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能容納十幾人的小客車早已等候在停機坪，秦舒窈等人上了車，一路低調駛出機場，直奔位於城南的軍區大院。
車上，章家二老目不轉睛打量着秦舒窈，眼底滿是欣慰與喜悅。
“好呀，真好呀，姑娘長大了！”
章家奶奶忍不住擦拭着眼淚，她比畫道：“小幺出生時才這麼一點，哭得像貓叫，我抱着她，心裏直犯愁啊。”
“這麼個小貓崽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
二十年時光像是白駒過隙，只是一瞬，那個小貓崽子就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甚至已經嫁人。
“老妹子，你們辛苦了！”
章家奶奶拉着瞎子奶奶的手真誠致謝。
章家爺爺說道：“你這老太婆，怎麼又提見外的話？老弟剛纔不是說了嘛，一家人不提兩家話，你說你，怎麼就總提呢？”
“是，是我的錯，以後不提這些話了！”
老太太擦去眼淚笑着說道。
一路上，瞎子奶奶與羊倌爺爺輪流提及秦舒窈成長路上的趣事。
她什麼時候會開口說話，她什麼時候會走路，她騎着黑山羊在山裏晃悠，她和同村小孩子打架……
與秦舒窈有關的每一個細節，二老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們繪聲繪色描述着，章家的人帶着喜悅與遺憾傾聽着，一直到車子開進一條栽滿梧桐樹的路上。
遠遠的，秦舒窈已經看到了站崗的哨兵，軍區大院到了！
小客車在門口停下接受例行檢查，當章家爺爺打開窗戶露面時，哨兵的神情頓時變得恭敬起來。
他們站直身體敬禮，大聲喊道：“首長好！”
章家爺爺微微頷首，只見哨兵將司機的證件還回去，將路障搬到一邊。
車子緩緩駛入了大院裏。
秦舒窈隔着車窗玻璃打量這裏的一草一木，只覺得與駐軍小鎮上的氛圍截然不同。
駐軍小鎮是軍民混住的地方，沒有這裏的森嚴守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鎮子而已。
而在軍區大院，連路邊的樹都挺拔整齊，放眼望去直直一列，像是軍姿挺拔的士兵在站崗。
馬路上的積雪早已清掃乾淨，時不時有穿軍裝的人經過，肩章暴露了他們的身份，都是高軍銜的大軍官！
有人看到章家爺爺坐在車裏，忙不迭站直身體敬禮。
章家爺爺微微頷首，帶着不怒而威的姿態。
秦舒窈知道章家的身份地位，可親眼見到時，心底依然震撼與緊張。
很快，車子拐彎往左行了十幾米，隨即停在一棟長滿爬山虎的三層小紅樓面前。
這是一幢獨棟別墅，看上去頗具年代感，院子足足有上百平米，一棵落光葉子的葡萄架在院子角落裏，像是無聲訴說着歲月的更迭起伏。
“小妹，咱們到家了！”
章甘嶺站起身來，笑着朝秦舒窈伸手。
“走，我們回家！”
秦舒窈剛起身，外面忽然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響起來，嚇得小嬌直捂耳朵。
只見一衆人從屋裏涌出來，臉上帶着喜悅的笑容，似潮水般將車子團團圍住。
“我看看，寶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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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那個！和大嫂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
……
雖然人很多，可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和善溫柔的笑意，秦舒窈並不緊張。
她跟在秦姿後面下了車，很快，就被人包圍。
“寶珠，我是你三嬸！”
“我，我是你大姨！”
……
大家一邊各自介紹着自己的身份，一邊將手裏的紅包往秦舒窈懷裏塞，一時之間，現場有些混亂。
“行了行了，都別急，嚇着我們孫女可怎麼行？”
章家爺爺一開口，頓時就控制住了混亂的局面。
他臉上帶着掩不住的笑，說道：“先回屋，讓小幺先喝口水暖和暖和，再慢慢認親戚！”
隨即，他扭頭看着秦舒窈。
“咱們家親戚多，三大姑七大姨的一大堆，一會兒你看心情，誰不給紅包，你就不張嘴叫人，讓他們着急去！”
這話不光逗笑了秦舒窈，也逗笑了一衆親戚。
“您說這話也不躲着我們？”
“這是故意說給咱們聽呢，讓咱們要給寶珠大紅包呢！”
……
章家爺爺也不否認，笑道：“怎麼，你們這些做長輩的，給我孫女紅包不是應該的嗎？”
“是是是，應該給！”
大家鬨笑，簇擁着秦舒窈進了小別墅裏。
小別墅的裝修簡單，空間佈局卻很寬敞，位於客廳角落的櫃子裏，擺滿了各種獎章，牆上掛着一些合照。
有幾張照片裏的面孔很熟悉，是秦舒窈時常在報紙與電視新聞裏看到的！
章家爺爺與羊倌爺爺一起坐在沙發上，章家奶奶則領着有些暈車的瞎子奶奶回客房休息。
親戚們有的坐在椅子上，有的站在客廳裏，大家的目光都落在秦舒窈身上，帶着善意的打量。
忽然門被打開，一陣寒風攜着雪渣飛進屋裏，與之一起的，還有剛剛從部隊趕回家的章羽堂。
他穿着軍裝，手裏提着公文包，看到坐在客廳裏的女兒時，原本嚴肅的表情頓時變得溫柔慈愛。
“小幺回家了呀！”
章羽堂的語氣稀疏平常，沒有太多的驚喜和激動。
就彷彿女兒只是外出遊玩幾天回家了而已。
秦舒窈笑，上前接過父親的公文包掛在衣帽架上，乖巧說道：“嗯，玩夠了，就回家了！”
“好孩子！”
章羽堂輕輕揉了揉秦舒窈的頭髮，開始給她介紹在場的親朋好友。
“這是你二叔，這是你三叔，這是你五叔……”
章羽堂介紹一個人，秦舒窈就乖巧打招呼，對方遞來的大紅包她也照單全收，很快，兩個衣兜被塞得鼓鼓囊囊。
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鐘，秦舒窈才與屋裏的親戚們一一打過招呼。
而根據這些稱呼，秦舒窈大概知道章家的人員組成。
章家二老膝下有六個兒子，都子承父業參軍入伍，現如今在各個軍區任要職。
章羽堂是老大，也是六兄弟中軍銜職位最高的人。
至於母親秦姿這邊，雖然不如章家這般顯赫，但兩位舅舅和姨夫也在地方任要職。
此刻，除了駐守海島的四叔和被派遣到國外進行外交工作的大舅之外，章家與秦家的親戚都到齊了。
足以可見兩家對秦舒窈的重視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