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大夫過來了，來看你父親吧，真是孝順。”
“榮大爺有你這麼貼心的閨女真是幸福，要我說孝順閨女比兒子強多了。”
家屬大院裏的人都互相認識，跟榮秀芳打招呼的大多都是她的長輩。
算起來這些人也是看着她長大的。
榮秀芳笑着跟人一一打招呼，手裏提着一籃子食物，這是給榮老頭帶的。
她三天兩頭要回來一次，看看父親，本來想接父親一塊兒住，老頭子倔強，不肯去，非要待在這邊，說自在些。
她沒辦法，犟不過他，只能勤快點往這邊跑。
“榮大夫，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榮秀芳尋着聲音看過去，發現是鄰居，正朝着她招手。
榮秀芳走過去，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你家老爺子今天又去買藥了，還在跟李大爺說那藥好，說什麼醫院裏的藥沒用。”鄰居不是故意告狀，就是覺得老人年紀大了，被外面的人騙了。
幾十年的鄰居，不能眼睜睜看着，得給榮秀芳提個醒。
“外面那些江湖郎中都是騙子，騙得就是老年人，他們那些藥能有什麼好東西，打着祖傳配方旗號害人。”
榮秀芳知道父親去外面抓藥的事，也說過他，但老人左耳進右耳出，她也沒辦法。
“榮大夫，我聽你家老爺子那意思是要把藥分給李大爺用，萬一出個好歹，李大爺家裏人還不得找你拼命。”
“這事我知道了，多虧你平時幫我看着他。”榮大夫從籃子裏抓了一把菜，非要給鄰居送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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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居不收，榮秀芳要給，推拒一番，最後鄰居還是拿了。
鄰居有點不好意思，“你說你也是，那麼客氣幹嘛。”
告別了鄰居，榮秀芳回到了家，推開門，並沒有看見老頭子。
“爸……爸……不在家嗎？”
臥室裏，榮大爺把藥膏貼在了發疼的膝蓋上，坐了一會兒，發現膝蓋隱隱發熱。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疼痛好像緩解了。
聽到外面的動靜，他打開門，果然看到了閨女。
榮秀芳並沒有直接問他買藥的事，而是去廚房洗手，戴上圍兜，開始做飯。
榮大爺則是坐在客廳裏，搗鼓着收音機，收音機效果並不好，發出莎莎的嘈雜聲。
榮秀芳在廚房裏忙碌，熟練地淘米洗菜，很快三菜一湯的家常菜做好了。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榮大爺去開門，是女婿於大海。
於大海跟老丈人打了聲招呼，簡單說了兩句話，進廚房端菜。
三人坐在飯桌上，喫着飯，聊着天。
榮秀芳找到機會，開口道：“爸，風溼病沒那麼容易治好，只能養着，平時要多注意，外面的那些藥沒有保障，不能亂用，萬一出了問題哭都來不及。”
榮大爺低着頭喫飯，嘴裏咀嚼，不忘反駁：“人家是祖傳祕方，用着有效果，你們醫院弄的那些西洋藥不行，根本趕不上老祖宗傳下來的。”
“爸，我是醫生，我還能害了你不成，你聽我的，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草藥全丟了……”
“還有完沒完。”榮大爺不高興，重重地把碗放在桌上，生氣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哪個有效哪個沒效我分的清，用不着你教我。”
榮秀芳的脾氣和榮老頭一模一樣，父女兩個都衝，說不了幾句就得吵。
眼看情況不對，於大海急忙打圓場，“你們都說的有道理，秀芳也是着急爸的身體，她是大夫，知道的比我們這些外行人多，爸能感受到身體的變化，說明那藥肯定有效，這樣，你們兩個各讓一步，秀芳你繼續給爸抓藥，爸你也用着中藥，咋樣？”
榮秀芳想說胡鬧，藥不能混在一起亂用，不然會影響藥效。
手被丈夫抓住，於大海正衝着她搖頭。
榮秀芳這才冷靜下來，知道再說下去又得吵架，把嘴閉上了。
榮大爺則是高興，指着膝蓋，“效果是真的好，一點都不疼了，熱熱的還很舒服。”
比之前那膏藥效果更好。
得出這個結論是在幾天後，榮大爺夜裏睡覺不疼了，白天也感覺不到，膝蓋很舒服，不刻意去關注，根本不會注意到膝蓋。
膝蓋只有難受的時候纔會被注意，這說明效果很好。
榮大爺激動了，沒想到撿到寶了，忘記問那姑娘叫什麼，家住哪裏，下次什麼時候來？
唉，算了，他每天走一趟，說不定還能碰到她。
***
紅河村
林柔柔完全把藥膏的事忘在腦後了，她每天都很忙，白天忙着幹活，晚上拼命學習中醫藥知識。
《中醫知解》彷彿永遠看不到盡頭一樣，她一開始還想全書先過一遍，然後再慢慢研究。
這條路走不通，索性看得慢點，力求把每頁都弄清楚，並且搭配着病症和藥方反推。
在之前的基礎上，她給膏藥多加了幾味藥，做出來的藥膏味道更濃了。
就是不知道效果好不好，看來下次去城裏還得去黑市，找那個老頭問問情況。
“娶了兒媳婦又咋樣，不安分，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保不準什麼時候就給男人戴綠帽。”
鄰居胖嬸喫着南瓜子，正在門口陰陽怪氣，時不時跟路過的村裏人嘮嗑。
林柔柔往外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看。
上次去城裏，胖嬸編排她和秦衛洋鑽小樹林，那次去城裏有很多人，都能替她作證，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原以爲解釋清楚就行了，沒想到胖嬸又說這些。
顧彩霞跟王桂蓮抱怨：“媽，胖嬸怎麼抓着咱家不放，一直說三嫂，村裏都有閒話了。”
王桂蓮和胖嬸不對付不是一天兩天了，家裏出了什麼事，胖嬸比誰都積極。
這是瞅準了老三不在家，故意散播謠言。
“不能任由她這樣下去，不然假的都要變成真的了。”顧彩霞憤憤不平道：“媽，咱們跟胖嬸理論理論去。”
正在這時，有人從她們面前經過，顧彩霞定睛一看，正是林柔柔。
納悶她要去幹嘛的時候，只見她進了廚房，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把菜刀。
顧彩霞和王桂蓮都傻眼了，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置信看到的。
顧彩霞先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媽，不好了，三嫂要砍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