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傻了,都用着錯愕的目光看着燕卿寧。
實在沒有想到她會當衆這麼罵珍樂縣主。
這完全與這些名門閨秀的教養背道而馳。
很多人罵人顧忌着自家修養和顏面,就算再氣也會文縐縐的,含蓄的暗含奚落嘲諷,詰問等,誰也不好意思如她這般直白。
呂嬰睜大雙眼直到聽完後,她才意識到自己被罵了,而且還被罵的這麼兇殘,重點還是當衆被罵的。
呂嬰當即面色漲紅,仿若滴血,俏臉扭曲了瞬,她將瑞王放開,倏地站起身,“我,我撕了你的嘴!”
呂嬰是真的被氣瘋了,當即撲了過去。
“小姐……”
呂嬰的貼身丫頭驚呼一聲,想要拉住她……
不想,呂嬰怒火上頭,一心只想燒死燕卿寧與她同歸於盡之心之決絕,她的丫頭只摸到她一片衣角而已。
已然被顛覆了認知的淑妃等人,也都持帕,只來得及伸伸手,根本來不及開口阻止……
剛剛衝到燕卿寧面前的呂嬰,她的嬌軀陡然僵住,像是突然被人施了定身咒般,保持着絕對定格的姿勢一動不動。
衆人還以為兩女會扭打到一起。
可定睛看去才發現,呂嬰那雪白纖細的脖頸上多了一把吞吐着暗芒的長劍。
那薄刃如雪,在烈陽下散發森冷的寒光。
一名存在感極弱的青年目光冷冷的看着呂嬰。
沒有人看到他是從哪裏出來的,此時正站在燕卿寧和楚北擎的身前。
燕卿寧偏了偏頭,看着呂嬰道:“怎麼,說不過就惱羞成怒啦?”
她說的好不嘲諷,絲毫沒有懼怕自己的意思,呂嬰雙眼噴火,“你……”
呂嬰心中都是憤怒還有不甘,欺騙了自己,她難道不該如以前那般對自己滿是歉疚,贖罪的態度嗎?
她怎麼還能有底氣罵自己,譏諷自己?
呂嬰都快氣死了,可卻僵着身子不敢動一下。
就在這時,楚北擎眸光森冷,沒有半點溫度的聲音響起,“這次是警告,下次,再敢造次,劍上就要見血了,滾!”
衆人見此,神情微妙。
呂嬰本就好面子,此時被擎王當衆給沒臉,只感覺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而且距離上次在宮中丟臉,並沒有過多久。
她羞憤欲死,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掩面淚奔而去……
這件事想壓是壓不下去了。
況且,在場之人,也有人不想大事化小。
就這樣,毫無懸念的鬧到了楚帝面前。
只是,楚沅黎昏迷,楚帝正在偏殿看着太醫診治。
大殿裏的衆人坐的坐,站的站的等在大殿裏。
“在想什麼?”楚北擎見燕卿寧不住的纏着指頭玩,實則他看出她在着急,故而才有此一問。
燕卿寧也實在心裏不安,便小聲道:“我是擔心卿怡……若是早知道會鬧成這樣,我直接選擇跳水先脫身了。”
在來的路上,楚北擎已然知道了前因後果,不由捏了捏她的手,“有心算無心,對方怎會讓你輕易脫身?”
不巧,燕卿寧也是這麼想的。
隨即楚北擎便安撫道:“放心,卿怡是對方逼你就範和對方保命的籌碼,不會輕易害了她去。
若我沒有猜錯,對方在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前,是不會動卿怡的。”
燕卿寧聽了,雙眼一亮,“王爺說的有道理,是我糊塗了……”
楚北擎對她露出一抹淡笑,她是關心則亂了!
就在這時,楚帝面色陰沉的從偏殿走了進來,目光在楚容躍那大紅鼻子上掃過,隨即威嚴的目光落在毫髮未傷的楚北擎身上片刻。
“誰能告訴朕,到底怎麼回事。”
難得鬆快一會兒,正等着用午膳呢,就呼啦啦的都闖到自己這裏來了,而且還鬧的這麼難看。
現在這些人竟然還一副等着賜宴的模樣,楚帝看着就礙眼的很。
“跪下!”
楚帝陡然怒喝一聲。
衆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集體跪了下去。
“陛下息怒……”
包括淑妃和德妃還有姜盈公主。
楚帝看着楚北擎道:“到底怎麼回事。”
楚北擎擡起眼,深邃的眸光裏平靜的如鏡湖,“瑞王倒行逆施,蔑視禮法……”
不等他的話說完,楚容躍當即插嘴道:“父皇,七皇兄他太過放肆,不顧禮法,糾纏於他和寧側妃之前的婚約。
可寧側妃早就是六皇兄的人了,他還不依不饒的逼迫六皇兄將人給他。
兒臣實在看不過眼,便好心上前去勸七皇兄,可七皇兄什麼都沒說,直接對着兒臣的鼻子就是一拳,然後就對兒臣拳打腳踢起來。
兒臣拼命護着臉,這才沒有驚到父皇的眼,父皇您看看兒子的鼻子,會不會留下病根啊……
嗚嗚嗚,兒臣還沒娶媳婦,七皇兄用心險惡,兒臣是逼不得已才還了手,求父皇明鑑,給兒臣做主啊!”
末了又道:“若父皇不信,兒臣現在就脫了衣裳,您看看就知道兒臣說的是不是真的了,兒子的肋骨好痛,像是斷了……”
說着,他齜牙咧嘴的作勢解腰帶。
似乎疼的厲害。
一個大男人,哭成了一個受了大委屈的孩子。
雖說看着有些丟臉,卻讓人對他的話信了八分。
若不是如此,哪個男人不要尊嚴?
楚北擎眉峯微不可察的動了下,嘴角也忍不住抽了抽。
他哪裏不知,老八這麼賣力,是想吸引注意力,將毆打楚沅黎的責任都攬到他自己身上。
同時還在暗喻……
不過這事兒,本和老八沒有關係,他不願讓這個弟弟給拉進來。
但現在不是搶話就能解決的事,根據他對父皇的瞭解,最終還需要聖裁。
所以不急……
燕卿寧:“???”
還可以這樣嗎?
楚沅黎這是睜着眼胡說八道,若不是燕卿寧看了整個過程,她都信了楚容躍說的。
只是,燕卿寧眼看着楚帝在楚容躍的話音落下時,那犀利的目光頓時一沉,“胡鬧,你都多大了,打幾下就哭?你嫌不夠丟人?!”
“不過就是打幾下罷了,若你六皇兄一樣你得如何?”
臭不要臉的,這麼大的個頭也好意思哭,還要當衆脫衣,他不要臉,他這個皇帝老子還要面子。
楚沅黎又顫顫巍巍的將腰帶繫好,隨即掩面哭泣,“兒臣就是怕父皇不信,兒臣這傷是看不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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