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擎眸子微挑了下,教她?
明明心裏不服氣,可她偏還煞有介事的一副虛心求教模樣,反倒讓他挑不出什麼錯。
“端個茶都不會,還要本王教你?”楚北擎眸光淡漠的看向她,“既如此……”
燕卿寧一看他神情不對,“會,想起來了,主要是王爺威風凜凜,妾一緊張便有些迷糊了。”
說則,她的動作也不慢,便恭恭敬敬的將茶盞高高舉起,猶如敬茶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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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北擎看着她,還從沒遇到過敢在他面前插科打諢的,不過她倒是機靈,那句找幾個宮中嬤嬤的話也就吞了回去,再不理她了。
燕卿寧心裏嘖了聲,但凡她不是性命攸關,她都會離這狗男人遠遠的。
他是想要她知難而退,她偏不!
她燕卿寧別的沒有,這點韌勁兒卻有的是。
房裏安靜的過分,燕卿寧微微挑眼偷看,看到的正是男人猶如墨畫般低垂的眉眼。
男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那深邃的眸光專注認真,濃密又長的睫毛下意識的忽閃一下。
他鼻樑挺直,脣瓣微紅,五官線條流暢。
尤其是認真思考的時候,他時而眉尖微蹙,時而停筆若有所思。
整個人透着一股深沉獨特的氣息,令人着迷,燕卿寧一不留神看呆了。
拋開其他,這個男人是真的很養眼。
再是養眼的男人,她這保持一個姿勢一會兒還好。
可手裏端的又屬於是大號的茶盞,而且那茶還不曾飲過,就有些重量了。
端了的時間一長,燕卿寧便感覺到手也酸了,腿也麻了,額頭也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她原想着楚北擎怎麼也會有些紳士風度,看在她是弱質女子的份上差不多就行了。
可是,狼心如鐵,這都一個多小時了,他也沒鬆鬆口的意思。
哎,再好看的男人若是個沒人性的,對她來說也是浮雲啊。
燕卿寧吐槽了一句,好在她過來的時候就做好了心理準備。
這點苦頭和小命相比,當然不值一提,也不至於氣餒。
她清楚的知道,若不抱住狗男人的大腿,絕對會更慘。
其實燕卿寧冤枉了楚北擎,他沉浸在作畫裏,早忘了她在跟前的事兒。
平時他一畫一天或是一夜的時候也是常事。
燕卿寧悄悄動了動雙腳,雙腿發麻,痛苦的她皺起了小臉兒,猶豫要不要痛快的和他直接攤牌算了。
就在這時,外頭有女子的說話聲隱約傳了進來。
燕卿寧側耳細聽,精神一震,蘿侍妾?
的確是蘿侍妾,此時她面色有些難看的瞪着書回,“憑什麼寧侍妾可以進去,我就不能進去?”
書回眼裏心裏只有主子一個,別人好言好語,他還客氣兩分。
可別人若在他面前擺架子,那他也能六親不認。
然而蘿侍妾竟在他面前擺起了主子的款兒,那就別怪他哪兒痛往哪兒紮了。
書回皮笑肉不笑的道:“寧侍妾能進去,那是她長的好看,入了王爺的眼,所以她才能進去。
要不蘿侍妾你回去仔細打扮打扮再來?”
哼,沒這宗事,也不能阻止他這麼說,有他在,誰還敢闖進去看不成?
蘿侍妾被書回給氣的差點撲上去撓他,“你,你敢說我醜?”
書回擡眼望了望天,不承認自己在翻白眼,陰陽怪氣的道:“呦,奴可沒說過蘿侍妾您醜,您要是自己這麼理解,奴才也不攔着。”
蘿侍妾被氣的跳腳而走。
她是被燕熙薇派過來的,當然,她也想過來,誰不想得王爺的青睞呢?
其實蘿侍妾本人對自己的容貌挺自信的,她常常攬鏡自照,也覺得自己長的好看。
母親也說自己貌美如花。
至於燕卿寧的容貌那不叫好看,那叫狐妹相。
“哼,書回那狗奴才也被燕卿寧那狐妹子給糊了眼睛。”
蘿侍妾一見到燕熙薇就氣嘟嘟的添枝加葉的說了一遍。
絲毫沒有看到燕熙薇那張已然覆上陰霾的雙眼,還在喋喋不休。
她沒看見,可郭嬤嬤卻看的清楚,登時拿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只玉鐲給了蘿侍妾,找了個理由,“王妃知你受委屈了,這不,早就讓老奴準備了這個,你看看喜不喜歡?”
以前燕熙薇沒有什麼東西,如今不但燕卿寧所有的東西都歸了她。
就連母親和外祖母還補償了她很多好東西。
蘿侍妾感覺這玉鐲眼熟,一時沒想起來,不過玉鐲水頭極好,分外溫潤通透。
她被玉鐲吸引,蘿侍妾便住了嘴,眼睛都在玉鐲上。
郭嬤嬤趁機說王妃還有庶務要處置便將蘿侍妾給打發走了。
待郭嬤嬤將人一送走,房裏便傳來了瓷器碎裂之聲。
郭嬤嬤囑咐了人守好了門口,便匆匆走了進去,一眼就見燕熙薇滿面含怒。
平時燕熙薇最愛的碧玉茶盞四分五裂的散碎於地。
郭嬤嬤忙對外叫了聲,“進來收拾一下。”
頓時有婢女輕手輕腳的進來,見燕熙薇雙眼發紅,氣息急促,面容有些猙獰,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動作麻利的收拾乾淨退了出去。
“踐人,踐人!簡直和她那個下踐的姨娘一樣狐妹……”燕熙薇忍不住低聲咒罵。
沒有外人,她也懶得裝。
郭嬤嬤連忙安撫,“王妃息怒,您不必擔心,王爺不是不能人道?
就算王爺被她狐妹住了,那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就是個玩物而已,王妃不必放在心上。
您也知道王爺與別個男人不同,再是喜她也不會越過您這個王妃去,斷不會如中書大人那般做出寵妾滅妻的事來……”
要她說王妃到底是年歲小,沉不住氣,王爺若真的開葷了,這不也是正常的嗎?
一個踐妾還能翻起浪來不成?
“你知道什麼!”燕熙薇尖利一聲,瞪着郭嬤嬤的眼神很是尖銳。
有些事,她是不能對外人說的。
燕熙薇煩躁的來回踱步,緊緊攥着雙手,嘴裏道:“我是怕那踐人脫離我們的掌控。”
她是真的擔心燕卿寧將祕法交給了王爺。
如此,她再憑藉着自己的美貌,獲得王爺的寵愛也就更容易了。
郭嬤嬤見她這般在意,想到合安翁主的命令,眼神裏閃過一抹陰森,當即道:“王妃若擔心,不如老奴派人毀了她的狐妹臉,看她還如何勾飲爺們……”
燕熙薇冷冷的瞥向郭嬤嬤,“你是生怕人想不到是我乾的?”
郭嬤嬤不敢與燕熙薇對視:“老奴失言……”
燕熙薇眼裏寒光閃爍,郭嬤嬤的話倒是提醒她了,的確得找個合適機會……
但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想法子知道燕卿寧到底將祕法給王爺了沒有。
其實她也不解的,燕卿寧手裏拿捏着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祕法?
磋磨了她那麼多次,可她牙咬的死,無論如何也不說。哼,想來她也知道,若是說完後,可能命就更不保了。
而她自小就緊盯着燕卿寧。
燕卿寧幾斤幾兩她再清楚不過的啊……
難道非要她使用極端法子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