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看到小三姐像見到鬼一樣,全身都在顫抖,“不要拉我,不要拉我。”
然後像貓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跑了。
白清漓看了她一眼,“毛病吧!”
不只是她,從後宅出來的婢子看到她,都是一個模樣,全都是有多遠躲多遠。
白清漓低頭審視自己的衣着,很正常啊,就出府喫個飯,這都怎麼了?
她站在原地等了一會,見也問不出個什麼,悻悻回了院落,路過一處花籬下,有兩個人在竊竊私語。
“四姐,三姐真的是喪門星嗎?我看她脾氣挺好的,又和我們一樣是庶出,還想和她多親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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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原本我也想着大姐待咱們冷淡,多一個可以說話的姐姐很好…”
她又是一聲長嘆,“以後咱們還是離她遠一點吧,母親就撥給她兩個丫鬟,一個當晚重病後被擡出府了,一個直接碰死了,大姐說,珍珠是被她毒啞巴的。”
小姑娘說完,聲音也變得害怕起來,“先前去她那玩,還覺得她除了小家子氣了一點,其他都很好,沒想到這麼狠毒。”
白清漓立在原地將白綺文和白綺雨的對話聽了去,當下撥開花叢走出過去。
“是誰編排的珍珠是我毒死的?”
白綺文生得小家碧玉,性子也偏懦弱膽小,纔剛說了三姐姐的壞話,正主就來了,慌亂的拉起小妹的手就想回去。
白清漓擋住了二人去路,“怕我?”
白綺文頭都不敢擡,點點頭,又搖搖頭,“三姐姐,我們不是故意說你壞話的,實在是府上的人都這樣傳,說是誰靠近你,都會橫死。”
“靠近我就會橫死?”白清漓心口盈着一口怒氣,周氏爲了孤立她,還真是煞費苦心。
這麼快就藉着珍珠的由子,找到陷害她名聲的方法了。
白綺文見她惱了,害怕地退後:“三姐姐,我們兩個並不受父親喜歡,也沒有什麼要和你爭的,求不要爲難我。”
爲難?
白清漓還不至於閒的將全世界的人都爲敵,處心積慮去對付。
白清漓沒想和她們爲敵,但也沒想親近。
“綺文,有時候眼見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不要說是道聽途說了,翠珠的死是大姐姐給她亂用藥,珍珠最不該的是明知道那碗湯裏有毒,還要端來給我喝。她想噬主害我,我還要用寬恕之心待她?”
她反問白綺文,“是你,你要放過害你的人?”
白綺文不知道,因爲她沒遇到這種事,“三姐姐,你別問我了。”
白清漓一聲冷笑,“那湯裏下了濃重的生半夏,這種卑劣又生澀的手法一看就是才學醫的人才會使用,是誰我就不說了。但生半夏對人體的破害一旦發生難已挽救,珍珠她自己心灰意冷要自殺,是我逼迫的嗎?”
她盯着兩個半大不小,心智有卻還沒有成熟的妹妹。
“可,可你明知道湯裏有毒,還要珍珠喝。”
“呵,所以四妹覺得人是我害死的?那若你的婢女給你的姨娘端了一碗毒藥被你識破了,你會饒恕那個婢女嗎?”
白綺文想不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那她就借用田姨娘來說事。
這一次白綺文攥緊了拳頭,“不,我絕對不會放過害姨娘的人。”
白綺雨重重點頭,“當初生害人心的那個惡人才最可惡!”
白清漓挑眉,摸了摸小妹的頭,“就是這個理,翠珠的死和我沒關係,珍珠若不替舊主害我,她也不會出事,所以我的不祥都是別人栽贓加害到我身上的名聲,你們可以不和我走動,不需要怕我。”
白綺雨親親熱熱來拉她的手,只喊出一聲,“三姐姐…”就被白綺文給拉住了。
“小妹,姨娘叫咱們一會就回去呢。”
她曉得小妹喜歡這個新回府的三姐,白日裏就總央求着想去海棠園玩,這會肯定是想跟過去。
白綺雨不解,可是她習慣了聽姐姐的,只是小臉還是不太高興。
“三姐,姨娘今日還要檢查我們的繡帕,這會該回去了。”
白清漓沒說什麼,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卻是在兩個小妹離開後隨手招來一只雀兒,讓雀兒跟着。
“姐,三姐待咱們挺好的,幹嘛攔着我不和她往來。”
白綺文點了她的腦門,“你啊,也不小了,什麼時候能長長心,三姐將母親和大姐都得罪死了,她有父親撐腰不怕母親和大姐,可我們有什麼?”
“再說了,三姐自己都明白,叫咱們不用和她親近,也是在爲咱倆着想。”
白綺雨不說話了,低着頭,最後二人進了芳菲園,白清漓便讓鳥人飛走了。
對於她倆怕周氏而不敢親近自己的作法,白清漓毫不在乎,反正也不是回府找親情的。
只是,她現在在白府的名聲算是被周氏給徹底搞壞了,這若大的白府,所有下人都視她不祥,怕是日後沒有人敢來伺候她了。
這若大的海棠園,只她一個人住,比在宥王府還冷清,那會好歹還有一個許嬤嬤。
下人都死了,周氏這次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乾脆就讓她一個人在這空蕩的園子住着。
白清漓一點都不在乎,她前世修靈,本就獨居習慣了,哪時真用得着別人伺候。
深夜,白清漓睡得迷迷糊糊之際,感覺身邊有一雙眼睛盯着她,這種直覺太過強烈,她猛地睜開眼,便看到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在對着她笑。
“阡陌禛!”她坐起身,還心有餘悸,這個又以這種方式來見她,就不能敲個門?
“你還真是惡習不改。”她低頭掃了一眼身上的衣物,還好,她睡相不錯,衣服都完好地穿着。
阡陌禛一雙眸子卻死死盯着她身上的羅衫,礙眼。
“脫了。”
“?”
白清漓手死死捂着胸口,用滿是質疑的眼神瞪着他,“你要幹嘛?”
“把他送你的都丟掉。”
阡陌禛側身,露出身後窗下條案上擺放羅列着的裙衫。
“這些都是琳琅閣出品的衣衫,一年四季都有,不夠我再命人送。”
白清漓心下一甜,幽王爺這是喫醋了?
她下了牀榻走到窗前,拿起一件繡工精美的衣裙看了看,“真好看,但是你確定這樣華麗的衣裙我平日穿得出?”
阡陌禛走到她身前,聲音裏有濃到能聞見的酸味道:“妙語不但喜歡無理取鬧,還沒見過世面,貪財喜打扮,如今她有一萬兩鉅款傍身,穿得華麗一些不是更脫顯她的性格,以及…”
白清漓側眸看他,“恩?”
“氣到人!”
白清漓哈哈一笑,嬌嗔地翻了他一個白眼,“藉口都被你找好了,看來我那一衣櫥的衣服不丟也得丟了?”
阡陌禛挑眉:“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