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這位白姑娘究竟立了什麼功？”
收回自己的視線後，獻帝冷聲詢問。
祁君茂的為人，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能讓他在朝堂上拒絕開口的想來，這事兒背後牽扯衆多。
也不知究竟是江南的哪位官員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正在獻帝思考時，祁君茂把目光投向白徐蘭。
“白姑娘，這件事情還是你自己同皇上說吧。”
聽到祁君茂這個話，方才還有些心不在焉的白徐蘭立刻就流露出幾分擔憂差異拒絕的神情。
獻帝自認識人無數，看到白徐蘭面上的表情這麼複雜，心中也多了幾分好奇。
“白姑娘，無論是什麼事情，今日的談話皆不會傳到第四人的耳朵中。”
得到了獻帝給出的保證之後，白徐蘭這才鎮定了幾分。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更何況，說這話的人還是天子。
白徐蘭又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祁君茂，隨後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始敘述起了祁君茂不曾在信裏給獻帝寫到的那些事情。
“民女得知鎮北王的身份之後自然是要配合的。只是江南的那幾個貪污的官員全部都謹慎小心，民女是藉着青樓女子的身份這才得以靠近。”
說到這裏，白徐蘭不由得咬着嘴脣。
這事兒傳出去，她的名聲就真的毀了。
但為了那些江南的百姓，白徐蘭也不後悔自己這樣選擇。
可若是再來一次，她也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有這樣的勇氣。
白徐蘭不想回頭去想也不想，回頭去看。
不過在面對獻帝問話時，她又不敢不回答。
得到這樣的答案，當真是出乎了獻帝的意料。
獻帝沉默半晌，擡眸仔細的打量着白徐蘭。
“難怪鎮北王要讓你私下同朕說這件事情，原來如此。”
獻帝眼神頗有些複雜的看着她。
“白姑娘，這件事情絕不會有任何人傳出去的，自今日之後，朕會封你為郡主。另在京城，單獨賜一座郡主府給你。只是為了你的名聲着想，這件事情並不會傳出去。”
聽到獻帝這話，白徐蘭點了點頭，眼神中多了些感激。
雖說自從那時堅定決心之後，白徐蘭也不再想餘生嫁人成婚生子一事，但能夠保全自己的名聲，她又哪裏會不樂意呢。
“多謝皇上。”
白徐蘭叩首謝恩。
獻帝看着她的神情柔和了幾分。
他目光深深的看着白徐蘭。
“白姑娘的大恩想來江南百姓是不會忘懷的。”
話雖是如此說的，可為了避免白徐蘭多想，獻帝又補充了一句。
“朕只會說是你輔佐鎮北王查案有功，以身相護。”
得到這樣的答案之後，白徐蘭真正鬆了口氣。
獻帝可以說是站在她的角度考慮良多。
從前擔心被人看不起的那幾分忐忑也逐漸消散。
白徐蘭目光清明，看着獻帝再一次謝恩。
“下去吧。”
獻帝擺了擺手，隨後在門外候着的的大太監聽到動靜，就進來帶白徐蘭去側殿休息了。
她畢竟是祁君茂帶進來的人。
若是祁君茂不出宮，只由着獻帝身邊的大太監送出去也不大合適。
等白徐蘭離開御書房後，獻帝又一次開口問道。
“方才她說的事情可是真的？”
祁君茂點了點頭，神情肅穆。
“雖說微臣在最初得知這個消息時也是不同意的，但是無奈白姑娘堅持。好在身邊的白駒一直在白姑娘身邊守着，沒讓她受到什麼傷害。只是，為了避免這件事情傳出去，壞了白姑娘的名聲，微臣這才想着讓她私下給您稟報。”
聽到祁君茂的解釋，獻帝點了點頭。
對於祁君茂這樣的做法，他是沒有意見的。
如今女子的清白被看的極重。
若是白徐蘭只身“深入狼窩”一事被傳出去，日後怕是都不必擡頭見人了。
說完白徐蘭的事情後，獻帝又問道。
“那你又是怎麼查案的呢？”
他真正好奇的，可不僅是白徐蘭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祁君茂沉默半晌。
“微臣藉着京城紈絝子弟之名，進入了江南知府等人的視野。他們去請了微臣，意在打聽京城的消息。微臣半真半假的說了一些取得了他們的信任之後，又提出銀子不夠花的事情。”
說到這裏，祁君茂閉了嘴。
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他多說，獻帝自己也能猜得到。
獻帝臉上流露出幾分冷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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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還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若是朕猜的不錯，那應該是他們拿銀子來賄賂你，不小心被你找到了真正的賬冊吧。”
對於獻帝的猜測，祁君茂點頭。
“皇上英明！”
聽到他這話，獻帝擺了擺手。
“可別拿這些話來拍朕的馬屁，朕可不吃這一套。”
獻帝笑罵了一聲，可語氣中卻盡顯親暱。
世人皆知祁君茂位高權重，甚至手握兵權。
可他們卻不知道祁君茂可是獻帝在暗中一手培養出來的人選，只忠心於他一人。
因此在面對祁君茂時，獻帝可以給予他九成的信任。
至於剩下的那一成，則是獻帝自身的多疑。
祁君茂不再說此事。
江南的事情他已經給出了一個結果，甚至連案情的某些過程也已經交給了刑部。
剩下的事情就該是獻帝去出面處理的了。
若是他在冒進貪了這份功勞，傳出去未免有功高蓋主之嫌。
祁君茂轉而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皇上，您當真要讓公主進戶部嗎？”
面對祁君茂好奇的詢問，獻帝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朕已經決定了，莫非你也不同意？”
看着獻帝投來的眼神，祁君茂搖了搖頭。
邵寧昭能夠得到這樣的機會，祁君茂為她高興都來不及。
他怎麼可能阻止她的青雲之路呢？
“微臣只是瞧着朝堂上的反對者衆多，也不知公主是否能夠接的下來。”
聽到他這話，獻帝擺了擺手。
“朕已經給了她機會，若是不能接下來那便是無能。無能之人，自然不必留在朝堂之上。”
獻帝話音落下，祁君茂沉默着不知該如何作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