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是我不對

發佈時間: 2025-09-16 04:5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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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純禧如晨起初升的太陽,渾身散發着勝利的光芒從大門向着內院步履歡愉地走來。

永安早已料到純禧一定會向太武帝去告狀,不想她竟這樣迫不及待,她恨得咬碎了後槽牙,一雙與純禧很相似的圓杏眼死瞪着對方,驀地,她忽然想到什麼,只見她眼睛一震,狠狠盯着對方,語氣極不善問:“是你?”

純禧以爲她問的是,“是你向父皇告狀”,便只是自得的樣子看着永安不答。

純禧一臉“你能把我怎麼樣”的表情讓永安更加懷疑,昨晚在酒食裏搞鬼的人就是純禧。

她們二人雖是姐妹,可又不是同胞,從小便各爲自己的母親明着暗着較勁,純禧爲的自然賢德妃。

純禧一個自小就沒了母親的庶女樣樣不如她這個嫡公主,心裏恨死了,所以時常存着害她的心思,趁着昨日宴席,她便勾結府裏的人在她後廚裏做了手腳。

對,一定是這樣的!

永安的眼神突然像一把出鞘的冷劍,驀地,她便提步衝了過去,眼看着手掌就要落到純禧臉上時突然被一只大手攥住手腕,她驚愕地瞪向來人,本以爲是穆元湛護妹,沒想到是一個陌生的男人,那男人身量高大,長相周正,皮膚是很健碩的銅褐色,這樣的搭配驀然間把永安凌厲的眼神削弱三分。

來人道:“公主鳳儀,怎麼好動不動就要擡手打人。”秦川說着把永安的手按下,又拱手行了禮:“在下是雲歌的師兄,冒犯公主請公主降罪。”

純禧忽地搶在秦川面前擋住永安那如千年妖精看見獵物的眼神,“哼,永安,有本事你就打啊,正好要父皇與你算總賬,那才讓人高興呢!”

眼下的永安任是被誰欺負了她都得忍氣吞聲,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不然太武帝氣頭上定是把所有的不是都歸結於她。

這時胡嬤嬤假意上前勸:“公主,您息怒吧,今兒個本來是好心來看沈姑娘的,沈姑娘既然沒事咱們還是先進宮,免得皇上等時間久了再惱了公主就不好了。”

胡嬤嬤說着向永安遞了個眼神。

胡嬤嬤從永安六七歲時便跟着,她向來能聽進她的話,於是將視線掃了院子裏的人一圈,最後瞪向純禧道:“朝陽,你記住,我定不會放過你!”她說完將眼鋒掃過純禧身後的秦川一眼便一甩長袖揚長而去。

永安的馬車內,胡嬤嬤道:“公主,老奴認出了,那個陌生男人,昨日護着沈家大小姐離開的八成就是剛剛那個膽大冒犯公主的黑男人。”

永安厲眸瞥向胡嬤嬤,“你確定?”

胡嬤嬤點頭:“看身量和長相是八成,聽他說是沈家大小姐的兄長便是十成了,昨日護着她離開的顯然就是他。”

聞言,永安眉心漸蹙。

難不成是朝陽那個死東西和那個男人私相授受,讓他幫她在昨日的宴席上做了手腳不成?

回想剛剛他護她的舉動,顯然就是兩個人私相授受了。

永安心裏突然生出一股邪惡的爽利,朝陽那死丫頭眼高於頂的,終於有人能入了她的眼,很好。

如此,她便有法制她了,她喜愛的東西,她休想得到。

永安本就向來與朝陽不睦,昨日的事一時又查不到證據證明是誰做的,她便認爲朝陽的嫌疑最大。

至於朝陽爲何沒有顧及沈雲歌和她的王嫂沈含玉也讓二人中了毒,也是有據可查的,那個黑男人是沈雲歌的師兄又與沈雲歌住在一處,她定是懷疑沈雲歌和那個男人之間不清不楚,她懷恨在心,畢竟看她昨日對沈雲歌的那態度,顯然是極恨她的,所以才一同下了手。

院子裏那麼多男人,沈雲歌若是與誰發生什麼敗壞名譽的事,那個黑男人定會嫌棄她,屆時,朝陽她便得逞了。

至於沈含玉,一定是朝陽與她姑嫂不合,想敗壞沈含玉的名聲,要穆元湛休了她。

畢竟朝陽那個死丫頭從小就壞得很。

永安如是想着去往皇宮面見太武帝。

小院裏。

沈雲歌沒想到穆元湛會守了一個晚上沒有離開,她神情倦怠,看向他的眼神又恢復如往常疏離,她只瞥了一眼穆元湛便不再看他。這個時候,她也纔有機會詢問秦川昨日在公主府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昨日她只提前吃了解毒的藥丸,又找到小婢女試圖買通那小婢女來幫她換一下酒水食物,但門口的那小婢女不能直接接觸後廚,也只打聽了些消息。

幸虧那時秦川已經潛進了公主府,在她藉口如廁的時候便在更衣房與秦川藉機通了信。

依照小婢女說的,永安果真要在食物裏做手腳,秦川便在公主府悄悄地尋找後膳房,能避開人時便避人,實在避不開就說自己是永安的賓客,出來更衣迷了路,公主府那麼大,沒幾個婢女都能認全那幾個第一次來的書生公子,秦川也就混了過去。

秦川尋到膳房所在,膳房很大,門大敞着,從裏邊瀰漫出很濃的白霧一樣的水蒸氣,外面天氣寒冷,那水蒸氣便更濃,有出出進進的小奴婢和小太監被那水蒸氣罩得看不清身影。

秦川便是那個時候捂着嘴混進了膳房。

膳房的佈局很大,裏面蒸煮食物的竈臺不知有幾個,那時正是燒開了水又蒸熟了什麼糕點,那水霧正瀰漫着整個屋子,準備食材的婆子婢女正隱在那霧氣之中。

正是因爲平常也會有府裏得寵的護衛進膳房找喫的,那時秦川進門便拿一塊桌案上的抹布捂着嘴,並把身子壓着一些,膳房的人哪裏會想到有外人能進了膳房,直當是府裏的那個休沐的得寵護衛一覺醒來餓了來找喫的,便都沒有太在意。

屋內中央有一條長長的桌案,上面整齊擺放着一個個剛盛了高湯的鍋子,就在秦川剛進屋時,恰好看到一個婢女在案邊收起了一個紙包藏在袖子裏,回頭看到有人進了那霧氣中她便走開了。

鍋內高湯濃郁,其中有一個鍋子是錯了金線的銅鍋,而其它的則是錯了銀線的銅鍋,一看那錯金線的便知是永安的。

秦川不確定那小婢女在哪個鍋子裏放的東西,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絕不是那個錯金線的銅鍋。

再看那桌案上鍋子的位置,他已經猜到大概那些鍋子便是按着貴女們排座的順序來放的。

秦川長於山野,對這些天潢貴胄府上的規矩不是很清楚,若細研究哪個是沈雲歌的鍋子只怕一會兒被人發現,於是他便用了一個不聰明但可以試一試的方法把那些看起來一模一樣的高湯都混倒了一遍。

總之是把幾個鍋子的高湯都混雜了,因爲時間緊迫,他把自己認爲最有可能是沈雲歌的鍋子給永安和最有可能是沈含玉的鍋子着重勻了開,很快的時間做完這些事,他便以閃身的速度出了膳房。

幸得他預判準確,最後便是永安、沈含玉都中了那毒。

雖然沈雲歌沒有逃過,但這樣也讓沈雲歌鍋子裏的毒不那麼濃。

秦川當時也只能這樣了,因爲沈雲歌提前吃了解毒藥,他想着即便沈雲歌也中了毒,他也會護着沈雲歌安全離開。

他描述了當時的危急情形純禧第一個像一個小迷妹般驚呼出聲,道:“秦川你也太機警聰明瞭!”

沈雲歌亦是眼裏透着讚賞。

只有穆元湛沉着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不語,他後怕,怕若不是他們有所察覺提前吃了解藥,若不是有秦川在,那昨日將會是怎麼樣一個結局。

他喉結滑動,後怕地看向沈雲歌。

沈雲歌感覺到對方的目光並沒有看他,而是先向秦川道了聲:“多虧你了師兄。”

隨後才向穆元湛道:“我已經沒事了,昭王殿下回去歇着吧。”

話落她又看向純禧,純禧知道自己和秦川的事是一個幌子,此刻前來一定是找秦川的,便道:“朝陽公主若不是找民女的,那民女就先回屋了。”她向純禧福了福身後轉身向屋內走去。

穆元湛蹙眉,每次危急時她在敵人面前看他的眼神總是把他視作最親近之人的模樣,可每每單獨面對他的時候卻總是要避而遠之,冷淡的讓他心煩。

但他只能無可奈何地看着她的背影任她回了屋,心裏莫名一陣失落,她與那個巖康是溫柔的吧,不然怎麼會與他去騎馬。

這時又聽純禧衝着沈雲歌的背影喊,“雲歌,對不起啊。”

沈雲歌昨天一直精神不濟,她沒機會向她說聲對不起,在屋內只是把永安狠罵了一通,今兒來的目的之一便是在對方清醒的時候鄭重地向她道個歉。

沈雲歌轉身關門時衝純禧笑笑:“是我不對。”

純禧看到穆元湛眉宇素淡一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便上前一步安慰,“王兄,讓她再好好休息一下吧,看她精神確實不好。”

穆元湛深吁了口氣,臉色不怎麼好,看着純禧道:“我自然知道她需要休息,你又來做什麼?”他說着將眼神移向秦川,又道:“永安回宮聽罰,你以爲你會好過麼?”

他的意思純禧聽懂了,永安因爲昨日一事又敗壞了名聲,辱了皇家顏面。她同樣身爲一個未出嫁的公主總往一個民宅跑,會見一個男子,只怕永安已經知道了,在太武帝面前指不定會怎麼抹黑她。

只聽着穆元湛又道:“在你沒有向父皇說明你和他的事前,你還是謹慎些的好,免得空歡喜一場。回宮還是回王府?”

總之他是不讓她這個妹妹留在小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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