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這是在蠱惑人心。
周念荷心神一顫,罵道:“胡說八道,你覺得一府夫人是什麼人都能做的?”
白清漓閃動一雙清澈的眸子看向阡陌寒:“二姐姐還是在莊上長大沒有受過一日庭訓,不會女紅、不懂掌家的庶女,她都能做一品王妃,若姨娘德行比命名出身的小姐都要端莊、賢淑,更愛護子女、敬重爹爹,爲何不能擡成正妻?”
她這話,就是一劑重量炸彈,在吳氏死寂一樣的心裏炸燃。
她帶着希望地看着白清漓,“三小姐,我…”
周念荷見她要反悔,呵斥,“吳姨娘,你忘記擡你做姨娘那日,你發下的重誓了?”
白清漓曉得,吳姨娘是周念荷的陪嫁丫鬟,被擡成妾氏脫離奴籍,受周氏十幾年驅使,不會一朝就改變奴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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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道:“誒,我聽說,杖刑可是很疼的,板子落在身上,先痛皮再到骨,由骨痛到腑,皮開肉綻只是表現,五臟六腑碎裂之痛纔是靈魂都承受不住的痛。執行人要拍足九十九下,最後一下打在頭部,那人承受極度痛苦後,腦漿迸裂纔會嚥下最後一口氣。”
“嘖嘖嘖,真是叫人痛不欲生啊!”
吳姨娘被她嚇到了,臉色慘白如紙,驚恐且無助。
“不,我不要承受這些,不是我做的,一切都是大夫人指使的,我沒有。”
白清漓看向白艽遠,吳姨娘自己招認了,看你還怎麼說?
白若初嘶吼,“白妙語,你少拿言語恐嚇,吳姨娘是受你威脅恐嚇害怕了,她在反咬誣衊母親。”
吳姨娘搖頭,“我沒有污衊,是夫人叫我這樣做的,我真的只是聽命行事啊!”
白艽遠忽然斥責:“夠了,事到如今,你還要反咬夫人,來呀,拉下去。”
白清漓死死咬住嘴脣,她在這府上,勢單力孤,白艽遠一心護着周氏,想扳倒她看來很難了。
她不服,眼神中就透出恨色。
她冷冷地看向阡陌寒,眼中有疑問,無聲控訴這就是你說給我一個真相?
阡陌寒此時才知道這個丫頭有多麼難馴服,看來剛剛他的懲罰小丫頭一直不滿。
他道:“如今這種情況,孰是孰非確實難分辨了,吳氏臨時反口,大夫人又無力自辯清白,不如交給順天府,讓府尹大人來審問吧?”
白艽遠怕得就是家醜外揚,死個姨娘是小,醜聞怎麼可以讓世人知曉。
他做主道:“本官相信夫人不會殺人,但她確實認人不清,這樣,數罪併罰,杖刑二十板,關禁十五日。”
白清漓知道,再鬧怕是連護着她的人都沒人了,適可而止,擇機再鬥。
吳姨娘被拖拽下去,嘴裏不停地喊着:“一切都是夫人指使,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她聲音淒厲,慘嚎聲一聲一聲從側苑傳來,周氏聽那喊聲腿一軟跪了下去,“老爺饒命,妾身日後定當好好打理庶務,再不敢懈怠,求繞也饒命啊!”
白清漓在一旁盯着,死死地盯着。
白艽遠看了一眼這個女兒,轉身,“將妙語的一萬兩銀票送到海棠院,一會我會命人送金瘡藥到如意園,好生養着吧!”
白清漓清算着自己如今的身家,長公主送的藥鋪每個月淨收利潤都存在萬利錢莊了,她換了身份後取不出來,有一些可惜,暫且不考慮。
身上寶貝不少,幽王送的,加上白府搜刮的,多少值兩萬兩,最初從柳依依那訛詐來的銀子有三萬兩,白艽遠這裏一來一往又是兩萬兩,當初做宥王妃的時候她可是掌了幾天家的。
王府都沒有她的小金庫再銀多,如今她也是妥妥的小富婆了。
待找到她爲何被拋棄,孃親的身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身上這些銀錢也夠她用了。
她在盤算着銀錢,白若初在落淚,孃親喊得實在太慘了。
“娘,您再堅持一下,已經十板了。”
白清漓剛剛走神了,一聽,什麼,都打完一半了。
“誒,你們幾個沒喫飯嗎,要是打累了就換人,怎麼一板比一板子輕。”
周氏恨極,“白妙語,你個小踐人,日後我輕饒不了你。”
此地宥王不在,白艽遠也不在,周念荷強忍着淚水,嘶啞着嗓子罵。
“小踐人,待解了禁足,我一定要親手弄死你。”
白清漓抖了抖耳朵,“夫人有本事就只管招呼,反正從我回來的第一日你就在對我出手,不過嘛…”
她冷笑一聲,“喫虧的好像都是你,只要你有足夠的銀子賠我,有更多的心腹去送命,就只管來。”
“啊!”
宥王的侍衛可不會對周氏留情,聽到三小姐說力氣小了,這一板子使了十成十的力氣,一板子將周氏拍的得狼哭鬼嚎。
白清漓只覺得這喊聲美妙無比,踏着步子離開側苑,向白府外溜達去了。
周氏被禁足,又罰了杖刑,吳姨娘死了,只管家在操持,一時焦頭爛額。
阡陌寒問下人,“三小姐呢?”
怎麼還不見人來向他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