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下金蛋的雞
“小姐,你還說我,快瞧瞧你自己,傷得可比我們嚴重多了。”
碧橋嘿嘿一笑,把水盆放到牀頭的矮凳上:“這裏是小姐的房間,小姐還在睡着,我怎麼能讓男子隨意進來呢?”
“再說了,小二哪有我貼心,他們能知道小姐喜歡用多溫的水擦臉嗎?”
說着,碧橋把面巾搭在盆沿上,瞧着盛清寧,有點無從下手的樣子:“小姐,感覺好點嗎?”
盛清寧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來去看自己身上。
方纔一醒來,她就急於找人,碧橋又來的太突然,沒有給她更多反應的機會。
直到這個時候,盛清寧才發現自己身上已經快要被裹傷布纏滿了。
她擡了一下明顯被裹了好幾層的紗布的手:“怎的感覺有東西?”
說起這個,碧橋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在憋笑:“小姐還記不記得,咱們被人救了。小姐拽着人家的衣襬,讓一位公子救人?”
盛清寧仔細一想:“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如此說來,是他救了我們?”
那般偏僻之處都能有人出現,還是個能救得了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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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橋已經憋笑憋到五官都有些扭曲:“是啊,那位大俠救了我們,不救可不行,不救人,小姐不讓大俠走。”
說到這裏,碧橋徹底憋不住了,哈哈大笑。
“你這丫頭,笑什麼呢?”盛清寧一臉黑線:“好好說話。”
這丫頭,真是被她慣壞的,居然都敢笑話她了。
“小姐。”碧橋輕輕戳了下她裹的嚴嚴實實的手:“小姐就沒覺得,這手硌得慌嗎?”
這……
盛清寧毫不猶豫就開始拆繃帶。
碧橋也沒阻攔,只是一邊憋笑,一邊從旁邊的小櫃子裏,取出要換的傷藥。
盛清寧迅速將左手上的繃帶拆掉。
然後,她看着手中精緻的蟠龍玉佩,陷入沉思。
難道——
“是啊,那大俠也沒想到,救人還賠上一塊玉佩。小姐抓着他的玉佩不放,大夫來了都掰不開。”
盛清寧看着和玉佩一起被她死死抓在手中的一塊布。
似乎和那人外袍衣襬的顏色,一模一樣。
盛清寧原本還算平靜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漲紅。
看這布塊整齊的邊緣,似乎是發現掙不脫後,不得已用剪刀將她抓着的布料連帶着系玉佩的帶子,一起剪斷。
難得見她這般表情,碧橋忍不住調笑:“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這般倒黴,費勁救了四個人,還要搭上一件衣裳和一塊價值不菲的玉佩。”
盛清寧努力繃着快要燒起來的臉:“好了,不許再說了。”
她連忙轉移話題:“怎的聽你方纔的意思,救了你我之人,是個不曾見過的?”
那般情況下,能把他們都好好救走的人,定然不是尋常之輩。
看碧橋這般輕鬆說笑的模樣,那人甚至還救的十分輕鬆。
碧橋和紅鯉在盛家那麼久,眼力還是有的,這般人物,應該能認出來纔是。
碧橋一臉納悶:“看他的模樣,似乎認得我們,可又一直戴着面具,實在窺探不到半分底細。”
如此神祕?
盛清寧蹙眉,看向手中的玉佩。
倒也不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玉佩,一看就是千金難求的貨色,能隨身帶着這個可沒幾個。
盛清寧揉了揉眉心:“紅鯉他們呢?”
“陳叔新傷舊傷加在一起,情況有些不好,暫住在醫館。紅鯉好像對那醫館大夫的醫術有些意思,藉着照顧陳叔的機會,想偷偷學兩手。”
碧橋簡單又直白的把另外兩人的情況解釋一番:“小姐,可是要回京?那批殺手是解決了,可難免幕後之人不死心,要不然咱們還是早些回京的好。”
盛清寧等碧橋給她換了藥,起身走到窗邊,推窗往外看去。
樓外長街雖然不比京城熱鬧,卻也是滿滿的市井氣,喧囂入耳,讓昨夜的一切,似乎都只是個幻覺。
“臨城。”盛清寧呢喃出聲:“這可是個好地方啊。”
臨城是緊挨着京城的三座城池之一,也是距離十里客棧最近的城池。
這地方,她手裏還有兩間鋪子。
盛清寧心情瞬間好了起來:“走,去看看紅鯉和陳叔他們,回京的事兒不急,這裏可是臨城,幕後之人剛折了那麼多高手,還不敢在此地明目張膽的動手。”
恰恰相反,若此時回京,反而會給人在路上埋伏他們的機會。
一晃便是幾日過去。
沈老夫人的生辰要到了,差不多也到了盛清寧計劃中回去的時候。
盛清寧一點都不急。
再指望她拿銀子往定遠侯府這個坑裏填是不可能的。
如盛清寧所想,她離京沒幾日,一種名叫火鍋的美食,引得滿城沸騰,京城皇親貴胄,皆喜此物。
只是時間尚短,那火鍋還不曾傳到臨城,但也不妨礙有大堆臨城的富貴人家,特意趕往京城,只爲嚐個鮮。
嘗過此物的,都讚不絕口,讚美甚多。
盛清寧卻覺得,這般場景遠不如夏離煙描述的那般盛大。
不過,賺到的銀子也算不少了。
夏離煙的名頭也藉此在皇城風靡,她所經營的酒樓一時間倍受追捧。
也不知道這段時日掙到的,夠不夠填補沈家人貪墨她的銀子。
這幾日,盛清寧四人那些皮外傷也都好的差不多了。極度透支的內力,也在這幾日的大補特補之下,恢復了七七八八。
此時回京,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收拾一下,咱們準備動身。”盛清寧下意識摩挲着手裏的玉佩:“傳的如此厲害,我都想嚐嚐,那火鍋是何種滋味。”
碧橋眼睛一亮,立馬就要去收拾行李:“那還等什麼,奴婢也想見識一番。”
除了近日被傳的喧囂塵上的火鍋,碧橋更想看看,自家小姐口中的不長久,是怎麼回事。
就如今的形勢,夏離煙的生意還真像一只下金蛋的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