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B計劃：喚醒
“你們贏不了的。”
她輕笑出聲。
“因爲你們連對手是誰，都還沒弄明白。”
“臥槽，破出來了！”通訊器裏許樂的聲音炸開，“那不是心跳，是摩斯電碼！變體的！”
沈卿寧的心臟驟然收緊。
“內容。”
“四個字。”許樂那邊安靜了一瞬，才說，“B計劃，啓動。”
……
那聲“騙子”，在傅錦年腦子裏紮了根。
他需要一個結果，一個能證明自己沒有做錯的醫學報告。
他拿着一支抽血用的針管，走向病牀。
針尖即將觸碰到皮膚。
一只手，毫無徵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沒什麼力道，卻讓他無法再前進分毫。
傅錦衡偏過頭。
那是一種極度虛弱下的清醒，一種看穿了什麼的嘲弄。
“那支針……”
他喉嚨裏都是血鏽味，字句卻無比清晰。
“不是重置。”
“是鑰匙。”
同一時刻。
瑞士，日內瓦。
一場關於全球疫情的會議中場休息，一名衛生組織高-官擡手，看了一眼腕錶上的加密訊息。
紐約，華爾街。
被稱爲“狼”的男人，正準備敲下做空指令的手指，在屏幕前停住。
歐洲，古堡。
年輕的王室顧問，正爲年邁的親王準備晨間彙報，他合上了手裏的文件。
在世界的不同角落。
不同的人，停下了手中的事。
然後，他們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三塊看似毫無關聯的屏幕上，不約而同地浮現出同一段心跳的波形圖。
波形圖閃爍片刻，最終定格成一行冰冷的文字。
「B計劃：喚醒」
傅錦年猛地抽回手，衝出病房，直奔醫院的最高級別分析實驗室。
他將那支銀色金屬管裏僅存的微量殘留液體，注入光譜分析儀。
複雜的分子結構圖在屏幕上構建、解析。
結果出來了。
那根本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種基因剪切酶。
其核心成分，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具有高度定向性的……休眠佑導病毒。
傅錦年踉蹌着後退一步，撞在冰冷的儀器上，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瞬間抽空。
他終於明白。
父親留下的這個所謂的“重置”程序，其真實的作用，從來都不是清除。
而是封存。
是將他和他弟弟體內那段被視爲“神性”的特殊基因代碼，強行切換成一種“潛伏”狀態，等待着被某種特定的“密鑰”，重新激活。
他親手中止了一場災難。
也親手，將自己的弟弟，變成了一把更恐怖的鎖。
而他不知道，那把真正的鑰匙，現在握在誰的手裏。
分析儀發出的低沉蜂鳴聲，在死寂的實驗室裏迴盪，彷彿是敲響的喪鐘。
傅錦年靠在冰冷的金屬檯面上，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
封存。
激活。
鎖。
鑰匙。
他以爲自己關上了一扇通往地獄的門，卻原來只是把自己的弟弟，變成了通往地獄的鎖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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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訊器急促地響起，將他從冰冷的地板上拉回現實。
是沈卿寧。
“錦年，情況不對。”她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但每個字都繃得很緊。
傅錦年接通了全息通訊，沈卿寧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背景是沈氏集團總部的數據中樞，無數信息流在她身後匯聚成河。
“‘B計劃啓動’，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指令。”沈卿寧直接切入主題，“許樂截獲了‘黑帆’內部的幾條加密通訊，雖然內容不多，但指向性很明確。”
她將兩份文件投射到傅錦年面前。
一份是世界衛生組織剛剛發佈的全球緊急預警。
報告由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官親自簽發，內容是關於一種新型流感變種，其傳播模型、潛伏週期、致病特徵，所有數據的預測都精準得讓人頭皮發麻。
“這不像是預測。”傅錦年沙啞地開口，“這更像一份……產品說明書。”
“沒錯。”沈卿寧切換到第二份文件，那是一張全球金融市場的實時K線圖。
醫藥、健康、生物科技板塊，在不同國家的交易市場裏，幾乎在同一時間，出現了協同一致的、小幅度的下跌。
“有人在做空。”傅錦年立刻反應過來，“手法很乾淨，像是正常的市場避險操作，但範圍太廣，太精準了。”
“是‘黑帆’的使徒。”沈卿寧的結論冷酷而直接，“他們在製造恐慌，同時爲即將到來的‘產品’上市，清掃金融市場的障礙。”
世界的兩個極端，一個在最高殿堂發佈權威預警，一個在資本的深淵裏悄然佈局。
而這一切的引爆點，正躺在特護病房裏，生命體徵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退。
“那段心跳波形圖，那個‘鑰匙’，很可能存在一個時效。”傅錦年強迫自己混亂的大腦重新運轉，“他們啓動了B計劃，就意味着倒計時已經開始。”
他猛地站直身體，衝向另一臺電腦。
那是他父親留下的研究資料庫，浩如煙海，結構複雜。
如果說父親留下了“鎖”，那他不可能不留下任何關於“鑰匙”的線索。
他開始瘋狂地翻閱那些塵封的文檔，每一個分子式，每一個實驗記錄，每一個不起眼的註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沈卿寧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站在全息影像的另一端，調動“銜尾蛇”的所有情報資源，從外部進行地毯式搜索。
突然，傅錦年停了下來。
他的手指懸停在一份關於基因剪切酶穩定性的早期設計文檔上。
在一段繁複的化學分子式後面，有一行不起眼的註釋，同樣是用另一組更冷僻的分子式寫成的。
外人看來，這只是對前一個公式的補充說明。
但傅錦年，作爲這個項目的繼承者，他看懂了。
那不是註釋。
那是一句警告。
翻譯過來，是五個字——警惕普羅米修斯之肝。
普羅米修斯。
那個盜火給人類，卻被神懲罰，肝臟被惡鷹日復一日啄食，又不斷再生的神話人物。
再生……
傅錦年大腦裏彷彿有電光閃過。
他衝回顧索他父親的私人研究筆記，在加密最深的一個文件夾裏，找到了一段描述。
父親在筆記裏提到，他和弟弟體內的“神性”基因，其最獨特之處，並非破壞力，而是一種近乎無限的“再生”機制。但這種機制平日裏處於沉睡狀態，需要一種特定的生物催化劑才能被激活。
就在這時，沈卿寧那邊的通訊響了。
她接通後，許樂的全息影像彈了出來，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焦急。
“傅哥！嫂子！出大事了！”
“全球至少十三家頂級的生物實驗室，幾乎在同一時間，對外宣佈——他們在‘超速細胞再生’領域，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