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寒疑惑時念的行爲，對上她迫切的目光，還是開口回答，“三。”
時念張開五指，“那這是幾？”
“五。”
“這個呢？”
“一。”
封司寒見她沒有要停的意思，眼睛閃過笑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語氣認真地說，“念念，我沒喝多。”
他沉默幾秒，又道，“我剛纔說的話是發自真心的，你的一舉一動都吸引着我，我無比地確信，我喜歡你。”
時念被他的話擊中，心跳驟然加速，眼前生出幾分恍惚。
她磕磕巴巴地問，“那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發現你喜歡上我的？”
“在方寧跟我說他喜歡你，還有其他異性靠近你的每個瞬間，我內心的感覺都在提醒我，我喜歡上你了。”
封司寒頓了頓，“也可能是在更早的時候……你突然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光芒萬丈，散發着勃勃的生機，就像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小太陽。”
時念耳垂紅得快要滴血，心不在焉地想，他真的沒有喝醉嗎？
如果他沒有喝醉……他爲什麼會說方寧喜歡她？
可是如果他喝醉了……又怎麼能邏輯這麼清晰地回答出她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時念抿了下發乾的脣，被他灼燙的目光看着，有點手足無措。
封司寒又問，“念念，你呢？”
時念心思飄忽，“我……什麼？”
封司寒心底生出幾分緊張，“你有沒有喜歡上我？”
時念心顫了一下，“我……”
她的臉頰越來越紅，不好意思直視他，“我、我不知道。”
封司寒期待落空，眼底閃過一抹失落。
時念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此情此景應該說些什麼。
她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什麼才叫喜歡。
她輕咬下脣，鼓起勇氣看他的眼睛，“如果想和一個人無時無刻在一起，一起散步，一起喫飯，一起做所有想做的事叫做喜歡的話……我想……我是喜歡你的。”
封司寒眉目舒展，眼底迸發出喜悅，沖淡失落。
他的妻子也喜歡他。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也足夠令他欣喜。
他不知道，她口中的喜歡是對他朦朧的好感，還是男女之間的喜愛。
無論是哪一種，他都溢於言表地開心。
時念自白，整個人紅透，羞地不好意思看他的眼睛。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客廳靜悄悄的。
時念的手指反覆揉搓衣角，如坐鍼氈。
“念……”
時念身體輕顫，猛地站起來，擡腿就朝臥室走，“我、我有點累了，今晚我要早休息。”
她忘了腳上的傷，腳踩到實處，痛得眉毛皺起，小腿發軟，就要跪倒在地。
封司寒及時攙了她一把，扶她站穩，“念念，小心些。”
時念感受到他在耳畔呼出的熱氣，頭上直冒熱氣。
她下意識抱緊他的胳膊，又被兩人之間親暱的距離緊張到無所適從。
時念深呼吸，在心底自言自語。
時念，你和他都是在一張牀上睡過的人！現在不過是離得近一點，有什麼好害羞的？！
對！她不害羞！
時念努力說服自己，心臟仍跳得飛快。
她腳下軟綿綿的，握住封司寒的手，疼痛好像一瞬間消失不見，腳踩在地上，就像踩在雲端。
時念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臥室，坐在牀上，昂頭看到封司寒英俊的面龐，視線飄忽。
封司寒擡手碰了下鼻尖，“你早點休息，晚安。”
“晚安。”
時念揪着被角，在他離開之前，又輕聲道，“明天見。”
門咔噠一聲關上，時念轉身撲在牀上，將頭埋在被子裏，癡笑起來。
她僅有的幾次醉酒的記憶都已經忘光了，今晚她明明沒有喝酒，此刻飄飄然上頭的感覺，卻好像喝醉了一樣。
時念翻身躺在牀上，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機，給閨蜜打電話。
提示音一直響，直至掛斷，也沒人接通。
她有點失望，很快，又被心頭的激動衝散。
她點進聊天界面，開心地發語音，“欣悅！我老公剛纔說喜歡我！他原話說，我喜歡你！”
“天吶，我就好像做夢一樣！他那麼完美的人，竟然真喜歡上我了！”
“雖然我們已經結婚了，但是我現在突然有一種剛和他開始談戀愛的感覺！我還是不敢相信……他竟然喜歡我！”
“我終於問出口了，這個問題我憋了好久，現在的感覺就是舒服！幸好我問出來了！嘿嘿嘿！今晚我做夢都能笑醒！”
時念對着屏幕說了半天，仰頭看着天花板，安靜幾秒，輕輕地嘆了口氣。
激動的情緒過後，她又開始悵然若失。
“欣悅，我老公今天晚上喝酒了，你說他說喜歡我，是不是喝多了，爲了哄我開心隨口說的醉話？”
“他既然喜歡我，爲什麼之前不說呢？”
“你走了以後，連陪我說話的人都沒了，也沒人給我出主意……”
時念想着過兩天就可以見到閨蜜，笑容又重新回到臉上。
她已經看好機票，退出聊天界面，心思微動，點進通訊錄，給封司寒打去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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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示音響了兩聲，電話通了。
封司寒低沉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念念，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
時念聽到他的聲音，腦海中抑制不住回想起他深情地看着她，對她表白的畫面。
啊啊啊受不了！
她脣角抑制不住地上揚，耳邊又傳來他沉聲呼喚，才從思緒中抽離，開口問，“司寒，你睡了嗎？”
“還沒有。”
“那你脫衣服了嗎？”
封司寒怔了一下，她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電話另一頭十分安靜，時念在等他回答。
封司寒張了張口，還沒出聲，又聽到她問，“你現在能來我房間一趟嗎？”
封司寒晚上只喝了罐啤酒，思維十分清楚，但此時聽了時念的聲音，卻開始變得混亂。
他喉結滾動，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念頭。
她是在……暗示他？
他們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剛剛又互表了心意……
時念遲遲沒有等來回應，打了個哈欠，催促道，“你快點過來，再不來我就要睡着了。司寒，你在聽嗎？”
“我在聽。”
封司寒掀開被子下牀，捏着手機在房間裏轉了一圈，生平第一次磕巴，“你、你等我兩分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