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都為之一愣,誰也沒有想到皇帝會問姜盈。
氣氛在一瞬間微妙起來。
皇帝沒有問別人,而是問姜盈,這代表着皇帝很可能是打算一碗水端平的態度。
因為姜盈公主很聰明,基本與哪個皇兄也不親近,一心只過自己的日子。
就從這點來說,在皇帝心裏是滿意的,證明她是個聰明的。
姜盈聽見父皇問自己頭上,她先是一愣,隨即眼神微閃了下,“回父皇,兒臣不知,兒臣去的時候,只看到六皇兄暈倒,七皇兄鼻子還在流血……”
回答的客觀,不偏不倚。
姜盈他當然不會傻到去站隊,她一個已然開府的公主,才不會隨便的得罪人呢。
“你今兒進宮來做什麼?”楚帝接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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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定定的看着姜盈。
姜盈心下發緊,心裏很是有些惱了淑妃。
她絲毫不敢遲疑半分,快速的將經過說了一遍。
原本,她看望了母妃後又去看望皇祖母。
恰巧呂嬰幾女也在,說了一會兒話後,便一道告退出來了。
又趕巧的偶遇經過的淑妃和德妃。
她完全是一不留神的情況下,就被陰險的淑妃和沆瀣一氣的德妃給拐騙了。
楚帝目光有些泛着冷意掃了眼淑妃,隨即揮手:“時候不早了,你們出宮去吧。”
姜盈心下暗吁了一口氣,知道父皇這關算是過了!
轉身的功夫給其他幾女使了個眼色,便告退出去了。
幾女包括呂嬰,皆是如出一轍的面色發白,戰戰兢兢的,此時別說說話了,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在楚北擎身後,低眉垂眼的燕卿寧眼看着幾女踩着凌亂的小碎步一個個的從身邊經過。
她鬼使神差的起身,行雲流水跟着最後一個就往外走。
楚北擎:“???”
手指動了動,忍住了將人拉住的衝動。
她不會是想矇混出去吧?
“你做什麼去?”楚帝正要端解暑茶,一眼看到頓時一聲。
燕卿寧當成皇帝不是說給自己聽的,只當沒有聽到。
楚北擎:“……”
楚帝眼看她快到大殿門口了,嘴角抽了下,“燕卿寧!”
燕卿寧臉一苦,再裝沒聽見就過分了,腳尖一旋,便轉過身,一臉無辜的笑道:“皇上是有什麼吩咐卿寧的嗎?”
皇帝差點一個沒忍住被她給氣笑,故作威嚴,臉一沉:“朕何時讓你走了?”
燕卿寧一臉驚訝,“啊?皇上剛剛說的‘你們’裏沒有卿寧呀?”
隨即面露尷尬,但立即知錯就改的滿是誠懇的道:“原來卿寧會錯意了,皇上恕罪,卿寧愚鈍……”
說着,燕卿寧往楚北擎側邊一站,眼睛看着自己的腳尖,一副很是老實規矩的模樣。
心裏只感覺這皇宮克自己,進兩次宮,出兩次事兒,還都和自己有關。
燕卿寧正在心裏吐槽的時候,就聽到皇帝聲音突然威嚴的道:“都快午時了,你們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做什麼?”
燕卿寧還以為皇帝是在問自己,剛要張口回答,微微擡眼間發現皇帝正目光深沉的盯着淑妃。
“皇上……”淑妃被皇帝那眼神看的有些心慌,強自鎮定的想要對皇帝笑一笑。
然而,她那笑,就算她沒照鏡子,她都可以想象一定難看極了。
淑妃隨即就有些泄氣的一下改為跪坐,帶着幾分撒嬌耍賴的道:“算了,臣妾就實話實說了吧,臣妾本和德妃妹妹在荷花池那裏餵魚,無意中聽了御花園侍候花木的宮娥在說悄悄話,說是……”
淑妃說着,有所顧忌的看了眼楚北擎,咬了下嘴角,似是欲言又止又似是欲語還休的神情。
楚帝面帶幾分不耐,對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女人的性子,自是再瞭解不過。
可年輕的時候這般做作也沒什麼,如今上了年歲了,還要做出一副小姑娘的作態,實在讓人眼睛不適。
楚帝聲音沉冷道:“有話就快說!“
“是,那宮娥說瑞王和擎王府寧側妃在懶春軒……”淑妃說着,眼神不由又偷偷瞄了眼楚北擎,似是非常忌諱莫深的模樣。
楚帝眯了下雙眼,懶怠再問淑妃,直接問一向沉默寡言的德妃:“淑妃說的是真的嗎?”
淑妃聽到皇上問德妃,她都想笑。
心裏閃過一抹自得,德妃從來都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庸才,不爭氣的,故而一直倚仗自己,德妃當然會順着自己說,她當然放心的很。
只是,淑妃的自鳴得意在聽到德妃的說出的話後,如遭雷擊。
德妃聲音毫無感情的道:“不是!”
淑妃倏然轉頭,滿眼震驚,一雙有了歲月痕跡的美眸睜大,“你說什麼?”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德妃,你昏頭了不成?”
這時德妃轉頭,眼圈兒一紅,眼裏立即氤氳出了淚意,腹前捏着帕子的手指泛白,歉疚的道:“淑妃姐姐對不起,陛下面前,妹妹不敢說謊,請姐姐不要生氣……”
“德妃你……”淑妃尖利的一聲,這次她確定自己沒聽錯,德妃也沒有昏頭。
而是她被德妃給坑了?
德妃肩頭一個瑟縮,“淑妃姐姐……”
“別叫我姐姐!”淑妃情緒激動,手指顫抖的指着德妃,“踐人,你可真是會裝,在我面前僞裝了這麼久……”
楚北擎微微挑眉,眼裏多了兩分興味,不由側頭去看燕卿寧,見她正張着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的更是興味濃濃。
他的眸底劃過一抹笑意。
燕卿寧被迫看戲,現在感覺終於看出了味道,果然現場版宮鬥戲,遠比看劇來的更有意思。
原來,淑妃和德妃是一對塑料姐妹?
看來人在後宮飄,姐妹遲早得刀刀,這是逃不過的宿命。
“淑妃,你住口!”楚帝沉沉一聲,“整日無事生非,朕看你是太閒了,如今又這般失儀,簡直不成體統。”
淑妃張口想要解釋什麼,可是對上的卻是帝王那雙彷彿看透了她心裏實質的目光,她面色一白,任她巧舌如簧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楚帝心裏冷哼,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也懶得再問德妃了,“你們都退下。”
對於后妃的心思,楚帝心知肚明,更是不值得他去費心。
德妃彷彿又成了那個少言寡語的德妃,垂眼福身告退。
只是那眼神裏卻透着些黯然。
賢妃有些着急,“皇上……”
皇上沒有理賢妃,而是這才問向燕卿寧,“你沒有立即回惠妃處,為何會在懶春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