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肅立馬冷聲道:“追。”
“是。”幾名侍衛便順着腳步追了下去。
蘇笙笙一路順着腳印追了下去,越走地越潮溼,有侍衛從前方跑來道:“王妃,在往前便是河水。”
蘇笙笙大步走上前去查看,確實是河,那便是死路,徐舟山是怎麼過去的?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過河。
凌肅輕聲道:“王妃,屬下派人去打探。”
“嗯。”
凌肅便吩咐幾人去河底探查,蘇笙笙則是仔細觀察起了旁邊。
然而那幾名侍衛剛下去不久,就冒出了水面,其中一人大聲喊道:“王妃,下面有屍體。”
凌肅冷聲道:“擡上來。”
幾名侍衛便又潛了下去,沒過多久便把屍體擡了上來。
屍體慘白無狀,並沒有在水裏泡很久的樣子。
蘇笙笙蹲下來仔細查看,“皮膚完好無損,身上也沒有浮腫,此人看來是剛死不久。”
凌肅認出了屍體上穿的衣服,開口道:“徐舟山穿的也是這件衣服。”
蘇笙笙皺眉,“你的意思是他就是徐舟山?”
凌肅蹲下身把屍體的手攤開,而後確定的說道:“他不是。”
蘇笙笙緊張的情緒鬆了下來,“不是便好,這應當是徐舟山的金蟬脫殼,他一定還在這附近。”
凌肅點頭,便對着身後修羅堂的人說道:“仔細搜。”
“是。”
蘇笙笙觀察起了周圍,河水很長,不知道通往何處,岸邊也有不少動物的屍骨。
潮溼的地上有車輪碾過的痕跡,蘇笙笙立即喊了凌肅過來。
“這附近可有人住?”
凌肅想了想搖頭道:“這附近時常有兇獸出沒,已經沒有什麼人住在這附近。”
“確定嗎?”
凌肅剛想說確定,轉念便開口道:“十里外有一處義莊,那裏只有一個人在看守。”
“什麼人?”
“屬下也不清楚,只知道他是負責收殮無人認領的屍體,已經在那待了二十年。”
蘇笙笙隨即眼睛一轉,“走,去那裏。”
慕容燁剛回來,寧海就恭敬的彙報道:“殿下,蘇笙笙帶着凌肅去了城外。”
慕容燁把身上的銀灰色狐裘披風拿了下來遞給寧海,眼神淡淡的看向寧海,“沒有墨宸淵?”
寧海走過去把披風掛了起來,道:“墨宸淵沒有跟在蘇笙笙身邊。”
慕容燁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坐了下去,“徐舟山找的怎麼樣了?”
“我們的人彙報,徐舟山跑到河邊,走投無路便投了河。”
“哦?”慕容燁眉頭輕皺,“這就死了?”
“那河很深,跳下去必死無疑。”
慕容燁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心情好似愉悅了不少,“死了便死吧。”
城外義莊。
蘇笙笙趕過去的時候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義莊裏陰森一片,沒有什麼燈火。
凌肅命人進去查看,蘇笙笙站在義莊外看着裏面一片陰森,不由的想起自己看的恐怖片。
蘇笙笙有些害怕的看向凌肅,“這裏面…不會詐屍吧?”
凌肅看着蘇笙笙害怕的表情,硬是忍住了笑,沒想到王妃還相信那些無稽之談。
蘇笙笙看出了凌肅的憋笑,道:“你笑什麼?你不是說義莊放的都是無人認領的屍體嗎?”
凌肅低頭恭敬的答道:“王妃不用擔心,他們不至於屍變。”
“真的?”
“屬下以性命擔保,就算真是有屍變,那也是人爲的。”
蘇笙笙輕輕拽了拽凌肅的袖子,“我們先說好了,一會進去你走在我前面。”
“是。”
幾名侍衛進去把裏面的蠟燭點上,蘇笙笙感受到一點亮光,這纔開口道:“進,進去吧。”
凌肅走在了最前面。
一陣風吹過,把本來還緊張的蘇笙笙搞的更加緊張了,進了義莊後,蘇笙笙看着面前一個個被白布蓋上的屍體。
總覺得他們會隨時站起來跑在自己面前。
“誰在那?”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來。
蘇笙笙心裏咯噔一聲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個穿着灰布衣裳的老人一跛一跛的從裏面走了出來。
凌肅擋在了蘇笙笙的面前,看着那老人道:“我們是安城府衙上的,追查逃犯才一路追查到這裏。”
“咳咳…”老人咳嗽了兩聲走到桌前坐了下去,“我這全都是死人,哪有什麼逃犯?”
“打擾了。”凌肅鞠躬道。
老人看了一眼凌肅身後的蘇笙笙,而後什麼也沒說,轉了個身。
凌肅知道是那老人已經同意,便對着身邊的人點頭,示意去查看。
侍衛領命便一一掀開白布查看了起來。
之前在縣衙上的停屍房裏蘇笙笙也沒那麼害怕,如今心裏卻是一直打鼓,尤其是看見那老人之後,心跳的更厲害了。
盤查快完的時候,離蘇笙笙近的那具屍體突然動了起來,只見徐舟山手裏拿着匕首朝着蘇笙笙刺過去。
“我要殺了你們。”蘇笙笙聽到聲音便轉了過去,便看到徐舟山那張狠厲的臉,當即就要擡腿擋住。
不料一個茶杯“鐺”的一聲,打掉了徐舟山手上的匕首,凌肅眼疾手快的制止住徐舟山。
蘇笙笙放下姿勢看着發生的一幕,轉身看向那老人。
老人對着蘇笙笙露出一抹笑容便起身邊走邊說道:“昨日人已去,但今人仍在,若說起死回生,殊不知是兩個人。”
而後便走出了義莊,蘇笙笙聽到這句話隱隱覺得那個老人是說給自己的聽的。
便追了上去,“老人家,你剛剛說的那幾句話是什麼意思?”
老人停下腳步,轉過身,看着蘇笙笙的表情,還是笑着說道:“姑娘可有聞到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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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味道?”蘇笙笙不解的問道。
“一股死人味。”
“死人味?”蘇笙笙下意識反應道:“你是說我身上一股死人味?”
“難道不是嗎?這具身體的主人早已不在。”
蘇笙笙眉頭緊皺,“你是誰?怎麼會知道……”
“我只是一個運屍人。”
“那你是怎麼知道我……”
“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姑娘本不是屬於這裏的人,遲早是要回去的。”
“我……”蘇笙笙話還沒說完,就被那老人打斷道:“姑娘還是且行且珍惜。”
說完便又一瘸一拐的離開,蘇笙笙大聲喊道:“喂,你把話說清楚,你怎麼和那和尚一樣,話總是說一半,你不難受嗎?”
凌肅從裏面跑了出來,“王妃,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