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晚月正蹲在牆邊,用樹葉包石灰辣椒粉,這樣扔起來,大概率能砸到那幫人。
趁他們睜不開眼的時候,能偷襲一下子。
她剛纔看過差不多八九個人,她和二哥速度快一點,應該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時,聽着外面有打鬥聲,她又順着梯子爬到牆頭。
雖然看不清誰是誰,但透過月光能看清兩隊人馬打起來了。
其中用劍的那人,身形看着眼熟。
好像是謝晏。
不過兩方人的衣着還是能看出區別的。
這下不能砸石灰粉包了,免得誤傷友軍。
她讓李二湖把鋤頭,鏟子,木桶什麼的,反正園子裏有什麼都遞給她。
於是她趴在梯子上,一手扶着梯子,避免碰到牆頭的碎瓷片,手握着鋤頭猛的扔向一個衣着邋遢的壯漢。
那人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李晚月又扔出鏟子,砸到一個人臉上,那人走神中,被衙役一刀捅了個對穿。
接着扔出木桶,水瓢,木凳,溼泥巴……
那羣土匪要防着偷襲,又要對付衙役,注意力沒辦法集中,接二連三的被打倒在地。
一柱香後,外面停止了動靜,只餘幾聲痛呼。
清風見謝晏身形不穩,立刻扶住他:“爺,你受傷了。”
“無礙。”謝晏有氣無力的擡頭看向牆頭,卻見那裏沒了人影。
他吩咐道:“檢查一下咱們的人受傷情況,讓沒有受傷,或傷勢不重的人把準備的板車推來,車上有繩子,將這些人綁了帶走,務必在天亮前清理乾淨,別嚇到了村民。”
“可是您……”
“我沒事,去吧。”
“是。”
清風先是查看兄弟們的受傷情況,因爲謝晏讓他們穿了薄甲,所以要害部位倒是沒有大事。
那土匪都是窮兇極惡之徒,用的刀也是鋒利,幸虧有薄甲護着,有幾個衙役要害部位劃出一些淺的傷口,不然命都保不住了。
大部分是手臂肩膀受傷。
檢查過後,只有兩人受了點皮外傷。
他帶着兩人去拿繩子和板車。
謝晏把劍在一名暈過去的土匪衣服上擦乾淨,收進劍鞘裏,用劍撐地。
不多時,大門打開,李晚月率先走出來,手裏握着匕首。
李二湖緊跟着出來,手裏握着鐮刀,空氣裏的血腥氣,讓人汗毛直豎。
片刻後,李大川和李三棟也拿着柴刀,鐮刀啥的出來了。
看到地上橫七豎八倒着的人,差點把魂嚇沒。
謝晏問:“你怎麼出來了?”
“這是我家門口,我自然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你受傷了?”
“我沒事。”
謝晏說完,身形微晃,李晚月立刻扶了一把。
“你和你的人先去我家裏處理一下吧。”
拿着繩子回來的清風,聽到這話,立刻感激道:“多謝李姑娘。”
李晚月看向三兄弟:“大哥二哥小弟,去幫忙把穿黑色衣裳的人扶回家裏,其他人不用管。”
“哦。”三兄弟立刻動手。
基本上腿都沒事,只是有的人暈過去了,有的人身上有傷。
三兄弟把暈過去的擡進一間倒座房,這裏面放的是以前的舊板牀,讓他們對付一下吧。
李晚月扶着謝晏去了空着的廂房,點亮蠟燭。
他一身黑色緊袖勁裝,右手衣袖上有一處破口,手被血染紅。
看的她心驚。
謝晏見她臉色不好,安慰道:“我沒事,衣裳上沾染的都是別人的血,而且我來之前已經讓大夫候着了。
能不能麻煩你大哥他們幫個忙,我帶了板車來,馬匹栓在村外的一處林子裏,眼下能用的人手不夠,我想讓他們幫我把外面那些人送去縣衙,再將大夫帶來。
今晚的事,我晚些時候再跟你解釋,可以嗎?
否則,天亮了,怕是會嚇到你家人和村裏人,血腥氣也容易招來猛獸。”
說着,從懷裏掏出一枚銅質令牌。
李晚月深吸口氣,說道:“我去問問我大哥他們願不願意。”
“多謝。”
不多時,李晚月回來了,拿過他手裏的令牌,遞給清風。
清風傷的不重,他自己包紮好了在門外候着。
隨後帶着三兄弟找到馬匹和板車,一人一輛套上車。
不遠處的李有田家也被動靜吵醒,後面見沒動靜了,這纔敢出來查看。
李大川趕忙解釋了一通,只說家裏招了山賊,這夥山賊早被縣衙的人盯上了,這才追過來抓人。
還讓李有田一家不要說出去。
李有田穩了穩心神,讓自家兒子幫着他們處理現場。
把地上暈過去的,綁着的,塞到板車上,又把地上的血跡清理掉,李家兄弟和清風駕着車去了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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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有田父子回了家。
李有山和趙素英也聽到院子裏有動靜,出來查看後,情緒也穩定下來。
知道是謝晏帶來的衙役,心裏也沒那麼怕了。
王桂香幫着燒水,李有山夫婦幫着把水端去前院倒座房,幫他們處理傷口。
這些衙役平時也總有傷,知道怎麼包紮,家裏有止血藥。
他們指揮,老兩口幫着包紮。
李晚月端了盆熱水讓謝晏清理,又拿了常備的止血藥和紗布。
謝晏道:“我自己處理吧,你能不能幫我拿一身你弟弟的衣裳?等回去後,我賠他兩身新的。”
李晚月一想也是,別再感染了。
“行吧。”
等她拿了衣裳回來,就見謝晏只着白色裏衣,右手衣袖挽到肩膀處,擡着右手,左手費力地纏紗布。
李晚月心裏感嘆一下,手臂線條真好看啊,肌肉恰到好處。
見謝晏看過來,她立刻別開視線,把衣服放到榻上:“這裏衣和外衫是新的,我三弟還沒穿過。”
“多謝。”謝晏不好意思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一下?”
李晚月接過紗布,動作輕柔地幫他包紮住傷口。
隨後看到他肩膀處也被被血染紅了一片,皺眉問:“你肩膀也傷到了?”
“嗯。我夠不到,不如讓三棟兄弟幫我吧。”
“我大哥他們幫着去縣城送人了。”
“我給忘了。”謝晏似是纔想起來一般,他虛弱道:“就這樣吧,一時半刻不止血也死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