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鑫隱隱透出笑意，眼底是對這副恩愛場面的欣賞。
季恙人不怎麼樣，對老婆倒挺好。
這模樣，這眼神，是裝不出來的。
看來外界那些傳言也不可全信。
賀鑫爽朗地笑了，“我這不是什麼商場，我還想幹到退休，你可別害我啊。”
季恙：“……”
不受賄，不收禮。
這官員好色歸好色，職業道德還行。
正直的人最難談。
賀鑫：“不過你既然找了我，我可以幫你催一催，但不能幫你走後門，至於催了有沒有用，這我管不了，你自己這個情況你也知道，成功的概率不大。”
宋凝月聽得嘴角抽了抽。
說了一堆廢話，急着撇清關係，又官方又沒用。
她含了一嘴葡萄籽，抽出自己的手，指了指自己嘴巴，又指了指不遠處的婕拉。
她想去找婕拉。
既然那些女人都走了，賀鑫也擺明不會幫忙，她沒必要留下了。
季恙放她離開了，視線緊緊跟隨。
賀鑫順着季恙的視線看去，淺笑着搖了搖頭，改了口風，“不過……我突然想起，我手上有個合作，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個忙。”
“說來聽聽。”季恙收回目光，餘光卻一直注意着另一處。
賀鑫倒了兩根菸，遞給季恙一根，“來。”
季恙捻了捻指尖，“戒了。”
“欸，煙都不一起來一根，怎麼談合作？”賀鑫擡了擡手。
季恙：“……”
現在幾乎沒人能威脅到他。
但賀鑫的威脅，他接下了。
兩根菸點燃，賀鑫吐出一口白霧。
坐在他身邊的女人皺起了眉，臉上強撐着笑容。
她的厭惡沒人注意到。
賀鑫慢悠悠道來：“你知道我們C國內部有些人與外國人有些見不得人的交易，這些事我們很難排查，也不方便出手解決，如果你能在兩年內解決，你的C國證件，我一定幫你拿下。”
季恙應下了，“容易，一年就行。”
“行。”賀鑫露出笑容，“你說的一年，你想要的東西，我也送上。”
煙尾的猩紅染到盡頭，談話結束了。
季恙將煙摁進菸灰缸，起身，“先走了。”
“不送。”賀鑫擺了擺夾煙的手。
季恙朝宋凝月的方向走去。
宋凝月與婕拉耳語了一下，起身離開了位置。
她揹着他，估計沒看見他。
季恙拉大步伐，經過婕拉的時候，問了句：“她去哪？”
“商店。”婕拉窩在沙發內，懶懶地回答。
剛纔，喬喬提起自己想上廁所，但是沒有衛生巾。
她告訴喬喬，會所內有一個小商店，她卡了個換衛生巾的時間點去了。
季恙腳步不停繞到小商店。
正好聽見宋凝月的聲音：“記曼爺賬上。”
“好的女士。”
季恙懸着的心定下了。
他站在門口。
宋凝月拎着一個牛皮袋，在門口腳步猛地頓了下，險些被門口的黑影嚇到。
“季恙，你也來買東西？”
問出來後，她反應到不對勁。
他不進來怎麼買東西？
“你跟蹤我。”她十分確定。
季恙掃了眼她手中的袋子，“來買什麼？”
“衛生巾呀，一早上起來都不見了。”宋凝月愁眉苦臉，“是不是昨晚被什麼東西叼走了？”
季恙右邊眼皮跳了兩下，“不清楚。”
“好吧。”宋凝月繞過季恙，從他面前經過，自顧自走向洗手間。
季恙的腳步聲忽遠忽近。
她走到洗手間，他在外等待。
她離開洗手間，他在原位沒挪動。
季恙自然地接過宋凝月手中的牛皮袋，向前走了兩步。
但是宋凝月沒跟上來。
他倒退回去，“不走？”
宋凝月歪着頭，頗爲疑惑，“你怎麼變了？”
“什麼？”季恙黑眸升起疑惑，他沒理解。
宋凝月話語嚴肅，“我發現你現在控制欲突然加強了，多的不是一星半點，是很多很多！”
她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又說：“我猜你是怕我走了不告訴你，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你不用時時刻刻提防我會離開，說了這麼多，我都說累了。”
她眉間擰得沒有縫隙。
季恙心臟猛地一緊，“我只是怕你丟下我。”
“我不會，我不會，我不會！”宋凝月不斷強調。
但他如果保持這種狀態，她很難說清自己的內心會發生什麼變化。
季恙微微擡起手，“別生氣。”
“沒有生氣。”宋凝月撇開頭不看他，自顧自走起路。
剛邁出一步，手臂被拉住。
一股無法抗拒的力氣將她拽了回去，壓到牆上。
她的面前是另一堵人牆。
季恙雙手撐在她肩膀兩側，彎着腰與她平視，“氣消了再走。”
“消不了。”宋凝月徹底扭開臉，留下一個完完整整的側臉，用耳朵對着季恙。
季恙脣線泛起波浪，下垂的視線幽深，掃過她優美的頸線，不斷向上。
他生氣的時候，她親他兩口，他的氣瞬間就平了。
她生氣了，他親兩口，是不是也能讓她消氣？
季恙直接開始了實踐。
一個吻落在宋凝月的下頜骨，順着下頜線的方向，親到下巴。
從下巴一點點往上，親到嘴角的位置。
密密麻麻的輕吻落下。
宋凝月後背一陣戰慄，死死抿住嘴脣。
季恙握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過來，一個帶了點力道的吻落在脣上。
宋凝月呼吸一頓，鬆開的眉頭又輕輕皺起來。
 |
 |
有一股難聞的菸草味。
“好了好了，我不生氣了。”她不想聞他的煙味。
她推開這張臉，同時扭開自己的頭，果斷拉開距離。
季恙側開的眼眸閃過失落，夾雜幾分恐懼與無措。
昨天不讓他抱，今天不讓他親。
明天是不是就該讓他滾了？
他用虎口摳住宋凝月的下巴，強硬地將她掰回來。
不由分說落下一個深吻。
撬開她的脣，一只柔軟的手拍在了他臉頰。
宋凝月用力推開季恙的臉，控制不住地乾嘔了一聲。
她用手順了順反胃的喉嚨，“別親了……”
苦辣交織的煙味和澀口的酒味混雜，一股難以言喻的噁心味道。
季恙整個人怔在原地，雙目透露着不可置信。
他撐在牆壁上的雙手緩緩滑落，“什麼意思？”
“我不想喫二手菸。”宋凝月從他身邊擠出來，回到洗手間。
出來後，季恙盯着她那張亮着水光的脣。
還漱口了。
他讓她厭惡了。
“我只吸了一口。”他解釋的語氣飄在空中，慌亂至極。
這一口是做個樣子給賀鑫看，剩餘的都燃盡了。
“哦！”宋凝月嘴角下撇，不想搭理他，“我現在是真的生氣了。”
“幹嘛強吻我！”她越想越氣，走得越來越快。
本來不想讓他尷尬。
這下好了，非要她把話挑明瞭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