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凜冽，南城的冬天溼冷得厲害。
大街上到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街邊店鋪時不時傳出喜慶的過年音樂，熱鬧不已。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
盛柔抹一把車窗上的霧氣，往外看去。
日子過真快，過完年孩子就要出聲了。
顧雪兒湊過來，我看向窗外，“是啊，奶奶那天還在念叨你不和我們過年，有些失落呢。”
盛柔無奈聳肩，“我這個冒牌貨平常陪陪顧老夫人沒問題，在一起過年就太不像話了。”
本來約定冒充兩個月，結果看顧老夫人每天喜上眉梢的臉，衆人實在不忍說出實情，一來二去，就推脫說過完年再說。
“好吧，你也要在陸家過年。”
顧雪兒手機來信息，她低頭看眼，不知看到什麼，就甜甜笑起來。
“談戀愛了就是不一樣啊。”
盛柔打趣她，“我感覺車裏都是甜蜜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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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就是看到個笑話而已。”顧雪兒杏眸彎起，“對了，他已經到了，問我們要吃什麼菜？”
顧雪兒終於肯帶她這位“糖果哥哥”露面了。
盛柔很期待，不知道誰能把顧雪兒迷得五迷三道。
“我都可以，不挑食。”
“好的，那我就讓他安排了。”顧雪兒低頭回信息，還不忘彩虹屁吹一波，“他很周到，點的菜肯定都好吃。”
“……”
盛柔默。
果然戀愛中的女人看另一半，什麼都是好的。
車子到達古色古香的中式菜館。
紅木雕花走廊，身着旗袍的服務生引領她們往裏走。
顧雪兒在包間門口站定，忽地開口：“姐姐，我怎麼突然有點緊張？”
“怎麼？醜媳婦還要見公婆，就帶給我看，緊張什麼。”
盛柔笑着打趣，推開包間門，下一秒，愣住。
長方形楠木桌旁，男人身形欣長，一雙狹長的眸子看過來，溫和的笑意也凝了一瞬，明顯也沒料想到。
“大嫂，你就是雪兒的姐姐？”
這下，輪到顧雪兒呆住。
她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穿梭，不敢置信地開口，“哥哥，你剛才叫她什麼？”
陸燁笑起來，嗓音溫潤，“盛柔是我大嫂。”
顧雪兒瞪眼，“你哥是姐夫？不對……你哥是陸繹琛？”
聞言，陸燁眼底掠過一絲尷尬，“是，但情況比較複雜，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顧雪兒詫異半晌。
她只知道小時候經常在商界宴會碰到陸燁，卻從未刻意打聽過他的背景。
兩人接觸下來，陸燁從未提過，顧雪兒自然也不在意。
只是萬萬沒想到，他也是陸家的人。
盛柔淡淡看向陸燁，心緒複雜。
顧雪兒生性純真，對人對事毫無防備，可陸燁偏偏又是心思極深的人。
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
“大嫂，沒想到還有這麼巧的事。”
陸燁主動走過來，遞過一個藍色禮盒，“給雪兒姐姐準備的禮物，看來我選得很對，顏色很適合你。”
“謝謝。”
盛柔接過，沒有打開看。
“這邊坐吧。”
陸燁幫兩人把椅子拉開，
——
中午坐賀州的車去吃午飯。
本來是叫張翼一起的，可張翼說什麼都不肯。
他爺爺輩就在陸家任職，到他這一輩，尊卑分得很清，當然不能跟少夫人坐一張桌上吃飯。
車上，賀州細心調好溫度，啓動車子問：“想吃什麼菜？”
盛柔看着外面驕陽似火，建議道：“吃粵菜吧，清淡。”
她現在也吃不了大魚大肉。
很快，賀州帶她到一家靜雅別緻的粵菜館。
一樓是大廳，古色古香的木色珠門簾，仿古飾品以及書畫裝飾打造的中式古典風格，中間有個戲臺，有兩位在表演粵劇。
賀州將平板遞過來：“想吃什麼你點。”
盛柔點了幾個爽口的素菜，賀州笑說：“吃這麼清淡？”
盛柔聞不得太重的葷腥，含糊道：“天氣熱，不想吃油膩的東西。”
賀州點頭同意，加了幾個菜後提交。
粵菜館二樓。
陸繹琛倚在木色屏面，眉目微垂，慵懶地滑動手機。
嚴車丞從洗手間回來，剛要坐下，目光從半人高的屏面掃出去。
“誒，那不是嫂子嗎？”
陸繹琛頭都沒擡：“你嫂子多了去了，你說哪個？”
“還有哪個？”嚴車丞一看不對啊，有個男的跟嫂子一起在吃飯，“你老婆。”
陸繹琛滑手機的動作一頓。
老婆？
他眉頭一皺，幾秒才反應過來嚴車丞說的是誰。
他鬆散地直起身子，擡頭望去——
可不嗎，不就是那個對他就橫眉豎眼，對別的男人就溫柔莞爾的老婆嗎？
他們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但也不代表她可以肆無憚忌地給他織“草原帽”。
何況她肚子裏還有兩個人的寶寶，她就是這麼當媽媽的？
陸繹琛舌尖頂了頂後槽牙。
嚴車丞一看琛哥那表情就不對，但奇怪的是，琛哥並沒有馬上下去，而是敲着屏幕好像在發信息。
陳律師從辦公樓下來，正準備出發，臨時接到陸總的信息。
這位爺真是陰晴不定啊。
從昨晚到現在，協議改了三次，都是婚後補償金額調動，一次比一次高。
這次又是什麼？
陳律師對着手機屏幕，臉皺成一團：協議期間任何一方不許與異性過密接觸，請潔身自好。
陳律師：？？？
陳律師頭上緩緩冒出一排問號。
他處理過的豪門婚姻協議並不少，一般都是雙方毫無感情，一個承諾條款罷了。
陸總和他夫人很明顯也是某種意義上的“合作關係”，時間一到，合同終止，按字履行。
像這種感情約束條款，要是有應該昨晚就提了，怎麼昨天不提，今天臨時又要改？
陳律師苦巴着臉，熄滅車子重新回辦公室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