諷兩句,周氏就壓不住火了,那就別怪她把事鬧大了。
她圍着白艽遠身邊左右地轉,可方寸的地方又能跑到哪去,白艽遠心裏又不是真的在乎她,還不是說抓住她一會的事。
白清漓心下來氣,乾脆把了桌子邊緣,胳膊上一用力,那就誰也別吃了。
“稀里嘩啦!”一桌子珍饈美味咂了一地,周念荷躲閃不及被湯水殃及,衣服鞋襪全髒了。
白清漓指着她,“我勸你別太過分,你再想懲治我,我就離家出走,反正這個白府沒有人真的把我當三小姐。”
周氏拎着髒污掉的衣裙鞋襪,怒不可遏,她巴不得這個小踐人現在就滾。
“行啊,你走,你今天只要不走出這個門,我就非要家法處置你。”
白艽遠手裏還捏着酒杯,憤怒吼了一聲:“鬧夠了沒有?”
隨即,他把酒杯重重咂到地上。
“你們幾個,都給我出去!”
吳姨娘擡眼看了一眼夫人,帶着丫鬟婆子退了出去。
花廳裏只剩下三人,白艽遠怨懟地看着周氏,這個女人,一輩子也改不了急脾氣,就不能容忍兩天,等着武夫人的病徹底治好了再說?
“你們看看,這個家鬧成了什麼樣子?長輩沒有長輩的樣子,晚輩沒有晚輩的樣子。今日這事就這樣算了,妙語,你給你母親道個歉,周氏,你也把你那暴脾氣改改。”
白清漓扭過頭一臉的不高興,“她罵我小踐人,還把我當賊,我纔不要道歉!”
周念荷感覺這日子是沒法過了,“老爺,她對我半點尊重之心都沒有,當着下人的面甩我的臉,我這個做母親的都不能管管?”
前廳這邊鬧事,白若初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她闖進來時,看到母親已經吃了大虧,正和父親紅着臉在對峙。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母親這個時候和父親頂撞起來肯定會喫虧的。
她忙過來勸,“父親,母親,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因爲一點點小事就吵起來了?”
她乖巧地給白艽遠見禮,“父親,母親身體不好,又潑了這一身的飯湯,我先陪母親換一身衣衫,等這邊收拾整理好了,再陪母親回來與您說話。”
白艽遠揮手,巴不得她走吧,關於清漓的事,掰扯下來也不會隨了她的心意。
周氏被大女兒強行拉走了,走時因爲受了委屈一直在落淚。
兩人出了門白若初便勸:“母親,您怎麼急脾氣又犯了,您想教訓那個小踐人,等着父親不在府上,還不是隨意由您拿捏,幹嗎和父親頂撞呢?”
“你是沒看到那個小畜生當時是怎麼頂撞我的,你父親就像是死了一樣,屁都沒坑一聲。”
白若初不理解了,“娘,你有沒有發現不對的地方?”
周氏不解,紅着眼框,“什麼不對?”
“母親,父親平日裏可不是這樣子,父親的性子雖不大愛管府中庶務,不喜歡煩心,可對我們姐弟也算疼寵,可從來沒有像寵白妙語這般的。她一個纔回府的野丫頭憑什麼?”
周氏恍然,“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是真的被那個小踐人給氣糊塗了。”
她也不哭了,想着老爺的反常舉動,“你爹他這兩天確實不太對。”
白若初道:“所以母親,您先壓壓火氣,不管父親是被人拿捏了,還是有什麼苦衷,咱們別當着他的面鬧,最後只能是您喫虧。”
周氏氣得回屋坐那嘆氣,“不是我壓不脾氣,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全京城權貴府裏扒拉,就算是再渾蛋的紈絝也找不出一個像她這樣不成體統的了。”
白若初陰狠地說:“她不是那張破嘴惹孃親嫌嗎,那咱們就先讓她閉嘴,再送她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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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漓就像沒心沒肺一樣,根本看不到白艽遠隱忍的腦袋瓜上的青筋都在蹦蹦蹦跳。
“爹,銀兩的事情什麼時候幫我兌成銀票?”
白艽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以後這種小事,你直接找管家辦就行了,不用來問我,也不用經你母親同意,爹爹想家和萬事興,你明白爹爹的意思嗎?”
白清漓撇嘴,“她要不招惹我,看在爹爹疼的份上,我就不生事,但是你讓我敬重她,我做不到,當初我替姐姐嫁進宥…”
白艽遠慌地上前要捂她的嘴,“祖宗,爹管你叫祖宗成嗎?你這是想給全白家惹殺頭大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