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你,我會先破陣。”
慶玥的面孔浮現在空中,很快凝成人形。
辰安再次斬去,那道身影再次化爲沙礫,融入了沙漠。
仙力順着指尖流出,裹住了辰安的身子,那種帶着窒息感的灼熱才褪去。
她靜心去尋陣眼,用精神力去撫摸每一粒細如針頭的沙子。
幻境中的太陽不會落下,辰安找到陣眼時,只覺的滄桑了十歲。
她碾碎那粒塵埃大小的沙礫,四周的景象有了變化。
腳下的沙子開始潰散,朝着地底的空間急速流去。
待沙子流盡了,灰白中又生出了擎天綠植,將太陽遮的嚴嚴實實。
空中升起了濃厚的烏雲,遮天蔽日,陰沉的可怕。
不多時,瓢潑大雨灌進了密林,植物興奮的享受起了雨水。
辰安依舊用仙氣護體,用精神力探索着每棵樹的每一寸。
雨水被仙力頂住,濺射到一旁,除了雨聲,辰安什麼也聽不到,時間久了,雨聲和嗡嗡聲一樣,擾的人心煩。
植株吸入了足夠的水,越長越高,透進的陽光越來越少。
又不知過了多久,她在百里外的銀杏果上找到了陣眼。
擊碎陣眼,綠植轟然消失,大雨卻不停。
沒了植物的吸收,本就潮溼的地面上起了水,直至淹沒了辰安的腦袋。
烏雲散去,玄鐵製成的箭矢朝着辰安射了過來。
仙力逐漸稀薄,辰安只能用烏木劍去擋,期間還要從這些箭矢中找出陣眼。
擊碎那枚泛着寒光的箭頭,火星從斷裂處迸發。
火滅了,灰燼中走出了慶玥。
她眼裏帶着讚許:“沒想過,你竟能走到這一步。”
這樣的讚美,對手只會覺的是侮辱。
過度的消耗精神力,辰安的腦袋發脹,烏木劍抵着那片虛無,她面無表情的盯着慶玥。
慶玥擡眉,精神力也流了出來,如冬日湖泊中的流水,徹骨寒涼。
空氣開始凝滯。
辰安用精神力驅散蔓延至腳邊的那汪清泉,便有些難以支持了。
慶玥雙手交疊,清泉便又漫了出來,繞着辰安凝成了一道水障,晃盪身軀。
她用仙力抵住寒氣,傾瀉而出的精神力,與那汪清泉纏在了一起。
久久不分勝負。
待那清泉歸爲平靜時,辰安倒了下去。
再次清醒,慶玥坐在遠處,身旁還是那股清泉。
一次次的倒下,一次次的清醒。
辰安開始恍惚,這樣的日子,好似她剛學精神力時,痛苦又進步神速。
她不記得這是第幾次醒來,只覺得好像投胎了三四次般的漫長。
【宿主精神力達高級,獲得獎勵如下:控制力加,萬年玄鐵5000兩……】
她只記得系統播報了一大段,只記得她輕易的擊碎了那汪清水時,慶玥的身體逐漸崩塌,臉上掛着的笑,帶着善意,似妥協,又似釋懷,最終她變成了一把長劍。
劍身似春溪凝碧,寒光隱隱,紋理如水波暗藏,內斂又似要反撲。
劍柄處纏繞着綠色的綢帶,契合手掌,細膩的山水圖與綢帶交錯,精緻又飄渺。
靈動的氣息悅動在劍身周圍,流露出的生機如夏日繁花,奮力向上攀援,又似千百迴流轉在時間長河中,卻從未長大的孩童,純粹真摯。
辰安揉着隱隱發痛的腦袋,撿起那把劍握在手中,又在白光乍現後,回了龍骨。
朔夜坐在一位白衣女子的懷裏,仰着腦袋,任由她撓喉嚨。
辰安的出現,讓白衣女子神情暗沉了下來。
“你殺了慶玥。”她尖利的喊了一聲,猛的起身,伸出利爪,朝着辰安刺了過來。
白色的精神力從地下起,化作手掌握住了白衣女子的腳踝,她被迫留在了半空中。
“老大,不要打老大。”朔夜吸着鼻子哭了起來,想上前來拉開兩人,被福貴輕鬆控制住,壓制回了獸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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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往後翻去,掙開手掌化作獸型,匍匐在地上,啞着嗓子低吼:“還給我。”
朔夜的老大,那便是朔月。
修爲確實不差,比其福貴還要強上一截,也難怪朔夜那麼信服她,只是隱約間,辰安覺的這把劍有用。
朔月的耳朵貼在腦袋上,再次撲了過來,卻消失在空中。
藍光閃過,她出現在了辰安手邊,爪子朝着劍探了過來。
辰安剛經歷了那麼多,本就有些煩悶,索性帶着福貴離開了龍骨。
將還在大鬧的朔月和朔夜關在了裏面。
落地的一瞬,辰安的臉色更是難看。
護宗大陣被人動了根基,那人雖未找到陣眼,卻毀壞了陣眼附近的一大片,波及到陣眼,讓陣法空出來一塊。
急忙傳去陣眼處。
喜樂躺在地上,鮮血從嘴角涌出,染紅整張右臉。
她眼神銳利,盯着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時,毫不怯懦。
雙手雙腿盡斷,卻還是不停的嘗試站起來,想要將那人生吞活剝。
福貴朝着那男人看了一眼,不爽的皺眉,又給了辰安一個放心的眼神,餵給喜樂丹藥後,將她帶進了龍骨。
“玥兒呢?”簡雲舟坐正了些,略帶威脅的問。
辰安眼中的疲憊早已褪去,她用讀心術,細細的品讀了一番最近發生的事。
果真是不簡單,這簡雲舟竟是那曾被鎮壓在罡剎崖下了魔獸。
怪不得能三番兩次的復活,能讓慶玥這樣的人,三番兩次的重蹈覆轍。
他放大心底最純粹的欲望,那些化神期的強者,便爭先恐後的爲他效命。
哪怕是沒有任何罪證指向辰安,僅憑猜測,不顧整個宗門的安危,來此處圍剿,會威脅稱霸一方勢力的辰安。
“她死了。”辰安拿出那柄翠綠的劍,在簡雲舟前輕輕晃了晃。
又在他近乎絕望瘋狂的眼神中,將劍收回了儲物戒。
他艱難的站起身子:“找死。”
黑色的力量凝聚在手中,爆發出淺綠色的火焰,與空氣接觸時,發出帶着悶響的爆炸聲。
大手朝着辰安的心口抓了過來,被辰安用烏木劍擋住。
拔地而起的精神力刺穿了他的腦袋。
精神力散去,簡雲舟沒有倒下,空缺的魂魄被填補完整。
烏木劍插入身體,黑色的血跡滴在黑色的袍子上,未激起波瀾。
利爪再次刺來,兩人越戰越烈,直至掀翻屋頂,去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