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種兩字,再一次刺痛沈蔓西。
她要衝上去打沈宛藝,陶梅趕忙攔住沈蔓西,不住對沈宛藝使眼色,讓她閉嘴。
沈宛藝氣急了,哪裏肯閉嘴,罵得更大聲。
“你媽做出那麼不要臉的事,還敢和我爸搶家產,留給你一個野種!也太不要臉了吧!”
“沈,宛,藝。”沈蔓西一字一頓,眼底佈滿血絲,極其可怖。
沈文學也怒了,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沈宛藝再提這事,她居然還敢提。
沈文學揚起一巴掌就要打沈宛藝。
沈宛藝脖子一挺,一副任由沈文學打的樣子。
沈文學高高舉起的巴掌,終究沒忍心落下去。
沈宛藝馬上就要相親了,不能傷了臉。
沈文學趕忙柔聲勸沈蔓西,“你妹妹胡說八道,你千萬別往心裏去!那個,那個……”
沈文學“那個”了半天,終究捨不得把搬出去的古董還回來,經過一番天人作戰,說道。
“真的賣了,爸爸沒有騙你!你想查公司的賬,儘管去查!”
沈文學之前確實有所顧忌,不敢動房子裏的東西。
可如今情況不一樣了。
他馬上就要成爲京都安家那位京圈太子爺的老丈人,有安家做靠山,他還怕什麼?
沈蔓西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就算拿着遺囑去告,他私底下花點錢運作一下,還用去坐牢嗎?
哪怕那些古董折損一半,至少還能剩下一半。
總比什麼都撈不到要好。
他剛開始確實想幫宋怡君守好這些東西,等沈蔓西長大成人全部還給沈蔓西。
可每天面對那些價值不菲的寶物,只能看,不能擁有,是對人性最大的考驗。
他承認自己違約了,那又如何?
宋怡君已經死了,沈蔓西又不知當年真相,只要自己扮演好父親的角色,沈蔓西不會一點不念親情。
他這樣做,也是爲了親生女兒考慮,不能讓女兒嫁入頂級豪門不帶點像樣的嫁妝,被人瞧不起。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他有什麼錯?
“蔓西,我是你的親生父親,我騙你作甚!這幾天我和你阿姨就要從這裏搬出去了!張媽確實看錯了,那天你阿姨只是搬自己的東西。”
“她歲數大了,老眼昏花也是有可能的。”
“就是,就是!”陶梅跟着附和道。
沈蔓西看着這一家三口,心口冰涼,“你們斷定我沒有證據,沒法告你們是嗎?”
沈宛藝尖聲喝道,“沈蔓西你要告就去告!你還得意什麼?我馬上就要和京圈太子爺訂婚了!成爲京都安家的少夫人!”
“你敢和安家做對?只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沈蔓西沒想到,沈文學能攀上京都安家這門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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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低估了沈文學。
沈宛藝見沈蔓西沒說話,以爲她怕了,得意地雙手環胸。
如果她有尾巴的話,現在已經翹上天了。
“沈蔓西,如果你還識趣的話,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
沈宛藝說完這句話,心中一片暢快。
之前她因爲兒時私生女的陰影,一直在沈蔓西面前沒底氣。
現在她們的情況終於反過來了。
她可以對沈蔓西大聲呵斥,想怎麼罵就怎麼罵。
簡直太痛快了!
沈蔓西回頭問孔德軒,“都錄下來了嗎?”
孔德軒:“錄下來了。”
“算不算恐嚇?”沈蔓西問。
孔德軒:“算。”
沈宛藝這才發現,在孔德軒的西裝領口帶着一個很小的攝像頭。
她雙眼猛地張大,指着孔德軒問沈蔓西,“你錄這些做什麼?”
沈蔓西不疾不徐道,“京都安家確實權勢滔天!頂級豪門家風嚴謹,我倒是要看看,他未婚妻一家偷竊名貴古董,數額巨大,如何偏私護短!會不會和有偷竊罪名的一家人結親!”
“沈蔓西,你!你給我快點刪掉!”沈宛藝慌了。
沈文學和陶梅也慌了。
他們和安家的婚事還沒定下來,若這事真捅到那位爺那裏去,豈不是留下不好的印象,只怕這樁婚事要吹。
陶梅忽然衝上去,一把搶下孔德軒胸前的攝像頭,丟在地上用力踩爛。
孔德軒面色不變,波瀾不驚道,“這個攝像頭價值三萬,陶女士故意損毀他人財物,請照價賠償。”
陶梅脖子一歪,“好啊,我賠,不就是區區三萬!”
孔德軒從公文包裏拿出一沓票據,“這是我的傷情鑑定報告,入院治療費,檢查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去醫院的車油費,毀容賠償,加在一起一共三十一萬六千八百元,請陶女士一併支付。”
陶梅的聲音兀地拔高,“你說什麼?”
孔德軒指了指臉上的傷,“我可是被你毀容了!陶女士不打算私了的話,我們也可以走訴訟程序!”
孔德軒是費律師的得力助手,陶梅和孔德軒討價還價可不是對手,孔德軒把每一筆費用都說的條條是道,有理有據,最後逼得陶梅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只會伸長脖子瞪着孔德軒。
“哦對了,還要告訴陶女士,這款攝像頭有個功能可以實時上傳雲端,只是損毀攝像頭無法損毀已經拍好的錄像。”
孔德軒拿出自己的銀行卡,遞給陶梅,“陶女士,現在轉賬吧。”
陶梅一把搶下銀行卡,用力掰斷,摔在孔德軒身上,“你這是敲詐!兩道印子,你就要我三十多萬!”
沈宛藝扶住氣得顫抖的陶梅,“沈蔓西,你們不要太過分!你要清楚得罪我的下場是什麼!”
孔德軒撿起被掰成兩半的銀行卡,好笑道,“你們都要成爲京都安家的親家了,不會連區區三十多萬都拿不出來吧?”
孔德軒看向沈文學。
沈文學已經嚇得像個鵪鶉,眼珠子一直轉,不知在想些什麼,可能正在權衡利弊。
他在商海沉浮多年,是有些商業頭腦的,只是爲人只守不攻,這些年沈氏集團在他手裏,沒什麼突破,倒也沒有敗落。
他知道,這筆錢得給,他們家現在需要門風乾淨,品質高潔,否則傳出不好的緋聞,給安家留下不好的印象,只會毀了這樁婚。
沈文學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將錢轉給孔德軒。
陶梅見一下子損失三十多萬,那叫一個肉疼,對着孔德軒和沈蔓西咬牙切齒。
“你們,你們給我等着!等宛藝的婚事訂下來,我一定讓你們雙倍奉還!”
沈蔓西將古董清單放在桌上,“你們最好馬上將這些古董還回來!否則我會讓你們去坐牢!”
“還有,今天就從我家搬出去!不然我明天帶搬家公司親自幫你們搬!”
沈蔓西說完,舉步往外走。
沈文學趕緊從後面追上來,“蔓西,不要這麼狠心好麼?我可是你爸爸!”
沈蔓西腳步頓住,微微回頭,聲音涼冽。
“我也想顧念父女情分,可你一次一次讓我心寒,還差點害死張媽!”
陶梅從屋裏衝出來,怒聲喊道,“我們宛藝馬上就要成爲豪門貴婦,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我們家會貪圖你幾件破古董?不要冤枉我們。”
沈蔓西一字一頓,“我會找到證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