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蔓西要等陶梅把古董和藝術品送回來,安慕洲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工人已經開始往下搬紙箱子放上貨車。
院子裏忽然傳來一道尖銳刺耳的女聲。
“你們在幹什麼!都給我住手!”
沈宛藝做完頭髮回來了,一頭栗色微卷發,看着很淑女,但和她衝進門氣急敗壞的樣子一點不搭。
“沈蔓西,又是你個踐人!”
沈宛藝衝上來就要打沈蔓西,觸及一道陰鷙可怖的目光,如鋼刀剮肉,揚起的手硬生生僵在半空。
是那個醫生。
沈宛藝莫名冒了一身冷汗,腦海驀地浮現於導和車製片悽慘憔悴的模樣,整個人都僵在原地,石化般一動不動了。
過了幾秒,沈宛藝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她指着沈蔓西和安慕洲,“你們這對狗男女!膽敢來我家搬東西,知不知道我馬上要嫁給京圈太子爺,居然敢得罪我!”
沈宛藝忽然就不怕了,脖子挺得老高。
整個京都誰不知道,寧可招惹閻王別惹京圈太子爺,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有京圈太子爺給她撐腰,她還怕一個小醫生?
“你們立刻從我家滾!否則我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安慕洲蹙眉。
他要結婚了?
他怎麼不知道?
翠萍是跟着沈宛藝一起回來的,拎着沈宛藝的包,也跟着罵道。
“這裏是我表姐家,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翠萍說着就要衝上來。
安慕洲懶得自己動手,對進來的兩個工人道,“把她們趕出去!”
工人接到金主命令,當即上前,一人拎着一個,把沈宛藝和翠萍丟入大門。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碰我!”
“沈蔓西,你個踐人,我勸你最好帶着你的人給我滾蛋,否則我讓你死無全屍!”
沈宛藝氣得尖聲大叫,不住拍打關上的大門。
“沈蔓西,你就是個野種,你有什麼資格來霸佔我家的房子!”
房門沒關,可以隱約聽到院門外沈宛藝尖銳的叫罵聲。
剛開始沈蔓西可以當沈宛藝口無遮攔,次數多了,再無法忽視。
沈宛藝爲何一再罵她是野種?
安慕洲看到沈蔓西臉上的微妙變化,“狗叫而已!”
他讓人把門關上,隔絕了所有聲音。
可工人搬東西進進出出,還是有只言片語飄進來。
沈宛藝罵得很難聽,嗓子都啞了。
她見沈蔓西不爲所動,拿起手機報警,狀告沈蔓西私闖民宅。
警察出警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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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見警察來了,打開大門。
沈宛藝帶着警察氣沖沖進門,指着沈蔓西控告道。
“就是她!私闖我家,還搬我家東西!”
安慕洲被沈宛藝蠢笑了。
沈文學剛剛都要給沈蔓西跪下了,才求得沈蔓西高擡貴手沒有報警。
這個智障居然自己報警了。
警察見沈宛藝態度強勢不像說謊,出示了警官證,開始詢問沈蔓西,一開始態度很強硬。
沈蔓西打開房產證,連帶身份證一併遞給警察。
警察看到房產證上的名字,態度一轉,對沈宛藝喝道。
“這裏是這位沈小姐的家!”
沈蔓西開口了,“正好警察來了,他們一家霸佔我的房子多年不肯歸還,請問是什麼罪?”
沈宛藝有一瞬心慌,隨即喊道,“我在這裏住了十多年,是她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更改了房產證上的名字!”
沈宛藝指着自己,傲慢道,“我可是京圈太子爺的未婚妻,我未婚夫那麼有錢,我會霸佔別人的房子嗎?”
警察一聽沈宛藝是大佬未婚妻,對沈宛藝的態度當即變得恭敬。
沈宛藝擡高下巴,“警察先生,她意圖謀奪我家財產!把她抓起來!”
警察走向沈蔓西,準備帶沈蔓西回去做調查。
安慕洲擡手,“慢着!”
他拿出手機,“巧了,我正好認識京圈太子爺。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這位小姐是不是他未婚妻。”
安慕洲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喂,安少,聽說你訂婚了!什麼?沒有?呵呵,沒事,那就是誤會了。”
他這通電話是撥給魏明的。
魏明正在調查陶梅將那批古董運去哪裏,接到安慕洲莫名其妙的電話,一頭霧水。
安慕洲掛了電話,看向警察,“這位小姐說謊,安少根本沒有訂婚。”
沈宛藝猛抽涼氣,“怎麼可能!你騙人!你根本沒有給安少打電話。”
沈宛藝衝上來,要搶下安慕洲的手機檢查。
安慕洲冷目陰鷙,嚇得沈宛藝僵住腳步。
“我給安少爺看過病,正好認識。”
沈文學連忙從樓上下來,喝道,“宛藝,不要太過分!”
他一直在樓上偷聽,如果沈蔓西被帶走調查,正好可以拖延時間,見事情變得不利自己,趕忙從樓上下來。
沈文學和警察解釋,“是一場誤會,我們是一家人。”
警察從善如流,這裏是富人區,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就連他們局長都不敢開罪,何況他們只是小小警員。
就在警察要走時,被沈蔓西叫住。
“等一下!”
她走向警察,“這一家人偷盜我家價值不菲的古董,我要狀告他們偷盜。”
“蔓西!”沈文學攔住沈蔓西,讓人把警察送出去,“你阿姨已經去搬東西了!馬上回來了!一家人的矛盾我們還是私下解決吧!”
沈文學趕緊給陶梅打電話,他們還在去鄉下的路上。
沈文學知道,陶梅在故意帶着孔德軒兜圈子,說了句,“你那頭快點哈!莫要讓蔓西等急了。”
沈文學掛了電話,拽着沈宛藝上樓收拾東西,沈宛藝不能理解地問。
“爸,你爲什麼要怕沈蔓西?爲什麼要把我們的房子給她?”沈宛藝根本不知其中細節。
只知道從小住這裏,便以爲房子是沈文學的,公司也是沈文學的。
沈文學壓低聲音,“那個醫生認識太子爺,這事若捅到太子爺面前,你還和不和太子爺相親了?”
“這裏是我們的家!是沈蔓西霸佔我們的房子,就算捅到太子爺面前,我們也有理,我們怕啥?”
沈文學不知如何解釋,難道讓他告訴從小嬌養的女兒,其實這棟房子根本不是他的,讓女兒覺得他一無所有,是個沒用的父親嗎?
魏明那頭終於調查出,那批古董的去向,被陶梅送去了一棟公寓樓。
他給安慕洲打電話。
安慕洲輕輕“嗯”了一聲,吩咐道,“帶人去搬!”
沈蔓西沒有等到陶梅,卻等到一大批工人,搬着母親生前珍愛的古董字畫,一樣一樣送進門,擺回原位。
沈蔓西看到那些東西失而復得,鼻頭一酸,眼淚盈滿眼眶。
沈文學看到那些東西被搬回來,雖然喫驚,卻不敢說話。
沈宛藝從樓上衝下來,指着沈蔓西怒道。
“沈蔓西,你就是一個野種,你媽婚內出軌,背叛我爸爸,你有什麼資格霸佔我爸的家產!這些東西都是我爸的!你個野種憑什麼佔爲己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