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跟咱們鄲州一樣,不是麥子就是稻子,真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秦儉吐槽道。
他們一路南下,從鄲州到池州,再從池州到青州城、豐織縣。
最後進入這流放之地的地界。
一路的景色,別無他樣,都是莊稼。
若真要說有什麼不一樣,就是豐耕縣的莊稼長得比其他地方好一點罷了。
整齊、茂盛,稻青天藍。
嗯……比其他地方還要再好一點。
秦讓坐在馬車裏,他們五個人,他的四個哥哥都騎馬,只有他乘坐馬車。
因爲他又捱打了。
這次家法有點重,他的四個哥哥怕他被打死,連夜從祠堂裏把他‘偷’出來,帶着他一路南下,去豐耕縣。
其實,是他們自己想來而已。
秦讓只不過是個藉口。
聽到他們到豐耕縣了,秦讓立刻睜眼,掀開車窗簾。
那熟悉的稻田、熟悉的山水,映入眼簾。
“車伕,加快速度,去縣衙!”
馬車是在鄲州租的,爲了不讓他們的爹知道他們去了哪兒。
車伕聞聲,揚鞭加快速度。
秦家其他四人見狀,紛紛加快速度。
他們騎馬,比馬車快,先一步到豐耕縣縣衙。
“縣衙怎麼這般安靜?”秦良下馬,把馬拴在縣衙門口的大樹下就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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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死一樣安靜的縣衙打破了他對豐耕縣的印象。
他五弟不是說,豐耕縣的縣衙每日都有百姓上門來辦事兒,人山人海嗎?
人海呢?
“沒人嗎?”秦溫後腳進門。
秦良聳聳肩,雙手一攤表示你自己看。
“這曬的是木耳吧?”
“門前這塊地種的又是什麼?花兒?”
四人在縣衙裏瞎轉悠了好一會兒,秦讓才姍姍來遲。
秦讓忍着未痊癒的傷痛,艱難下車。
他的四個哥哥整整齊齊,就站在縣衙門裏看,也不來扶他一把。
還是車伕把他扶下車的。
“趕車的,你不用理他,我們秦家的兒郎沒那麼嬌氣。”秦恭還有空調侃。
秦讓咬牙切齒,怒目瞪着他的四位兄長。
兄友弟恭什麼的,都是假的!
秦讓掏了錠分量不小的銀兩塞給車伕,車伕連連道謝,高興地趕着馬車,回去了。
“你們找誰?”
謝談竹去城裏看診回來,就看到縣衙門口站了四個俊朗高大的男子。
看他們的衣着打扮,一眼便知,他們不是豐耕縣的人。
秦讓聽到聲音,趕緊進門,“謝大夫,好久不見。”
“秦讓?”
見到曾經的同仁,謝談竹很是高興,“你怎麼回來了?”
謝談竹和秦讓兩人因爲都是外縣的人,家世差不多,又都住在衙門,所以兩人交情不錯。
看到秦讓回來,謝談竹自然歡迎。
“此事說來話長。”秦讓還是想先見林寶初,跟她道歉,“大家怎麼都不在啊,小王爺和林姑娘?在後院嗎?”
謝談竹提醒他,“今日縣衙公休,爺和林姑娘都在大溝村摘菜呢。”
離開五個月,鄲州沒有周期制,他都忘了還有公休這回事了。
秦讓說:“那我去大溝村找他們,謝大夫,回來再聊。”
負荊請罪還是主動點比較好,坐着等林寶初回來,就太沒誠意了。
大溝村離縣衙不過兩炷香的腳程,秦讓從田埂穿行,輕車熟路。
秦家其他四人不知道犯了什麼病,非要跟他一塊兒去,去就去,又一路上都在嫌棄。
嫌路不好走,嫌太陽大。
氣得秦讓想把他們四人毒啞!
“溫良恭儉,我警告你們,一會兒到了菜地,你們敢胡說一句,我就……”
秦讓警告的話還沒說完,他身旁就嗖嗖嗖嗖竄過去四人。
“這是什麼?!”
秦家四兄弟站在西紅柿大棚前的田埂上,望着這一片青紅相間、碩果累累的地,激動不已。
“五弟五弟,這是什麼?”秦恭回頭衝被他們丟下的弟弟招手,“你還愣着幹嘛,快過來啊。”
秦讓:“……”
剛纔是誰把他丟下先衝過去的?
秦讓是他們五人中,唯一一個還能保持從容的人。
他走到大棚前,下巴微擡,“這是西紅柿,是一種可生喫、可熟喫的菜。”
“菜?”秦儉明顯不太相信,“你確定?”
在他們的印象中,菜可不是這個形狀的。
要說是果子,他們還信。
“這就是菜。”秦讓說,“豐耕縣的菜不僅有這種模樣的,還有更好看的。”
大棚前的五個人,個個玉樹臨風、身材欣長,主要是他們身上的衣服在太陽底下閃出金光,很難叫人看不見。
已經摘收到地裏深處的林寶初等人,都停下來,用手擋着太陽,往田埂那邊看。
“林姐姐,好像是秦公子。”趙佳兒眼尖兒,認出當中一人。
“誰?秦讓嗎?”林寶初不敢相信。
上次收到秦讓的信之後,她曾讓張強出去送貨時,偷偷去鄲州打聽秦讓的事兒。
本來是擔心他,卻意外得知秦家是做什麼的。
那個時候,林寶初還擔心過秦家會對她的糖廠下手。
可過了很久都沒消息,她就沒再關注這事兒了。
不過秦讓對她來說,應該是不會再出現的存在。
怎麼今日,他又回來了呢?
“林姑娘。”秦讓走近,拱手帶着歉意道:“好久不見。”
林寶初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秦讓,還是先看看他此行的目的再說吧。
“秦公子,好久不見。”
“秦公子,你過完年怎麼不回來了呀,害得我替你管了好幾月的西城,都累死我了。”
沈箏不知從哪個壟跳出來,開口就是埋怨加打趣。
他們兩人怎麼說也曾是一起入戶的好夥伴嘛。
沈箏的出現,稍稍讓秦讓感到好受一些,“七公主,是在下的錯,在下向你賠禮道歉。”
“賠禮道歉就不用了。”
沈箏左看右瞧,從一個竹筐裏拿了把剪子。
剪子的主人應該是去挑貨回衙門去了。
“嫂嫂今年大豐收,我們都收不過來,既然你回來了,就先幫忙吧。”
西紅柿大棚是第一次採摘,熟果很多,他們根本收不過來。
“姑娘,讓在下來。”
秦恭一把搶過沈箏手裏的剪子。
沈箏愣愣地看着來人,“他們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