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滿倉媳婦王氏道:“他們跟着朋友去隔壁縣城做工,回不來,我們就沒通知他們。”
“對對對。”
趙素英恍然:“那等他們來了,再讓他們過來玩,我單獨招待他們。”
“好。”
這會兒,聽到消息的李晚月走了過來。
她還是第一次見母親的孃家人。
之前問了一下,只聽說舅舅和姨母家裏條件過的去,幾個表哥也挺能幹的,再加上距離遠點,還沒過去拜訪。
後來事情多,也給忘了。
趙素英擡手一指:“月月來了。”
衆人擡頭,看着款款走來的女子。
髮髻梳的漂亮整齊,戴着簡單的首飾,雖然他們不知道那是啥材質,看着就不便宜。
鵝黃色的繡花衣服襯的溫婉可人,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李晚月看到他們,腦海裏瞬間對上號,她上前笑着一一問好。
趙秀英站起來上下打量一下,握住她的手道:“越來越漂亮了,月月是個有福的。”
其他人也跟着誇。
李晚月看向趙秀英身邊的張穗穗,她怯怯地盯着自己。
撞上自己的目光,她立刻低下了頭。
趙秀英道:“穗穗,別總怯生生的,要多向表姐學習。”
“是,娘。”
李晚月笑着喊她:“穗穗表妹,走,我帶你轉轉。”
張穗穗靦腆的笑了笑,跟着往外走。
李晚月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
她看出來了,這個姑娘性格靦腆內向,剛纔看到自己時,目光還有點自卑。
邊聊天邊幫她重新梳了個髮髻,別了兩朵纏花。
把她耳朵上插着茶葉梗拿掉,換了一對銀質桃花耳釘。
張穗穗小聲道:“表姐,這是你的耳釘,我咋能戴呢?”
“這個送你了,我還有呢,你看你多漂亮呀,稍微打扮一下就漂亮很多。”
張穗穗放鬆下來,沒那麼拘束了。
她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果然比以前好多了。
“謝謝表姐,你能教我怎麼梳嗎?”
她剛纔沒好意思看銅鏡。
“可以,等會兒把舅舅家的小姑娘叫來,我幫她們梳的時候,你在邊上學。”
“好。”
等人到齊,可以開席了。
一道菜上來,有的席桌上的人快速往自己碗裏扒拉,三兩秒光盤了。
這在以前是常態,畢竟家家日子過的緊巴,好不容易喫席,主人家的席面份量也不算多,不搶就喫不着了。
但今天這樣的狀況只是少數。
一方面準備的菜量足夠多,一方面,基本家裏的孩子都在村學上了幾天學。
雖然時間很短,但陳童生已經教了他們用飯桌禮儀,所以孩子們儘管喫的不慢,但都閉着嘴巴,喫相還算好。
再一個就是大人們都知道縣老爺在呢,雖然不在他們跟前,但他們還是覺得要注意言行。
孫秀芹看到孃家人坐的那桌,一上菜就秒光,覺得沒臉。
走上前小聲提醒:“爹孃,這菜量這麼大,你們慢慢喫不行嗎?有必要搶?你們看大嫂孃家?”
孫母皺眉:“這麼多人都忙着喫呢,誰會注意咱們,再說了這桌都是咱自家人,咱們咋喫又不礙別人的事。”
孫秀芹見說不通,氣呼呼的走了。
後院涼亭
沈老頭嚐了一塊四喜丸子,眼前一亮:“月丫頭,這個四喜丸子做的真好喫,一點也不膩,口感好,你怎麼做的呀?”
李晚月道:“選三肥七瘦的肉剁成餡,用開水燙蔥姜八角香葉的水,邊攪拌邊加水,再加上醬油,胡椒粉,蓮藕碎,澱粉……團成團下鍋炸至金黃,另起鍋加調料燉煮半個時辰,用澱粉水勾芡就好了。”
“什麼是澱粉?”
“就是土豆或者紅薯磨成泥,沉澱後的粉,用這個勾芡,無論是做湯還是做菜,湯汁會黏稠一些,比面粉水好。”
沈昱驚訝:“這你都能琢磨出來?”
“那是。”
沈老太指了下糉葉紅糖紅棗發糕:“這個發糕真好喫,軟糯香甜,適合老人喫,還有股糉葉的清香,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還可以這麼搭配,月月,你這個拿去鋪子裏賣,絕對不少人買。”
“我正想着呢,等忙完這段,準備開個點心鋪子,所以今兒個做出來讓大家嚐嚐,提點建議。”
“好啊,在鎮上開嗎?要是在鎮上開店,我去給你幫忙。”沈老太躍躍欲試。
李晚月點頭:“鎮上縣城都想開一家。”
“好,到時候遇到什麼事,儘管找阿晏幫忙。”
秦允亦道:“也可以找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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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晏看了秦允亦一眼,秦允亦衝他莞爾一笑,微微頷首。
沈昱左右看了看,感覺空氣裏有股火星子味呢。
沈老太道:“也不知道以後誰這麼有福氣,能娶到月月這麼聰明又能幹的姑娘。”
李晚月笑了笑:“我也就會琢磨點喫食了。”
說完,看向沈昱,道:“等會兒我給你拿幾張圖紙,你找人幫我刻一些模具行嗎?”
“沒問題,絕對給你辦好。”
一桌人喫的盡興。
飯後,沈老頭和沈老太去逛小菜園,秦允亦和沈昱聊合夥的事。
上次的桌子,象棋那些,秦允亦也掙了一筆。
這次見到沈昱,剛剛探探他有沒有新的東西要做。
謝晏坐到李晚月對面,道:“上次你見過的韓大人給我來信,說讓我推舉幾人去別的州府教導他們種蕃芋和蕃地薯,我讓你二哥和三棟去,你覺得呢?”
李晚月眼前一亮:“真的?他們能去嗎?”
“可以,只要他們願意,若不是想着家裏不能沒有男子主事,我倒是想讓你父親和你大哥都去呢。”
“要去多久?”
“近些的地方,來回一個月,遠一些的地方,怕是要兩個多月,你先問問他們,若是願意的話,這幾天就要出發。”
“能出去增長見識,我想他們會願意的,謝謝你給他們這個機會。”
謝晏抿了口茶,又問:“上次那玉笛的盒子,你看過了嗎?”
李晚月點頭:“看過了,牡丹和燕雀,有什麼特別的嗎?”
“還有呢?”
“沒有了,我看不出別的,你要是知道就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
謝晏氣悶,挺聰明的姑娘,這會兒倒糊塗了。
擡手在她額上輕輕敲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