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對鳳玄冥道:“太子殿下,你要的東西本相帶來了,大玄應該沒有墨風涯的立身之地了。
楚璇璣母女,本相會帶回去親自料理。
本相要的,你何時能給本相?”
鳳玄冥徑直走過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慕容婉愕然看着宴楚歌,“你是說,她就是本相要找的人?”
“十六年前臘月十九在西北平安驛菩提寺生產的人,除了聖文公府宴夫人,別無他人。
而且,您和她都是紅綠異瞳,這世上,還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
宴楚歌早已經學會自如的控制自己眼睛的顏色,方纔只是爲了激怒墨風涯才故意讓異瞳露出來的。
這會兒她的眼睛早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對上慕容婉探究的眼神,她狐疑的看鳳玄冥,“什麼意思?
你揹着我做了什麼?”
鳳玄冥認真道:“別胡思亂想,孤只是和慕容丞相做了個交易。
他助孤處理了墨風涯和他的同黨,爲你掃清障礙,孤便替她找回她的女兒。
但很巧的是,慕容丞相辛苦尋找的女兒,似乎就是你。”
宴楚歌對自己的身世無感,只問鳳玄冥,“你從何時知道的?”
“從孤告訴你,慕容丞相會出現在圍獵上的那天就知道了。”
鳳玄冥知道自己這樣說宴楚歌會誤會自己,但事實如此,他不想瞞着宴楚歌。
慕容婉見宴楚歌變了臉色,忙替他解釋,“楚楚你別誤會了玄冥太子,你流落在外的這些年
,朝中一直有人想尋機殺了你。
墨風涯也在找你,他是爲了保護你才選擇暫時瞞着你的。”
慕容婉在找宴楚歌求醫之前就已經將宴楚歌的事情查了個底兒朝天,她太清楚宴楚歌的處境了。
偌大的盛京,宴楚歌能勉強交心的人只有鳳玄冥一個,她可不希望帶一個千瘡百孔,刺蝟一樣的女兒回去。
遂既壓低了聲音,“獨孤若通過墨風涯將他的身份賣給了中央帝國蕭家的死對頭,中央帝國亦派了人對他進行追殺。
他是怕自己出了事,無人護你,才急於將你交給我的。
在此之前,他一再要我保證,即便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若是不願意,我便不能打擾你的生活。”
衆目睽睽之下,慕容婉不好說太多,簡單說了兩句,便退至一旁。
揚聲道:“擾了天啓的盛會,本相這邊向諸位賠罪了。”
元順帝都愣住了,“慕容丞相客氣。
只是朕方纔沒有聽糊塗吧,這朕的寧國郡主,是慕容丞相的女兒?”
慕容婉從容道:“你沒有聽錯,她既是聖文公府的二小姐,亦是本相丟失多年的愛女。
若是楚楚不嫌本相與她父親多年失職,她當是我大楚皇太女。”
慕容婉此話一出,整個大殿上下都沸騰了!
“宴楚歌竟然是個大楚皇太女,這運氣也太好了吧?!”
“就是,難怪被榮親王世子退婚了還能嫁給太子啊,人家這是命裏自帶富貴吧?
……
年輕姑娘們對
宴楚歌的好運氣羨慕不已。
而元順帝卻是眼珠微轉,冷靜的看向聖文公,“宴公,這是怎麼回事?
宴楚歌不是你聖文公的次孫女麼,如何就變成大楚皇太女了?”
他好像沒聽到慕容婉把那句“若是處處不嫌棄本相與她父親多年失職,她當是我大楚皇太女。”
誠然,在普普通通的天啓聖文公府二小姐和大楚皇太女之間,沒有人會覺得宴楚歌會選擇前者。
所以,在場之人都不覺得元順帝的問話有什麼問題,只是聖文公卻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本就沒想到宴楚歌的身份會被當衆曝光,更不清楚宴楚歌從中扮演了一個什麼絕角色。
聖文公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唯恐說錯了話,害了宴楚歌。
宴楚歌見狀,徑直回到聖文公身邊,乖巧道:“爺爺,沒關係的,將實情告訴大家。
事實如何不重要,只要你們不趕我走,我就還是宴氏女兒。”
一旁的慕容婉聽到這話神情微黯,聖文公卻是面露欣慰,隨即起身,衝元順帝拱手道:“啓稟陛下,此事,的確是一個意外。
當年老臣的兒媳辛苦懷胎十月,卻因難產誕下一死胎。
我等擔心兒媳承受不住喪子之痛,遂找了一無父無母的嬰兒將死胎取而代之,以慰藉兒媳……”
本來是一件挺正常的事情,就算聖文公府收養了別人家的女兒,那也是他們的私事,別人管不着。
可偏偏宴楚歌是大楚皇太
女,這事情就變複雜了。
元順帝聞言,甚至不顧自己身份,直接開口,“原來如此。
寧國郡主,如今你的身世已經明晰了,你打算怎麼辦?”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了宴楚歌身上。
慕容婉和聖文公府、東方家衆人尤爲緊張。
宴楚歌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元順帝,她的去留問題,就算不能全然那由她自己決定,也應該是聖文公府和慕容婉商量纔是,哪兒輪得到元順帝一個外人插手?
元順帝當衆問她,分明是想逼她立刻做出選擇。
聖文公府養育她十六年,且大楚皇太女的身份比聖文公府嫡次女高貴太多,她若是立即選了慕容婉,那得讓人用口水淹死。
最好的選擇就是繼續留在聖文公府,反正她是慕容婉的女兒這件事不會改變。
到時候,她這個皇太女在天啓,元順帝想薅大楚的羊毛,還不是想怎麼薅就怎麼薅?
短短片刻功夫,宴楚歌的思緒飛速翻轉。
就在這時,鳳玄冥卻忽然從旁道:“父皇,此事容後再議吧?
大玄攝政王死在天啓,不管內情如何,大玄多少會追究一番,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趁着羣臣都在,商議一下對策?”
皇帝在衆目睽睽之下逼着宴楚歌當他薅大楚羊毛的渠道,鳳玄冥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將整個天啓推出去承受來自大玄朝廷的怒火。
父子倆爲了各自心中的算計,全然不按套路出牌,把一羣大臣們嚇
的瑟瑟發抖。
元順帝一瞬間雙目怒睜,幾乎藏不住眼底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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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卻是迅速冷靜下來,“太子說得對,此事容後再議。
今日是各方使臣的接風宴,莫要怠慢了使臣。
來啊,給慕容丞相看座……”
說話間,竟是要不動聲色的將慕容婉也變成他天啓皇帝的座上賓,搞的好像天啓跟大楚之間關係有多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