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宜握着沈司白遞過來的水果刀,手微微有些顫抖。
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什麼人,可是眼前的這個瘋女人,傷了她的閨蜜,讓她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
握着刀的手漸漸逼近,刀刃已經貼到了方安楠的皮膚上。
“下不去手”沈司白問道。
唐宜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她顯得有些猶豫。
“我幫不了你,我暈血。”
唐宜看了沈司白一眼,說道:“我可以的。”
說罷,她擡起手,一刀下去。
方安楠被保安按着,不斷地扭動着身體,尖叫起來。
鮮血很快流到了地上。
唐宜這一刀並不深,因爲她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
但做人不能沒有底線地善良,她此刻只想替江原冰出一口惡氣。
“好了。”唐宜刺完方安楠以後,顫抖着手丟開了水果刀。
“唐宜,你不得好死”
方安楠不斷地尖叫着,掙扎着,長髮凌亂地披散在身上,狼狽不堪。
唐宜看着方安楠,冷笑:“我自問從來沒有招惹過你,請問你爲何對我有如此大的仇恨”
“你擋了我的路,礙了我的眼”
“你憑什麼得到白少的青睞你們憑什麼都過得比我好”
“我不甘心我也要嫁最優秀的男人,過最好的生活”
方安楠尖聲說着,瘋狂地發泄着自己的情緒。
唐宜揮手讓兩個保安放開她,冷笑一聲,說道:“那你又憑什麼得到最好的”
“論長相,你比不過我,甚至也比不過你的親妹妹方安茹。論家世,方家雖也有錢,但在上流社會中也只能算個末等。論品行,你更是爛得一塌糊塗”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你有什麼資格追求最好的”
她的話讓方安楠急紅了眼,掙扎着爬起來,面目猙獰無比。
沈司白側着身子,沒有看方安楠,他怕暈血。
兩個保安看着不對勁,又要上前拉住方安楠。
只聽方安楠尖聲道:“不要過來”
她拉住了唐宜的輪椅,揚了揚手上拿着的東西,嘴角勾起一抹狠厲的笑來。
“你們兩個敢過來,我就殺了她”
她手裏拿着的,是一把槍
槍是她來的時候從徐家人身上拿的。
保安們不敢輕易上前,就怕方安楠被逼急了,開槍傷到唐宜。
沈司白微微側身,儘量避免目光接觸到方安楠身上的鮮血。
只見他眸中迸發出了駭人的寒意,目光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像是要把方安楠凌遲。
“你要是敢殺了她,最後你也得死”
方安楠瘋狂地笑了起來:“落到你們手裏,我也沒想要活了”
“你想活,否則你就不會讓我們拆除你身上的定時炸彈,要不然,當時和我們同歸於盡就是了。”
沈司白低沉清冷的聲音在慢慢引導着方安楠。
方安楠斂住了笑容,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那又怎麼樣,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你也不會放過我了,還不如殺了你心愛的女人,讓你們嚐嚐天人永別的痛苦”
“你還有活命的機會。”沈司白銳利的目光盯住方安楠。
“只要你現在殺了我,就能活命。”沈司白緩緩道。
“殺了你”
“對,殺了我,你還有逃跑的機會,如果殺了她,有我在,你認爲你逃得出這裏”
方安楠發出了一陣低低的笑聲,聽起來有些詭異。
她把槍指向了沈司白。
“說這麼多,還不是爲了保住你的心肝寶貝,乾脆我把你們兩個都殺了,一了百了,我逃跑的機會不是更大”
沈司白眉頭一擰,他雖然極力地避免看到方安楠身上的血跡,但是在這樣的對峙下,他還是無意間瞥見了鮮紅色的血。
眩暈和噁心的感覺一瞬間襲來,他咬破了舌尖讓自己撐住。
這個時候暈血倒下,唐宜就會有危險
“既然你主動求死,我就先殺了你”
方安楠的槍指着沈司白,手指扣在扳機上,眼看就要開槍。
她的手指剛一動,眼前就出現了一片水汽。
是唐宜拿着一個類似噴霧的東西,朝她臉上噴了過去。
“砰”的一聲,子彈飛出,但是已經歪了,堪堪擦着沈司白的臉頰飛過去,在他臉上留下一道血痕。
方安楠開槍以後,就直挺挺地暈倒在地。
唐宜手中的小瓶子滑落在地,是江原冰曾經對沈司白用過的“犯罪噴霧”。
這次跟着江原冰出來,爲了安全起見,唐宜把它帶在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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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剛纔沈司白對方安楠說的那些話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唐宜才得以摸到這個小瓶子,在關鍵時刻對方安楠噴了出去。
沈司白來到了唐宜面前,把她摁在了自己懷裏。
剛纔實在是太危險了,方安楠用槍指着唐宜的時候,他很後悔爲什麼之前沒有立刻殺了方安楠。
“沈司白……”
她清柔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你怎麼能讓她殺你,剛纔要是我晚了一點,你是不是就中槍了”
她像一只受驚的小白兔,眼眶紅紅的,渾身都炸毛了。
“不會的,我看到你的小動作了,所以必須分她的神,讓她來針對我,你纔有機會出手。”
他的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勾脣一笑。
“但是替你擋槍,也是真的。”
他寧願方安楠的槍口對着自己,也不願對着唐宜。
她離方安楠那麼近,要是槍走火了或者不小心出了什麼差池,他恐怕會追隨她而去。
“我剛纔要嚇死了,萬一我手抖了沒噴到她……”
那子彈就不會偏離,沈司白很可能就會中槍。
沈司白的大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幸好我的小唐宜心理素質好,臨危不亂。”
“話說回來,你怎麼沒有暈血呢”
他剛纔和方安楠對峙着,不可能沒有看到她身上的血跡。
沈司白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有些微微的暖意吐在她發間。
“或許是,被你治好了。”
因爲有了必須要保護的人,所以絕對不能倒下。
她把小腦袋輕輕從他懷裏擡起來一點,伸手撫上他的臉頰,心疼地說道:“破相了。”
他微微挑眉:“你嫌棄了”
“那倒沒有,只是覺得你這個樣子,似乎更帥了。”
“……”
她又補充道:“有點鐵血硬漢的味道,特別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