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裏的人也多，但比外面少。
一眼掃去視線清明。
宋凝月抖落季恙的手，“我們給巴特他們買點東西回去吧。”
“好。”季恙雙手摁在推手上。
目光時刻鎖定着宋凝月。
她站在掛滿拖鞋的貨架前，拿下一雙鱷魚嘴拖鞋。
“巴特應該喜歡這類型的拖鞋，是他的風格。”她放進購物車內。
緊跟着，她逛到日常用品前，拿了幾盒不同大小的創可貼。
“這個給莊焱，上次見他受了好多傷，一些外傷就用這個貼，免得你們因爲沒有創可貼偷懶感染了。”
走了兩步，宋凝月在一排會唱歌的花盆中挑了一個黃色的花。
“這個給戎光，整天太嚴肅了。”
接着，又選了一本戀愛手冊的書，“這個送米維克。”
不久後，一個望遠鏡被放入購物車，“沃德站的高，給他買個能看清東西的東西。”
“席穆連……”宋凝月加快速度繞到了電子配件處。
這裏沒有鍵盤，但有鍵帽。
一樣接一樣物品放入購物車，光是送其他人的東西就佔據了一半的車。
季恙的手在車裏掏了一下，語氣酸酸的，“送這麼多，記得住麼？”
快把Datura內常見的一批人都送遍了。
“快了快了。”宋凝月揹着手走路，“平時你們都很關照我，我也要表達我的感謝，訓練基地的朋友們這麼多，只要我見過的，我肯定一個都不能落下。”
季恙聽着她的話，看着購物車內的一堆東西，臉上布了一層烏雲。
終於，等宋凝月全部挑選完。
她開始給自己買東西，鏡子、圍巾、飾品……
一整個購物車裝得滿滿當當。
宋凝月走在前頭，拉着購物車的鐵絲框，“走吧，去結賬。”
走了一步，再邁出下一步時，拉不動車子了。
有一股力量在與她對抗。
她疑惑轉頭，“怎麼不走啊？”
季恙悶聲道：“我的呢？”
“你的，有哇。”宋凝月低下頭，在購物車內翻來翻去。
她後來選東西沒說話，直接扔進購物車了，沒想到讓他多想了。
給季恙選東西，她摻了點私心。
她想看他用這個。
宋凝月找出了一對護腕和吸汗帶，臉頰帶上了點淡粉色，“這個是送給你的。”
季恙沉寂的黑眸與她的視線撞上。
原來別人有的，他也有。
可是……
他有的，別人也有。
他注視了許久，眼底有一道不易察覺的光在慢慢灰暗。
酸澀的酥麻感不斷在心頭蔓延。
一輩子倒黴慣了，突如其來的幸事太不真實，彷彿隨時會消散。
她太好了。
不管是誰和她在一起，那個人都會很幸福。
他只是多了點運氣，能得到她的喜歡。
而她的喜歡，恰恰是他的喜歡太熱烈，她才慢慢喜歡上他。
對了，她也常誇他長得好看，也會對他的身材流露出一絲興奮。
她的身邊一定有很多比他優秀的人。
如果出現了那個比他的喜歡更熱烈，比他對她更好，比他長得更好看，比他身材更好的人……
她也會喜歡上那個人嗎？
他知道自己沒資格說什麼，但胸口像壓了塊巨石無法輕鬆。
季恙渾渾噩噩結完賬，左右手各一個大袋子，走出店鋪。
宋凝月握着他的手腕，輕輕晃了晃，“你在想什麼？”
從剛纔看見吸汗帶後就不說話了。
“你不喜歡我送你的東西嗎？”
季恙猛地清醒了，“喜歡。”
宋凝月拉住他停下，神情嚴肅，“那你怎麼這麼消沉？一晚上沒見你笑過。”
“想回去了。”季恙腳步一頓，抓到頭頂的髮絲掉了好幾撮下來。
宋凝月沒聽他們這次外出的計劃，不確定是今晚回礫馬圻，還是留宿一晚。
“回酒店？還是回月亮灣？”她問。
“都行。”
想待在只有她和他的地方，哪裏都行。
酒店。
套房內，宋凝月選了最靠裏的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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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拐彎角，打了個哈欠問：“明天幾點走？”
季恙將兩大袋子放在沙發上，“不急，你自然醒了再走。”
“那你睡覺別關門嗷。”宋凝月轉身去了房間，也沒有關門。
季恙：“……”
很快傳來了細微的水聲。
動作真快。
都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宋凝月洗完出來，喊着話走出臥室，“季恙！我找不到吹風機——”
她穿着綢緞質地的長衣長褲，彎着腰，艱難地擡頭，手在前面託着毛巾包裹的頭髮。
等她穿過走廊拐角，迎面碰上了季恙。
他的手上拿着吹風機。
宋凝月盯着他，眨了眨不斷瞪大的瞳孔。
意識到他沒穿衣服後，她猛地垂下了脖子。
等等。
光線太昏暗，不確定，再看看。
視線下，一雙穿着酒店拖鞋的腳站在了面前。
她掰過一點脖子，緩緩從下往上移動。
黑色的五分褲，露出了一截膝蓋，黑色的褲繩沒有系。
褲腰沒有衣物遮擋。
再往上，是一塊塊凹凸分明的腹肌，以及兩大塊質感堅硬的胸肌。
在暗黃色的燈光下，爲這層肌肉渡上了一層璦昧，肌肉附着着一層水汽，水珠順着紋理滑落。
他應該同樣剛洗完沒多久。
宋凝月嚥了下口水，伸出去的手抖了一下，“給……給我吧。”
季恙沒給她，反而腳步一轉，“出來，我幫你吹。”
宋凝月抿了抿脣，牙齒將脣線咬得泛白了。
“那你先把衣服穿上。”
他像是沒聽見，自顧自將插頭接入靠近沙發的插座。
一條弧形沙發擺在客廳正中央。
季恙將吹風機的線拉到沙發靠背後。
“過來。”他看向她，眼神晦暗不明。
宋凝月腳底板貼着地面挪動，低着頭，把頭髮全部掛到面前，擋住大部分視線，只能從發縫中窺見一二。
在她即將走到季恙面前的時候，他長臂一伸，將她拽到了面前。
他環住她的腰，輕輕一提，將她抱到了沙發靠背上。
沙發靠背上只有一條狹窄的邊緣，宋凝月沒有準備，重心不穩，整個人向後仰去。
下意識丟掉了手中的毛巾，雙手在空中亂抓。
季恙扶住她，將她拉了回來。
她撲進一個結實溫暖的懷抱，若不是中間有頭髮阻擋，她已經密切接觸到了他的肌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