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景帝眉頭緊皺,還時不時的在額頭上按壓着。
皇后知道他的頭疾又犯了。
忙摘下甲套,起身繞到他身後,輕輕的按壓着。
“陛下,不行的話讓禁軍在宮外出一份告示,就說若是誰能治頭疾的,都請進宮來試試。”
“朕這老毛病就連宮中的那些御醫們都沒辦法,更別說民間的那些人了。”
景帝冷哼一聲:“一個個不堪大用。”
“也就婉貴人能緩解幾分。”
都到這個時候了,見他還對婉貴人念念不忘。
皇后的目光暗了幾分。
她試探道:“陛下,要不讓婉貴人過來?”
“不了。”
景帝搖頭。
還沒等皇后開心起來,就聽到景帝又道:“她身子骨剛好,不適合勞累。”
一聽這話,皇后氣的臉都變了。
可笑她還以爲婉貴人失寵了,沒想到陛下卻憐惜她身體。
手中的動作也慢了下來,景帝察覺道指了指對面道:“皇后勞累一天了,別忙活了,坐下吧。”
“是。”
皇后退了過來,很快有宮女端着水盆近身伺候。
淨了淨手,皇后這才坐下戴上護甲。
“陛下,嘉月這孩子這幾日沒有進宮,說是在小佛堂給陛下誦經呢。”
見皇后笑銀銀,景帝不好佛了她的意,點頭道:“嗯,這孩子自小也算是在朕膝下長大,朕知道她這幾年心裏不如意。”
“但駙馬畢竟是自己選的,不如意又如何。”
“可夫妻二人之間的事怎麼能牽扯着外人呢,駙馬那外室雖然無辜,但是稚子無罪,嘉月把孩子都殺了,這事過了。”
見景帝主動提及那件事,皇后的愣了片刻。
她低聲道:“是臣妾的錯,臣妾沒教導好這孩子。”
皇后比景帝小了十幾歲,進宮時心高氣傲,這麼多年也是眼裏容不得沙子。
可再強勢也抵不住歲月,如今竟也主動低頭認錯,一時之間竟然景帝有了幾分動容。
皇后進宮的早,二人也算是一同經歷過不少的事。
景帝對這個皇后也算是真心疼愛過。
見她這樣,隨即朝着全德吩咐道:“去公主府傳個話,就說以後許她住在京城裏,不必再回寺院了。”
“是。”
全德退下,皇后欣喜不已。
“多謝陛下,若是嘉月知道了,不知多開心。”
“嗯,皇后沒事多招她進宮說說話,也順勢開導幾分,讓她將駙馬接回府。”
“如今駙馬對嘉月多有埋怨,但這事也是駙馬不對,朕已經看在嘉月的面上放過李家,若是駙馬在不識趣,那就別怪朕爲自家女兒撐腰了。”
“臣妾記住了,不過這事要不再緩幾日,臣妾怕嘉月剛回來就讓駙馬回去,唯恐二人在吵鬧。”
景帝點頭。
兒女房裏的事他還真不好多過問。
若不是嘉月和駙馬的事鬧的太兇,他壓根就不會管。
“嘉月以後在京城,皇后你多費心約束一下,切不可在做出衝動的事來。”
“是,臣妾記下了。”
見景帝今個難得心情好,皇后想了想還是開口道:“陛下,不知太子的事……”
景帝聽聞眉頭一皺,他神情不明道:“太子的事緩幾日再說。”
“是臣妾心急了些。”
皇后見狀忙伏低做小,低聲道:“臣妾這一生只有這兩個孩子,可孩子們一個個卻是不省心的,讓臣妾跟着也操心不少。”
“不過自己的孩子自己瞭解,太子向來厚道,曾不止一次給臣妾說,希望陛下能在位久一些,也好讓他跟着多學一些。”
“陛下,太子這些年一直跟在您身邊,他的爲人您是最清楚不過,就算他的膽子再大,也不敢將手伸到後宮嬪妃裏面的。”
說道這裏,皇后意有所指道:“其中會不會有人故意陷害,爲的就是要治太子於死地?”
景帝沉着臉,轉動着手上的扳指並未說話。
看他並未動怒,皇后接着開口道:“陛下,太子畢竟是一國儲君,若是一直被關在太子府內,以後對他不好。”
“哼,他若是怕,那就別去做。”
聽他是罵,不過好在語氣軟了不少,皇后放心了不少。
但也不敢再勸。
“陛下,陛下……”
全公公趕來湊到景帝耳邊低語幾聲,景帝臉上浮現一抹怒意看向皇后:“皇后剛纔在御花園懲罰人了?”
皇后心中咯噔一聲,這個踐人這麼快可開始告狀了。
不過仔細想了想,當時自己並未傷她半分,就算是告狀又如何。
想到這裏,皇后不緊不慢道:“陛下,是安常在衝撞臣妾在先,臣妾這纔出手懲治,但婉貴人臣妾可是一根手指都沒動啊。”
景帝看了她一眼,眼中帶着寒意:“你可知安常在上吊死了。”
“啊!”
皇后驚得直接站起身:“陛下這可不管臣妾的事啊。”
“懲罰人之後,臣妾就來見陛下了,人可不是臣妾殺的。”
“人不是你殺,卻因你而死,皇后,安常在的死你脫不了干係。”
皇后嚇得直接跌在地上:“陛下,這又從何說起?”
“因爲你的懲罰導致安常在的臉毀了容,這纔回去後想不開上吊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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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皇后拼命搖頭,她猛然想起,她離開時,婉貴人還在。
會不會是她……
想到這裏,皇后猛然擡頭道:“陛下,臣妾離開的時候,人還活的好好的,再說,臣妾的人只是打了安常在幾巴掌,宮裏出身的人,自知道巴掌的輕重,怎麼可能會讓人破相呢?”
“臣妾懷疑是有人故意殺了安常在陷害臣妾的。”
景帝冷笑:“哦,那你倒是說說,誰陷害的你?”
“是婉貴人,肯定是她,臣妾離開的時候,安常在身邊只有婉貴人在。”
“住口,你這毒婦!”
景帝氣的擡起腳朝着皇后一腳踹了過去。
啊!
皇后發出一聲慘叫,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苦求道:“陛下,你這是何故呢?”
“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到了這個時候還在冤枉她人!”
景帝低聲看着她,冷聲道:“婉貴人確實和安常在在一起,但婉貴人在你走後直接昏迷,還是安常在叫人,這纔將婉貴人送回玉和宮的。”
“送婉貴人回去後,安常在就自殺身亡了,你倒是給朕說說,婉貴人如何陷害你的?”
“這……”
皇后驚得說不出話來,片刻後纔回過神來。
“陛下,臣妾真的沒想過要殺婉貴人和安常在啊,再說,臣妾也沒理由殺人啊。”
景帝轉動着手上的扳指,神情陰冷:“你是沒理由殺安常在,但是你有理由殺婉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