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寧是習武之人的這個結論,讓荀臣幾乎是忘記疼痛。
“有什麼意義呢?或許安平伯早就忘了,我從一開始就是武將之女,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荀臣內心產生巨大的惶恐,艱難地伸出手抓住姜清寧的裙襬,吐血道:“不,不是這樣的,你是世家嫡女,怎會是如此粗鄙之……”
下一秒,姜清寧猛地將裙襬擡腳扯回來,俯身緊緊扼住荀臣的下巴,鮮紅的血液染到她的手上,綻放出綺麗的紋路。
“粗鄙?那娶了粗鄙之人女兒的你,又算是什麼呢?”
“荀臣,你好髒啊。”
姜清寧手中發狠,荀臣痛地叫出聲,隨着一聲清脆的響聲,他的下巴被姜清寧卸了。
她擡手拔下頭上的髮簪,狠狠插入荀臣的心口下三寸:“這一下,是我還給你這八年的情誼,剩下的我們慢慢算賬。”
“呃……”荀臣疼得發顫,一口鮮血噴出,灑在姜清寧臉畔上。
“小姐,擦一擦吧,可別被髒污之人氣壞了身子。”紫蘇恭敬地遞上帕子,眉眼未擡,和姜清寧做了一樣的姿態。
姜清寧擡腳將荀臣踹出幾丈的距離,轉身接過帕子,擦拭着雙手道:“讓人將他扔回安平伯府,別死在寧閣外面,髒了風水。”
紫蘇應聲道:“是,大小姐。”
“你們兩個,過個把時辰,再去尋了推車將人丟回去,別髒了地界兒。”
門房笑容燦爛,人也跟着硬氣十分,連聲附和:“紫蘇姐姐放心,咱們定會把握好分寸的。”
姜清寧朝着後院走去,紫蘇快步跟上,面上這才浮現擔憂:“小姐,咱們將安平伯傷了,若是尋常人查到什麼,是否對我們的計劃……”
“荀臣不會說的,他只會背地裏想要除了我,畢竟我一旦和賀寧成婚,背後便不止父兄,還有鎮北王府這個得力助手。”
“荀臣此人虛僞狡詐極好面子,就算是殺了他,他都不會說出今夜在我這裏吃了虧。”
“是,小姐辛苦了,奴婢這就去讓知秋備水,您趕忙沐浴除除晦氣。”紫蘇心滿意足地開口,行禮後朝着丫鬟房走去。
姜清寧目不斜視,走到房間前,察覺到一股逼近的氣息,腳下一頓推開門悄無聲息地走進去。
房間內昏暗無比,卻和她離開時產生了差距,裏面有一股血腥味,若非常年習武之人,並不會察覺到這若有所悟的氣息。
她狀似自然的緩步走到圓桌旁,爲自己倒了杯水,看着杯沿旁細微的粉末,脣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發涼的茶水飲下,下一刻頭暈目眩地倒在桌旁,氣息平穩,卻不能動作。
三息之後。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內室房梁而落,擡步朝着姜清寧走去,手中的彎刀在月色下顯得格外凌厲,黑影站定在姜清寧的身旁,高高舉起手中的彎刀朝着她纖細的脖頸落去。
下一刻,姜清寧猛地起身擡腳踹在桌上,借力朝着身後退去,一手撐着房門穩住身形,一手摸向腰間抽出閃着寒光的軟劍。
幾道寒光閃過,彎刀落在地上,黑影不可置信地捂住脖頸,身子失力跪在地上,鮮血從指縫間洶涌地流出來。
“好!”
一道喝彩聲從門外響起,伴隨着一陣腳步聲和鼓掌聲,姜清寧聽着門外的朗笑,擡手抓住逐漸失溫的黑影肩頸朝着門外丟去。
下一刻,破門聲響起,門外一襲錦衣黑袍的男人頓住,黑影從破碎的門板中衝出來,朝着他衝過來。
兩道黑色身影的暗衛出現,擋在錦袍男的面前,將黑影朝着一旁踹去。
“不愧是武將之女,這些年做個內宅婦人,倒是委屈你的伸手了。”
錦袍男一頓,隨後打開手中的摺扇,邊搖邊笑道:“皇妹,可還識得皇兄?”
姜清寧邁步走出房內,神情清冷地望着面前眉眼深邃,帶有異域風情的年輕男子。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擅闖他人府宅,可做好留下性命的準備?”
“哎~皇妹說笑了,這幾月以來皇妹時常與皇兄傳遞書信,難不成皇兄還會騙你不成,這話可真讓皇兄傷心呀~”錦衣男笑容燦爛,望着姜清寧的神情親切無比。
“呵,說什麼鬼話,拿命來!”
姜清寧冷喝一聲,擡劍朝着男人飛身而去,六個暗衛落在她的面前,姜清寧眼神一凌,毫不猶豫地翻身後退。
“這位先生,是否過分了?”
錦衣男搖頭:“不愧是庶妃的女兒,有中原人的警惕心,不過也是,你一出生北狄王庭就改朝換代了,皇妹自然是不記得幼時的事情了。”
姜清寧神情難看:“自討苦喫。”
她不再猶豫,飛身朝着面前的六個暗衛衝過去,招式凌厲,招招下了死手,以一己之力逼得六人齊齊後退。
慕容灃眼底一亮,雖然還沒下了百分百的信任,但面前這個女人所表現出的狠毒,讓他堅信這絕對不是中原人。
中原人怯懦不堪,姜家人世代忠君愛國絕不會教出叛國的女兒,除非本性就是極惡的,像他們家的血脈。
“好了住手吧。”
慕容灃緩緩開口,六個暗衛齊齊停下,即便被收不回劍的姜清寧傷到,都沒有喊出聲。
“你究竟要幹什麼?我的人被你怎麼樣了?”
“你說的是自己的‘妹妹’?還是你的婢女和嬤嬤們?”慕容灃沒說一句,姜清寧的神情就冷三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慕容灃,父王爲了入主中原,特意爲我們北狄王庭改了慕容的姓氏。”
慕容灃神情矜傲,滿身的通華之氣讓人難以忽視。
姜清寧嗤笑:“慕容?你們倒是有野心,大乾往上數的靖國慕容氏當年可是開創了先河,你們北狄王庭又有幾分底氣,能和中原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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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故意刺激皇兄,雖然我父王滅了你的父王,讓你母妃難纏而亡,但北狄王歷代如此,這是北狄的命運。”
“你若是有本事,大可以回北狄之後,殺了我的父王,自己稱王。”慕容灃不以爲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