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白,不能這樣做。”沈母把方安楠扶到了牀上。
“畢竟,她懷的是你的孩子。”
沈司白神情極爲不耐:“我說過,我沒有碰過她”
沈母嘆了口氣:“可是親子鑑定已經做過了,就是你的孩子。做鑑定的專家是沈家親自請的,從進實驗室到拿結果,也都是我親自派人盯着的,不會有錯。”
沈司白聽後,目光反而更加陰寒:“不可能”
他怎麼可能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犯了這種錯誤
唐宜是不是因爲這件事,傷心地離開了他
方安楠緩過點氣來,弱弱地說道:“白少,那天你意識不清醒,你真的能保證你清楚那天發生的所有事嗎”
沈司白沉默了。
他確實不能保證。
醉酒的人斷片了,確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手,無聲無息地緊握成拳。
他的沉默給了方安楠極大的勇氣,只要他不那麼堅定,心裏開始動搖,她就可以攻破他的心防。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想不到的。之前我爲了感謝你在龍城縣救了我,我才讓陳助理把我安排進沈氏集團做保潔員的。事發以後,我就趕緊離開,怕打擾到你的生活,可是……沒想到我卻懷孕了。”
“白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我們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啊”方安楠的聲音悽楚中帶着一點柔弱,晶瑩的淚珠掛在眼中,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沈司白似乎被說動了一點,神情溫和了許多,但聲音還是很冷淡:“我累了,要休息,這件事以後再說。”
方安楠見他神情鬆動,心中大喜。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沈司白閉上了眼睛,聲音清冷淡漠。
沈母和方安楠趕緊出去了。
病房裏空無一人的時候,沈司白又重新把陳宇喊了回來。
“想被辭退,還是將功贖罪”沈司白鐵青着臉問陳宇。
陳宇一聽可以將功贖罪,激動得連連點頭:“將功贖罪將功贖罪”
沈司白也有點捨不得辭退陳宇,畢竟這麼多年的私人助理,他用下來感覺還挺順手的,要是重新再培養一個,他怕麻煩。
再說了,私人助理最重要的是忠心不二,陳宇這一點很好,所以哪怕有時候笨了一點,也無可厚非。
“親子鑑定的所有過程,你再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如果查出方家確實做了手腳,你就可以將功贖罪了。”
陳宇頭上直冒冷汗:“白少,要是她們真的沒有做過手腳呢”
他問出這句話,簡直就是冒着生命危險的
沈司白冰冷的目光刺在陳宇身上,神情變得危險萬分。
只聽他冷冷地問陳宇:“你是男人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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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男人,事情有沒有做過,心裏難道沒有數嗎”
“……”
這個問題觸及到了陳宇的知識盲區,因爲他對那種事沒有經驗,所以他也不好說啊
沈司白吩咐完了陳宇,獨自躺在病牀上,幽暗的眸子寫滿了疲憊和森寒。
他腦海中的記憶雖然不足以保證他沒有碰過方安楠,但是男人的直覺告訴他,沒有發生就是沒有發生過。
他依稀記得那天,他一開始確實把人當做了唐宜,而且方安楠還在極力地佑惑他。
但是,他最後還是推開了她,因爲他湊近她的時候,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
唐宜是從來不會噴香水的,她的身上永遠都是一股令人安心和舒服的氣息。
至於推開方安楠以後的事,他確實也不記得了。
可是他醒來後的景象,雖然牀榻凌亂,但也不像是發生過事情的。
所以,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才讓方安楠有機可趁的
沈司白拿起手機,不抱希望地撥通了唐宜的電話。
您所撥打電話已關機。
打了好幾次都是這樣。
這個小女人,究竟是跑去哪裏了
他無法想象唐宜爲了沈家,甘願去做試管懷上他的孩子時,是什麼樣的心情。
更加無法想象,她做好了試管的準備後,突然跳出一個方安楠來,還說懷着他的孩子,她又是什麼心情。
一定很委屈,很難過吧。
他忽然想到了昨晚昏迷時候,隱隱約約的那個夢。
她溫暖的脣瓣像是甜甜的果凍一樣,輕輕落在他脣邊,猶如對待心尖的珍寶一般,那麼輕柔而婉轉,雖然只是淺嘗輒止,卻包含了無盡的纏綿和留戀,像是在訣別。
隨後,溫熱的淚珠滴落在他的頰邊,直到漸漸被蒸發消散。
所以,她是不是偷偷地來跟他告別了
沈司白只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狠狠地抽痛了,他此刻只想把她抓到懷裏,好好地疼愛她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切的誤會還沒有解開,只會徒增她的傷心,而且,他現在還找不到她。
沈司白略顯蒼白的臉上有着濃濃的疲憊,才從昏迷中醒來就遇上了這樣的事,讓他很是心力憔悴。
還有這次的海盜事件,也很不簡單。所以。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處理,絕不能掉以輕心,只有趕緊養好身體,才能收拾想收拾的人,尋找想尋找的人
……
唐宜和江原冰下了飛機,一路坐着大巴開進了泥濘的山路。
越深入山區,信號越是若有若無,她下飛機以後,看到了好幾個沈司白的未接來電,心裏既歡喜,又難過。
歡喜的是說明他已經度過危險期,清醒過來了,難過的是自己已經和他分手了。
唐宜坐在大巴車上,心情也隨着大巴車的顛簸,上下起伏,心亂如麻。
而她旁邊的江原冰其實也好不到哪裏去,她昨晚竟然失眠了。
作爲一個生活作息極其規律,深諳養生之道的少女老幹部,居然就失眠了。
江原冰百思不得其解。
唐宜見江原冰的臉色不是很好,不由得問道:“冰冰,你怎麼了,看起來狀態不太好啊。”
“我昨晚失眠了。”江原冰揉了揉眼睛。
“你昨晚是不是去了一趟沈家別院”
“嗯,是啊,跟我的病人說明一下情況,以後都不會去給他治病了。”
唐宜的目光帶着探究:“那你爲什麼會失眠,捨不得走嗎”
江原冰沉銀了一下:“心裏愧疚吧。”
唐宜:
“因爲我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