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
男人面上溫和寵溺的神情瞬間凝固，似乎一時沒理清她那句話的含義。
又或許是理清了，心中卻不肯相信。
不等宋稚綰開口解釋，蕭琰先按捺不住了，大掌捏起她的雙頰，迫使她仰頭與他對視着。
“今今方纔說的是何意？”他接連問道，“起初不是？不是什麼？”
不是喜歡他才蓄意引佑他的？
他不信。
宋稚綰抿了抿嘴，說話時紅潤的雙脣還被捏得微微撅着，神情無辜：“太子哥哥不是說好不會生我的氣嗎？”
蕭琰氣息加重，下頜緊繃，咬着牙道：“孤沒生氣，今今好好答孤的話。”
“哼，”宋稚綰把頭一偏，不買賬，“太子哥哥還說沒氣呢，若沒氣，怎的方纔還笑着，現下卻不笑了？”
這便是實打實的生氣了。
看着懷中還跟往常一樣同他撒氣的嬌嬌，蕭琰心底是又甜又苦。
臉上扯出一抹苦澀的笑，隱隱有些委屈：“孤心口疼，實在是笑不出來，今今若不跟孤解釋清楚，孤今夜只怕要疼暈在這了。”
聞言，宋稚綰扭頭看他，又是一哼。
暈了好呀，暈了就不折騰她了。
昨夜說好的就一次，沒成想那一次，硬生生地被蕭琰咬牙忍着，怎麼都不肯結束。
宋稚綰想到昨晚她哭着求他快些結束，又被哄着做盡羞人的事兒，她便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是想解釋的。
可現在突然不想了，想讓他氣上一氣。
宋稚綰故意含糊道：“沒什麼好解釋的，就是太子哥哥心裏想的那樣。”
說完，她還悄悄掀起眼皮子瞧他的神情。
還未等她瞧清，眼前一番天旋地轉，人便被壓到了牀榻上。
她穿得清涼，那件寢衣一扯便剝開了。蕭琰沉着臉色，一言不發，剝了她的寢衣，便開始剝自己身上的。
宋稚綰回過神，手忙腳亂地去攏他的衣衫：“太、太子哥哥要做什麼？”
“瞧不出來嗎？”蕭琰這會笑了，笑意裏摻夾着一絲絲入骨的陰冷。
“若今今不打算同孤解釋清楚，那孤今晚便不會停下來，直到今今願意開口爲止。”
宋稚綰不禁身子一顫。
聽着便覺得腰腿發軟了。
“解釋，”她欲哭無淚，向他服軟道，“太子哥哥，今今解釋。”
蕭琰看着身下那件水紅色的小衣，眸色加深，恨不得此刻便兇狠狠地壓下去，說一句“晚了”。
可若是如此。
只怕七日一到，他也再難把人哄回宮。
他赤赤果果着上身，拎過那件自己身上脫下的衣衫，裹住那片雪白，抱着人放到腿上坐着，雙臂緊緊地禁錮在宋稚綰腰間。
沉聲道：“說吧，孤只給這一次機會。”
宋稚綰撇了撇嘴，蹭着腦袋像小貓似的將臉貼在他炙熱的胸膛上。
軟聲軟氣道：“我起初，並不是因爲喜歡太子哥哥纔想和太子哥哥在一起的。”
蕭琰聽着分外刺耳，忍不住反問：“不喜歡孤？不喜歡孤還三天兩頭千方百計地哄孤過去陪睡覺？”
覺都睡了。
真把他當哥哥了是吧？
“不是！”宋稚綰擡起頭急道，“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蕭琰眯了眯眸子，試圖教她認清自己的心意：“沒有哪個好妹妹會因爲怕黑睡不着覺，把哥哥叫去陪睡的。”
她年紀小，不知何爲喜歡。
沒關係，他教她便是了。
宋稚綰語氣一哽，覺得他說得對，又好似不對。
她若有所思道：“可我那個時候只有太子哥哥呀，除了太子哥哥，也沒有別人能陪我了。”
蕭琰聞言冷笑。
問道：“那若是公孫向珩和孤，今今會選誰來陪？”
宋稚綰覺得他問得奇怪，“自然是太子哥哥了。”
話畢。
蕭琰滿意地挑起眉頭。
還說不喜歡，這便是實打實地喜歡了。
可宋稚綰哪裏會被他輕易忽悠，腦子一下子便轉過來了：“可今今當初沒有這個選擇呀，只有太子哥哥一人了。”
她神情認真：“今今那時只覺得此生怕是唯有太子哥哥一人會對今今好了，所以陛下說要讓我當太子義妹，給我說親時，我便十分難過害怕。”
“我怕要離開太子哥哥。”
“後來淑華說，讓我當太子妃，當了太子妃就可以和太子哥哥相守一生了，我才下定決心對太子哥哥……”
“所以起初，並不是因爲喜歡。”
蕭琰聽着前幾句只覺得愈發心疼，可聽到最後一句。
心底又直泛澀意。
若不是喜歡他，怎會聽到要當太子義妹時會傷心難過？
若不是喜歡，怎會害怕會離開他？
若不是喜歡，怎會想要和他相守一生？
“傻今今，”他嘴角扯着笑意，把人摁在懷中蠱惑着，聲音又輕又緩，“今今這就是喜歡孤，喜歡卻不自知，所以纔會難過、纔會害怕。”
宋稚綰想從他懷裏擡頭，又被摁了回去。
頰肉擠得鼓鼓的，天真喃喃：“我怎麼覺得不是……”
蕭琰急聲打斷她：“是，孤知曉。”
聽着他篤定的語氣，宋稚綰不禁有些迷茫：“可我當時雖難過，心裏卻也是能讓自己接受嫁於他人的現實的，萬萬沒有如今這般，一想到不能嫁給太子哥哥，便難受得想去剃髮當姑子。”
都難受得想去剃髮當姑子。
還說不是喜歡他。
蕭琰此刻像是個耐心的年長者，聽了一句甜頭，便願意花費無數心思去教會她。
“那是因爲從前是喜歡，而如今是愛。今今愛孤，對嗎？”
宋稚綰擡起頭，茫然的眸子懵懂地撞進那潭深不見底的湖水中，逐漸與他融爲一體。
宋今今愛蕭琰。
她被牽引其中，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對。”
蕭琰十分滿意，獎賞似的在她額上一吻，繼續道：“今今不懂什麼是喜歡，那哥哥問今今，若想到不能和哥哥成婚，今今會心痛嗎？”
宋稚綰腦海中迅速浮現這般的場景。
還未深想，便覺得心底一陣鈍痛，她委屈地蹙起眉頭：“痛。”
蕭琰將她抱緊，又道：“那若是從前，今今害怕會離開哥哥時，會不會心痛？”
這次宋稚綰毫不猶豫：“會。”
話音落下。
 |
 |
耳畔旁響起一聲無奈的喟嘆，隨即將她深深擁進懷中。
“所以，這便是喜歡了。”
宋稚綰雙目朦朧，像是漂浮在雲霧中：“今今從前就喜歡太子哥哥了？”
蕭琰欣慰她的孺子可教，“對，今今一直都喜歡哥哥。”
“那哥哥呢？”她問道，“哥哥從前喜歡今今嗎？”
蕭琰沉默着，將她的手心覆上自己的胸膛。沒有衣衫的阻隔，宋稚綰只覺得掌心都能感受到跳動的炙熱。
“今今早該明白孤的心思了，從今今出現在孤生命裏的那一刻。”
“這兒，便只裝下宋今今了。”
“所以，即便沒有旁人，孤和今今也遲早會在一起，孤是絕不會讓今今嫁給別的男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