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豆蔻，依蘭跟這晚香玉都是香料常用材料，的確也都有助興的功效，不過……”
一一撥弄着又嗅了一遍，老大夫搖了搖頭：
“不過，這幾味香料應該都用麝香薰過了，麝香有活血化瘀、通經止痛功效，並不利於女子受孕跟坐胎，而這紫茄花、尤其是含苞未放的紫茄花跟帶柄柿蒂，烘乾成粉配以黃酒服之，一種即可起到長時間避孕的效果。”
頓了頓，老大夫又用手攆了攆：
“這雖然是放在了香囊裏，可粉末極細，難免會吸入，時間長了對身體還是會影響的，此物雖有助興功效卻不利於有孕，不宜放在室內，尤其不宜放在封閉的室內。”
大腦一陣空白，凌菲兒眼前都花了幾花，想起什麼地，她又哆哆嗦嗦翻出一個小瓷瓶遞了過去：
“段大夫，麻煩您再幫我看看這是何物？”
“這應該就是帶柄柿蒂烘乾的粉末了，裏面加了點紫茄花，兩者雖然都是以黃酒服之，亦是同等功效，不過萬物相生相剋，兩者混合不一定是雙保險，一種足矣，這是哪位大夫開給你的？此物不可長期服用，月事後兩日服用一次基本就可避孕一月，效果好的效果甚至可以維持三月之久乃至一年，世子妃尚無子嗣一定要遠離此物。”
……
不記得怎麼送大夫離開的，凌菲兒再回過神來，氣得渾身哆嗦，從骨子裏往外冒着寒氣：
花碩蕾，花碩蕾！
她把她當親戚，她卻打着助興的幌子騙她避孕甚至絕孕、自己鑽空子搶佔先機？
她可真是好算計、好歹毒的心。
攥起桌上香囊，最後她倒出裏面的香料，另外換了一些進去，又將香囊掛回了牀頭。
……
太子府
自從元宵節那夜的偶遇後，虞華的心像被掏空了大半，人也莫名的煩躁。
這日，閒下來，不經意間掃到自己屋內最後一朵已經有了敗落之勢的茶花，她不禁又想起了元宵節的那朵“博君一笑”，叫了侍婢進來，她又打聽了下：
“最近可有那個心兒的消息？查到她的身份了嗎？”
垂眸，谷雪不自覺地先吞嚥了下口水：
“娘娘，傳來的消息還是那些，說是只能追到七彩樓，再多他們也不敢再跟進了，畢竟北堂大人不是一般人，萬一被發現就不好弄了。”
“七彩樓？真不知道他怎麼會看上那種下踐的狐狸精，還為了她當衆給本太……”
還為了她當衆給她難堪。
想起這茬，虞華就跟吞了個蒼蠅似的，怎麼也放不下。
話差點就出口了，她又覺得不妥，頓了頓就改了口：
“以前，他的眼光可高地很，不做將軍了品味都變得俗不可耐了，薇薇好歹也是相府千金，當衆打她的臉，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針對相府。”
以前，就是陌生女子，他婉拒都想着給人留顏面。
這次——
“娘娘，興許就是因為大庭廣衆，大人才有意避嫌也說不定，再珍貴不也就是一朵絹花，怎能與……名聲相提並論？”
很瞭解自家主子的心思，谷雪只能昧着良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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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那朵花的意義終歸不同，三小姐身份貴重、又不是您……”
言下之意，那朵定情之花北堂翼要送給了虞薇，就有示愛之嫌，那兩人的婚事就不好推脫了，而她是太子妃，送給她也不合適。
反倒隨便送個身份低微的更好拿捏、更自由。
“是哈，凡事也不能只看表面。”
思緒心甘情願地被她帶偏，很快，虞華臉上就露出了“釋懷”的笑：
“對了，太子在忙什麼？備些茶水點水，我們去看看他吧！”
虞華起身就彈起了衣服，全然沒注意到一邊谷雪剛緩和的臉色又緊繃了起來。
“還愣着幹什麼？”
“娘……娘娘，殿下不在府裏，換了個衣服就出去了。”
“什麼？”
尖叫了一聲，虞華真地怒了：
“他又忙什麼去了？天天忙忙忙，假期忙，假期過了還忙，赤炎國是要亡了嗎？堂堂一國太子天天忙得不着家……”
手下養一堆人全是吃乾飯的嗎？
“娘娘慎言，慎言。”
被她嚇得不起，谷雪先去捂了她的脣，而後又跪下磕起了頭：
“娘娘，小心禍從口出，這可是滅九族的太不敬之罪。”
一噎。
最後扭身，虞華怒氣騰騰地掀了桌椅。
砰！
一陣噼裏啪啦的響動過後，虞華無力地癱在了一邊的軟榻上，咬着脣瓣，腦子裏卻再度浮現出那夜北堂翼白影颯爽摘花、跟那名女子親密相擁的畫面，心也又像是被密密麻麻的針狠紮了起來。
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她閉了閉眸子。
大氣不敢喘，谷雪跟離着較遠的兩個小丫鬟頭都伏在了地上。
屋內一陣靜默的壓抑。
片刻後，虞華又緩緩直身、睜開了眸子：
“本宮最近壓力大、剛剛是頭疾犯了，沒事，都起來，收拾下吧。”
指揮着小丫鬟輕手輕腳地把屋裏收拾乾淨，谷雪才端了熱茶小心地遞到了虞華的手邊：
“娘娘，小心燙。”
撫着茶葉輕抿了兩口，虞華有意無意地又問了句：
“可知殿下最近都在忙什麼？”
“管家說還是新羅國來使的事兒，天氣日漸回暖，他們也差不多該啓程回朝了，可能與送行事宜有關吧。”
“奧？”
倏地直身，虞華的眉頭卻幾不可見的擰了擰，因為她突然元宵節的那晚她也見過新羅的王子公主一行，陪同的是四皇子跟五皇子，並未見太子，可整個年關這個假期，太子近乎也都在為招待新羅來使忙。
這不對啊。
什麼事能讓太子忙得不見人影，皇子卻陪着來使逛燈會？
這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年關，為表重視，皇子輪值負責接待說得過去，這年休都過了，官員都正式開工了，太子怎麼還忙得不見人影？
他不會有什麼事瞞着她吧？
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卻又不太能接受，心裏千迴百轉，這次面上虞華卻沒表現出來：
“谷雪，你再去打聽打聽，看新羅來使行程是否確定了？最主要的確定下行程安排有沒有戶外的？”
北堂翼是她最大的籌碼。
這張牌，絕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