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當時,沈雲歌隨胡嬤嬤去了客房,進屋後假意藥勁上來迷惑對方,胡嬤嬤見沈雲歌神情異常便暗喜地出了客房,安排着等在暗處的郭秉文伺機進屋。
待胡嬤嬤一出客房門,沈雲歌迷醉的眼眸便堪堪恢復往日的清明,她把接在手中的衣裳放到椅子上並未更換。
而是先轉到屏風後看了一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但沒有異常顯然是不可能的,宴席時帶她如廁的那小奴婢雖也不知道永安背後具體的謀劃,可永安讓另一個小婢女故意弄溼她衣裙一定是要趁她更衣之際行那齷齪之事。
不然,她讓人在酒裏又在湯裏紛紛做手腳豈不白白浪費了工夫。
宴席時,剛剛沈雲歌假意如廁時通過那帶路的小婢女打探到了永安今日的陰謀。
當時沈雲歌跟着婢女一路走,走至去往如廁路上的後花園,在無人之處的一棵掛滿融融白雪的紅梅樹下時,便將一支沈含玉後來賞過沈雲歌的金釵轉送給小奴婢。
小婢女當時愣了好半晌,愣是不敢收那金釵,但經過沈雲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將自己十年間在舅母跟前像一個下人一樣地感同身受與小奴婢說,說得小婢女眼含熱淚。
小奴婢被沈雲歌說得一時情緒動容,又得了沈雲歌的金釵,沈雲歌想要問出什麼便容易了。
她又說奴婢在權貴人家做事不易,一不小心甚至連命都會送掉,遇到一些不正派的事能躲就躲,躲不開的要儘自己的努力把事扭轉,這樣那醜事一旦成了禍事也就很難殃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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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婢女聽着沈雲歌的一席話越發心裏覺着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大小姐。永安公主向來做的都是不正派的事,平常在府裏禍害婢女就算了,今日更是有心要禍害侯府大小姐。
這位沈大小姐心地這麼善良,若真的被禍害那真是要遭天譴的。
於是小婢女收好沈雲歌賞的金釵,把對方想要知道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說到受邀的那些高官家的貴公子,其中除了沈雲歌聽說過的一兩個京中膏粱之輩外,還有一個國舅家郭公子,沈雲歌更是猜到了永安和沈含玉的用意。
郭家公子不就是郭秉文麼,他來,十有八九就是要壞她名聲的。
果然小婢女告訴沈雲歌,她的酒和湯鍋裏都會放一種藥散,具體是什麼藥散,小奴婢是不知道的,這件事也是小奴婢的小姐妹偷偷告訴她。
至於那藥具體有什麼效用也只有吩咐她們做事的老嬤嬤知道。
沈雲歌當時能做的便就只是向小奴婢打探了一些信息,想要再讓那小婢女幫她把湯鍋和酒壺與別人換一下她確實是不能的。
因爲府裏分工各自明確,負責膳房送酒食的是另外的一些奴婢,她只在殿外值守侍奉各位貴客,與膳房半點沾不上邊。
好在她昨晚讓秦川向藥店買了散毒的藥丸,在去公主府時先把藥丸服下。
沈雲歌不知道藥丸能起多大作用,好在還有秦川,於是她陪永安和沈含玉繼續演下去,抓住時機等着反擊。
沈雲歌在客房的各個角落都細看過一遍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於是她警惕地站在窗前將窗子打開一點縫隙觀察着外面的情形。
直到一炷香後果然一個男子人影出現在沈雲歌的視野裏,那人便是尾瑣的郭秉文。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天大的美事,一臉垂涎三尺的噁心笑意,邁着小心翼翼地步子尾瑣地向沈雲歌所在的房間走來。
沈雲歌當即提起椅子,躲到門邊,片刻的工夫,“砰砰砰”三聲門響,沈雲歌沒應聲,郭秉文亦沒有開口問什麼有沒有人。
他似乎是就等着確認裏邊沒有人迴應,便徑自推開了門。
推開的一扇門正好將沈雲歌遮住。
在郭秉文關上門時的一霎那,對方還沒來得及看清身旁的人影是誰時,突然後脖頸傳來天塌了的重擊感,沈雲歌很快向後閃過。
郭秉文愣是沒看到砸他的人是誰便撲通一聲重重倒在地上。
緊接着門外又有人敲門,沈雲歌把門打開,是秦川。
剛剛她在後花園時,捋了一把紅梅藏在袖子裏,她便從後花園處開始,隔開間隙灑下一個小花瓣在路邊白雪之上,飛爪從後花園牆上躍進來的秦川便裝作被邀請的公子,一路尋着花瓣便對沈雲歌的每一個所在之地有了追尋的痕跡。
看着沈雲歌跟着嬤嬤去了後院,他便也躲避着官宦奴婢們來到了後院。
沈雲歌和秦川把郭秉文擡到牀上。
幸虧秦川身量健碩又高大,平常又在山間奔走慣了的,再加上習武,不然還拖不動死沉的郭秉文。
他拖拽着郭秉文的腋下,將其拉到屏風後的牀上,隨後沈雲歌也上前托起郭秉文的兩腳,兩個人合力將其擡到了牀上。
郭秉文像一只年下剛被屠了的死豬,“撲通”一聲面朝下撲在牀上,興許是人摔重了,竟把人摔醒了過來,聽着他“嗯”地哼哼。
秦川和沈雲歌一愣,醒了可怎麼得了,一會兒還有好戲呢,二人相視一眼,秦川一個跨步奪到屏風再次提過剛剛沈雲歌扔下的椅子,在人正掙扎着想要擡起頭時,只見秦川擡起椅子狠狠地便又在秦川的後脖頸上砸了下去。
當即郭秉文身子一直,胳膊一鬆又徹徹底底暈死過去。
“癩蛤蟆,爺我早想砸你了!”秦川恨恨地學許秋鳴對郭秉文的稱呼罵道。
秦川和沈雲歌都是習武之人,雖然下手有些分寸,郭秉文不會被砸死,但這次秦川這個大男人的力道砸下去,一時半刻是醒不來的。
秦川又道:“這永安公主身在尊貴皇家,做的事竟如此卑劣惡毒。”
沈雲歌只道:“往往越是尊貴之家,私下做的事越是卑劣,不然同樣爲人,他們何故能顯貴?如若一個人只有一顆善心,不淪爲任人切割的魚肉也算得上是上天對他的仁慈了。”
秦川聽到沈雲歌這番話想到做事齷齪的永安,不禁又影射同樣身爲皇家公主的倨傲的朝陽,眉心淺蹙。
二人又把郭秉文翻平了躺過來,這樣一來可以讓其呼吸順暢,不至於憋死。
之後便是永安進了屋與郭秉文纏在了一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