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木,天為支,天干地支,甲乙屬木,單以此字來解的話,算是大吉、上上之兆。”
“風水輪流轉,人生起伏乃是常態,以此時此字來解的話,前景可期,貧道不敢說前途一定一片光明,但字面指示始終不缺貴人、有人託底。”
“遇事不可怕,可怕的是遇事再難翻身,這已是難得的好運與福氣。”
“老夫人,兒孫自有兒孫福,富貴名利都是過眼雲煙,不可看得過重。只要你們家人團結一心,主心骨方向不錯,支撐不倒,始終保持一顆善念、感恩跟同等的回饋之心,您所期待的願景還是有望到來的。”
“過程或許會波折,結局該是非常不錯,至於能不能一飛沖天,還要看這‘木’字是否能‘支’撐起這片天。”
解釋着,道長還指了指桌面上的字,看得老夫人跟姜氏都是一陣陣莫名的激動。
老夫人以為道長說的支撐跟主心骨是自己,腦子裏全是三年前跌倒谷底、自己絕處逢生現在前途又一片大好的情景,滿腦子想的都是只要自己活着、自己在、侯府就垮不了,頓時覺得道長、這字解地都真準。
另一邊,姜氏想的則是侯府現在全靠他們大房一家撐着,他們一家最近是出了不少狀況、現在是有些隔閡、不太團結之兆,這是在提醒他們一家嗎?
難道只要自家團結,侯府還能一飛沖天?
那最終受益的不還是他們大房?
兩人各懷心思,卻都在幻想着將來成為人上人、被人羨慕吹捧的場景,不約而同地笑着點了頭,心裏都有些飄飄然。
“謝道長指點迷津,道長,那不知道我們需不需要做點什麼?”
“無需刻意,心存善念、多做善事即可,支柱不倒,大樓傾而不覆,此等福運還望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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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道長還難得地甩了甩搭在肘間的拂塵,也是一副頗感慨跟讚歎的表情。
兩人都是很擅察言觀色的,一看道長的反應就覺得今日這運勢算出來的定然是極好的,道長不再多言,兩人就行禮高高興興地走了。
從始至終,兩人就沒想過,不管是那籤、那字還是老夫人曾經的想到的事兒,都跟慕連枝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出了門,兩人就興奮地帶人去各個殿叩謝、大手筆添香油錢去了。
……
屁滾尿流地下了山,虞華見到接應的人就倉皇從另一個小門鑽進了青雲觀毗鄰的另一個獨立的偏院。
那基本算是皇家專用的,一般是用來安置皇宮出來、被貶或被罰的罪妃的,有臨時的,也不乏困死在這裏的,偶爾也會作為一些皇室專員的臨時休息居所。
院子並不大,但基本不對外開放。
皇帝登基後還沒有發配到這裏來修行的,所以,這院子幾經修葺,多作皇家的禮佛修行居所為多。
虞華藉着“觀音誕”的名義也提前一天選了一間靠門僻靜的屋子,打着“抄經辟穀”的名義早早過來了,原本只是作為臨時居所為了方便上山,同時也給出現在山上找個合理的藉口,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籌劃一場,最後竟然會出了紕漏。
原本,她找藉口將北堂翼引來、策劃這一出,只是一場戲,她沒想真傷害他、只想用“苦肉計”救他一次,讓自己在他心裏的地位不可取代。
她用的是自己這麼些年來精心培養的兩名死士,一個負責刺殺,一個負責射箭。
兩人都是頂級高手,只要他們配合確保能拖住他一點時間,在她出現撲向他的時候、挑選合適的時機用箭擦過她的肩膀就行。
怕兩人下手重,她還特意交代了在箭上塗毒,這樣既能保證她不會太痛又能保證她傷地不會太輕,她要北堂翼永遠欠她這個情。
她問過兩人,甚至詳細估算過時間、考慮了方方面面,因此她沒有多派人,就想着把一切做真、做地人挑不出毛病。
殺手多了,她這個弱女子鑽空子就說不過去了。
誰能想到,一個死士拖住了北堂翼,她卻不小心半路扭崴了腳拖了點時間,原本也不算什麼、不會影響大局,誰能想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搶在了她前面?
而且最可恨的是,她竟然也替北堂翼擋了箭。
她辛辛苦苦籌謀幾個月,最後竟然是給別人做嫁?
可恨!
跟北堂翼交手的千壹被殺了,千貳卻在她沒出現之前不惜暴露身份冒險射箭了,這說明當時千壹已經處於下風或者十分危險了,千貳大概率是在幫他控局。
怎麼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冒出來這麼個該死的女人?
生生壞了她全盤計劃。
被她這麼一攪局,千壹死了,她折損了一名死士不說,掌控北堂翼的這個苦肉計也徹底沒用了,事情鬧大了,怕也要麻煩了。
千壹的身份她倒是不怕查,可若被人知道這是她的手筆跟意圖……
後果,她不敢想。
廂房裏捧着茶杯不停地灌着水,虞華思緒飛亂,手都在不停地哆嗦。
“娘娘,您沒事吧?”
看了看谷雪,虞華搖了搖頭,再度端起茶杯,她才發現裏面已經沒水了。
提着茶壺,谷雪又給她添了一些:
“娘娘,出什麼事了?奴婢剛剛看到信號彈……”
她怎麼沒事、還下來了?
谷雪疑惑的話一出口,虞華一個哆嗦,溫熱的茶水全灑在了手上,扯了帕子,谷雪就趕緊給她去擦:
“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說着,她噗通一聲跪下,擡手就要扇自己耳光。
這一次,被虞華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出了點狀況。”
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她沒成功參與到計劃裏,這個計劃可是實打實地成了啊,北堂翼發了信號彈,這件事肯定會鬧大,這件事還沒完呢。
也顧不上再想,她又拖了地上的谷雪一把:
“快,先幫我換衣服,我們就是來參加觀音誕、抄經祈福的,其它的我們一概不知。”
……
青雲觀偏殿,侯府老太太跟姜氏剛虔誠地磕完頭走出,擡眸就跟輔國公府一行女眷對上了,滿目的歡喜頓時就被潑了個透心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