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半夏的眼神忽然暗了下來。
她輕咬嘴脣,“這也是我最奇怪的一點。”
何方英摸了摸她的臉,摸到一手的骨頭,心疼壞了。
“你這丫頭最近真是不把自己當人,瘦的臉都尖了,肚子裏還有孩子,你這是要自己的命,還是要我們的命吶?”
從第一回見曲半夏,就是如此。
何方英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
認識曲半夏後,這個女孩和其他以救命之恩要挾的人不同,什麼好處都不要,乾淨的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要不是後來發現她在被欺負,何方英還以爲她過的很好。
之後才知道,曲半夏是報喜不報憂。
曲半夏也怕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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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怕的不是被麻煩,而是怕她麻煩別人。
曲半夏提到傷心事,眼神幽幽。
“昨天下午,我陪她去花園散步,明明聊的很好,後來林冬年來了醫院,說找我有事,等我回到病房,她就大發雷霆打了我一巴掌,我晚上越想越不對勁,趕到醫院就發現她吞藥了,這個過程裏,一定有人見過她,和她說過什麼。”
張媛惠是個很堅強的女人。
哪怕一生清貧無能,但也和柔韌的蒲草一樣,輕易絕不會想到自殺。
對她這樣的人而言,能活下去就是老天給命,怎麼捨得拋下孩子去死?
所以一定是有人從中作祟。
“你說林冬年,他好端端的來幹什麼!?”何方英猛地擡聲,不悅的沉下臉。
林冬年在林氏搞得幺蛾子爛攤子,林晏儲還沒收拾好。
突然又把目標轉向曲半夏這個未來侄媳,他腦子有泡?
“他說了一些場面話,像是來給下馬威的。”曲半夏揉了揉脹痛的頭。
“我也不清楚他的來意,我以爲他的目的,就是爲了來跟我打聽晏儲的事。”
“哼,他可沒這麼簡單。”何方英冷冷的道。
以她和林冬年周旋這麼久的經驗,林冬年是個精明狡猾的老狐狸。
平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一旦親自入局,那便是有利可圖。
“乾媽你的意思是,我媽的事,是林冬年導致的?”曲半夏警覺了起來。
可是林冬年和她沒有直接仇恨,就算要對付,對付她不就行了?
爲什麼要大費周折,對張媛惠下手?
“我們去問林冬年,那老狐狸也不會說的,他能入局,就做好了將自己摘乾淨的準備了。”
何方英眯眼道:“好在你母親撐過來了,這件事,我們之後慢慢調查,先派點人手在醫院,免得再有人對她下手。”
能把主意打到張媛惠的身上,干擾他們,這林冬年真是死不足惜,連癌症病人也要逼死嗎?
“對了晏儲,ME公司說我們生產的零件貨不對板的事,什麼結果了?”曲半夏輕聲問。
去醫院時,正是因爲ME公司的電話,叫走了林晏儲,纔有了後來發生的這些事。
不知爲何,曲半夏總有種不好的直覺。
她覺得這些不像是偶然……
一環扣一環,猶如棋盤黑白子在博弈。
稍有不慎,萬丈深淵,面臨的就是被幕後之人吞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