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晏朝建朝才十幾年,皇上卻因爲早些年打仗,落下的傷病,而時常纏綿病榻。
江淮自打因傷辭去大將軍一職後,兵權便全部落在了永安王手裏。
皇上身子不濟,這大晏朝的安危,都靠永安王撐着。
皇后如今召見,也是代替皇上,表示對永安王一族的看重。
江菀棠換上了一身吉服,顯得尤爲雍容華貴。
霍良娣身上的吉服,材質和樣式也十分華貴,但是她穿上卻沒有江菀棠那般端莊。
王妃又叮囑了一遍四人,然後便命他們趕忙上馬車了。
在馬車上,江菀棠稍顯緊張,只是她沒想到,邵伯卿比她更緊張。
他應該經常進宮纔是,怎麼比她還緊張。
江菀棠見他手指一直在抖,忍不住冷聲道:“抖什麼?”
邵伯卿攥緊拳頭,表情不自然地抿了一下嘴角。
他在別人面前還能鎮定,不知道爲什麼當着她,就好像無處遁形了。
他到底是現代人,從來沒有進過皇宮,自然是緊張的。
“我落了水,失了一些記憶,對於規矩,不像從前那般熟悉了。”
江菀棠:“你放心,你的父親在邊關奮戰,你又是永安王嫡子,只要不是太出格,皇室都會睜只眼閉只眼。”
江菀棠這句話,讓邵伯卿的內心,瞬間踏實了不少。
邵伯卿順勢又問了江菀棠一些問題,江菀棠也都耐心的回答了他。
江菀棠見他聽得認真,就跟他又多說了一些。
她還是希望看到他能長點腦子,畢竟倆人拜了堂成了夫妻,她自然也希望他能好。
到了皇宮後,江菀棠和邵伯卿一起下了馬車。
邵伯卿身量比江菀棠高很多,但是他站在她身後,就莫名有點像弟弟的感覺。
邵伯承帶着霍良娣走到二人跟前,他習慣性說道:“哥,你一會兒進宮還是老樣子,儘量少說話,少說就不會出錯。
如果有什麼問題,你回答不上來,我會替你回答的。”
江菀棠蹙眉,邵伯卿是世子,他卻不讓他說話,凡事讓他依仗他這個庶弟,這算是怎麼回事兒。
怪不得邵伯卿從小不得待見,這庶弟城府這麼深,他自然是比不過他了。
“小叔確實是心思縝密,但是世子到底是父王的嫡子,卻處處縮在庶弟身後,說出去豈不是要丟父王的臉?
世子他雖然心思單純,但是到底也快二十歲的人了,簡單的應答,應該還是可以的。”
江菀棠把嫡庶掛在嘴邊,無疑就是在提醒他逾越了。
江菀棠無視邵伯承的黑臉,直接帶着邵伯卿走到了前面。
他們是長房,怎麼也輪不上他一個庶子教導。
她這個人強勢慣了,做不得受氣包,她的夫君自然也是一樣。
邵伯卿站在江菀棠身邊,莫名地感到一絲安全感。
慈寧宮。
太后娘娘坐在軟榻上,看上去四五十歲,面容很是慈祥。
“太后娘娘,永安王世子和世子妃,以及永安王二公子,和他的夫人,已經在外等候了。”
“宣!”
“遵旨!”
江菀棠和邵伯卿擡腳先行,邵伯承和霍良娣,黑着臉緊隨其後。
“參見太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
“謝太后娘娘!”
四人依次起身,太后娘娘賜座。
待他們坐定後,太后娘娘纔看向了兩位新婦,。
“嗯,你就是世子妃?”
江菀棠聞言,趕忙起身應道:“回太后娘娘,正是。”
太后娘娘:“嗯,你小時候,哀家還見過一次,那時候你長得就十分俏麗,如今長大成人,這容貌更是傾國傾城,世子好福氣!”
江菀棠:“太后娘娘過獎了!”
邵伯卿起身行禮:“全託太后娘娘的福,伯卿感激不盡。”
太后娘娘聞言,頓時慈愛地笑了一聲:“世子娶了妻子,果然就是大人了,哀家瞧着今日,比以往穩重多了。”
邵伯卿:“世子妃賢淑,伯卿受益良多,以後自當是潛心學習,日後才能爲朝廷效力。”
太后娘娘點了點頭:“嗯,世子當真是懂事不少,你父王回來,看到你這般,也定會欣慰不已。”
邵伯卿:“伯卿定不負所望。”
邵伯承陰沉着臉,看着邵伯卿的背影,這個混球怎麼突然又變得正經了?
之後,太后娘娘又誇了霍良娣幾句,只是有江菀棠比着,到她那也就剩下得體二字了。
就在這時,德妃突然抱着五皇子來了。
江菀棠下意識地看向了五皇子,此時這個五皇子,纔剛滿五歲。
三年後,先皇駕崩,而他將會被邵伯承扶上皇位,邵伯承也會因此,成爲一品攝政王。
據說德妃成爲太后後,爲了把持朝政,和邵伯承有了私情。
倆人沆瀣一氣,把持朝政十幾年,當時她沒少給霍良娣好處,一來二去時間久了,邵伯承也開始注意陸墨淵了。
自此陸墨淵官運亨通,並且一路平步青雲,成爲了丞相。
再直後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了,因爲她的生命已經到盡頭了。
江菀棠收回思緒,再次看向了五皇子。
太后娘娘看着自己的孫子,自然是滿心的喜歡。
她讓嬤嬤拿出來了,五皇子最喜歡的花生豆。
這花生豆外面包了芝麻、果醬、還有白糖,五皇子很喜歡喫。
德妃喂五皇子喫花生豆,五皇子淘氣,一邊喫一邊亂動。
突然,也不知道怎麼,五皇子突然不動了。
與此同時,他的臉也憋成了青紫,想說話也說不出來。
“啊~皇兒,你怎麼了?”德妃嚇得手足無措,整個人都傻了。
太后娘娘見狀,也登時嚇得臉都白了。
“卡住了,快···快去宣御醫。”
“快宣御醫,五皇子卡住了。”
衆人一時間都驚了,五皇子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在場的人都會遭殃。
就在這時,邵伯卿突然風一般跑過去,他直接用海姆立克法,開始對五皇子施救。
醫者仁心,他知道自己不該輕舉妄動,但是看着孩子馬上就要窒息了,他自然是不能見死不救。
德妃看着永安王世子,在拼命顛自己的皇兒,她頓時急了。
“你在幹什麼?你放開我皇兒。”
德妃一邊說着,一邊拼命地廝打着邵伯卿。
太后娘娘更是手指顫抖地指着邵伯卿:“他····他在幹什麼?快把五皇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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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菀棠感覺邵伯卿可能是在救人,只是他這般粗暴,太后和德妃看着,自然是心驚肉跳。
江菀棠急道:“太后娘娘,世子是在救五皇子。”
太后娘娘:“哪有像他那麼救的,快來人,快救五皇子。”
“快來人,快來人,快救五皇子!”嬤嬤也都跟着嚇傻了。
邵伯承瞪大眼睛看着邵伯卿,他有一瞬間甚至盼着,他若是就這樣殺死五皇子,那他便必死無疑了。
大批御林軍進來,他們正欲上前抓人時,一粒花生突然掉了下來。
下一刻,五皇子便開始劇烈的咳嗽了。
邵伯卿知道沒事了,這才把五皇子交給了德妃。
德妃看着自己皇兒沒事了,頓時忍不住喜極而泣了。
“皇兒,你可嚇死母妃了。”
邵伯卿這才趕忙跪在了地上:“伯卿剛剛顧不得解釋,還望太后娘娘和德妃娘娘恕罪。”
德妃娘娘看着眼前俊朗的男子,想起她剛剛對着他那般,他還能淡定地堅持救五皇子,這讓她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
“世子是五皇子的救命恩人,是本宮錯怪你了。”
太后娘娘也趕忙道:“確實是,哀家也冤枉了世子,也多虧了世子鎮定,不虧是永安王的嫡子。”
邵伯卿:“太后娘娘過獎了!”
邵伯承臉色鐵青地看着邵伯卿,他什麼時候學了這個,這個混蛋到底瞞了他多少?
不行,他一定要在父王回來前,解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