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初是真想不想活了,這份癢根本不是皮膚表面那般可以忍受的癢,而鑽心的癢。
此時莫說她雙手被捆,若是鬆開,她都想把心掏出來一起撓撓。
周氏見女兒如此痛苦,已經顧不得規矩和禁令,衝破婆子的管制向白艽遠書房走。
白艽遠此時正在焚燒紙張和一些醫案,從前府上安寧,有些東西他從未想過處理掉,現在家中失竊頻發,而這個賊到現在也沒有抓到,這些對他來講有用,又同時是禍害的信箋和醫案還是處理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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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進來,被裏面的煙嗆得咳嗽連連,顧不得老爺厭煩,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老爺,求您去渦陽王府要回解藥吧,若初的病越發的嚴重了,早上只臉上起疹,現在全身浮腫已經無一處好地了。”
“嚴重了?”他心道不應該啊,清漓的醫術不是很厲害的嗎?
手中還剩下一落的紙,想也不想地丟進火盆裏。
“走,爲夫隨你再去看看。”
書房裏皆是煙,白艽遠走時沒有關房,綠柳閃身探了進去,在火盆裏搶救下幾頁帶着字跡的紙張揣進衣袖。
白清漓近來無事可做,每日就是采采花粉,逗逗鳥,下午的時候去陪葉夫人練一套盆底肌收縮操。
對於府上日漸忙碌的籌備置若罔聞。
綠柳進來,將那幾頁廢紙掏了出來,“奴婢只能搶下這些,三小姐看看可有用處?”
白清漓拿在手中翻看,是醫案。
只有五頁,每一頁記載的一個病例,重要內容都被燒掉了,比如患者是誰。
唯最上面那頁燒燬的最少,她放下其它的,慢慢看起來。
是二皇子景王阡陌禮的醫案,看時間是去年這個時候診治的病人,得了髒病導致……
“咳咳。”
她記得景王妃是個刁蠻刻薄的,與她唯一一次見面,還是去歲中秋宴上,當時留給她的印象便不太好相與,過於強勢,心機也比較深。
在幽王曾經給她的花名冊瞭解過這人,嫉妒成性,府上只嫡出兩子一女,府中妾氏無一人生子,備註的內容就是她給每個妾氏都會灌絕子湯,側妃也不例外。
所以說,景王染上髒病,是因爲家有悍婦,所以去外面尋花問柳了?
皇子與技子有染,這絕對是一樁醜聞,若是散播到言官那裏,阡陌禮想問鼎那個位置就會被人詬病德行有虧。
白艽遠捏着朝中重臣的醫案,他想做什麼?
“可惜了,只此一張能用。”
綠柳道:“三小姐,你有沒有發現白大人書架上好多上了小鎖的錦盒?”
白清漓點頭,那些盒子和一些藥草擺放在一處,她以爲是名貴藥草,才暫時沒想去動。
綠柳指着那頁紙張上的編號,“叄!”
“你的意思是,這只是醫案的目錄?”是啊,她怎麼沒想到。
一個人的醫案怎麼可能只有寥寥數字,又怎麼可能病情一次治好,那這麼一說,那些上鎖的匣子裏說不定就是他真正拿捏人的證據。
“晚上我們再去逛逛。”
她讓綠柳把剩下的廢紙都銷燬了,只那張關於景王的被她收進了龍珠裏,院中有小丫鬟請安聲。
“參見老爺。”
白清漓收拾好桌面,好整以暇地等着渣爹來問罪。
白艽遠一進來,就怒不可遏地瞪着她,“三丫頭,再怎麼說若初也是你大姐,打折骨頭連着筋,你怎麼可以坑害她,她是要嫁給魯郡王世子的啊!”
白清漓一臉無辜,“父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女兒不明白。”
她什麼都知道,就是坐在這裏裝糊塗,看着白府的人爲了一個白若初上躥下跳直跳腳,她就歡喜。
白艽遠張了張嘴要問,可終是怕她的身份暴露給整個白府引來殺身之禍,呵斥所有人出去,待只剩下父女二人,他壓低聲音。
語氣裏卻有着氣急敗壞。
“爲父是那般相信你,你說用夜來香泡水,我立即讓人去準備。現在非但人沒治好,現你大姐姐整個人毒發的更重了,你這不是害她是什麼?”
白清漓輕咦了一聲,“咦?那怎麼會呢?”
她不承認,打死也不承認,由着白艽遠氣得七竅生煙。
“怎麼不會!”白艽遠怒了。
“白清漓,我警告你,你若再這般攪合家宅不寧,饒是你對我還有用處,我也不能再留你。”
白清漓的眼睛裏瞬間寫滿傷心,她裝出愕然的表情,“爹爹,在你心中,女兒就是攪家精,只是回來攪合家宅的?”
白艽遠不說話,心道:難道不是如此嗎?
白清漓拿着帕子假裝拭淚,“我想到了,一定是爹爹誤會了我的意思,用藥草夜來香給大姐泡水了?我說的夜來香非彼葉來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