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店燒起來了
氣氛變得詭異了幾分。
周萬山突然開口打破了這尷尬到窒息的沉默。
“好啊，你不是想在我店裏幹活？也可以。”
李軍臉色一喜。
然而這喜悅下一秒就僵在了臉上。
“我一個月只能給一百塊的工資，從早上七點開始，守到晚上七點。”
李軍連連點頭：“可以可以。那我現在就給你守着，你能把薪資每天都給我嗎？”
“不用你現在守，我守着呢。你現在去醫院做個檢查，我掏錢。”周萬山一邊說一邊注意他的表情。
果然看到他臉色瞬間變化的樣子。
“醫院做什麼檢查？？！”
周萬山一臉無奈的聳肩，“這是賣吃的店面，我招工之前肯定得做個檢查查查血什麼的。當然我相信你身體是沒問題的，但是做個檢查更放心點。你要來幹活先去做了檢查，明天拿着檢查結果來我店裏，我給你退檢查的費用，然後就可以正式上班了。對了，做檢查必須得去省城醫院的張揚醫生那裏，你直接掛檢查科給張醫生說我的名字他就知道給你開哪些檢查的項目了。”
李軍煩躁的搓臉，“你一個小店規矩怎麼這麼多？！還要去檢查！那我去你家服裝店做！你給我安排一個位置！”
周萬山莫名其妙：“我招滷煮店的工，和我服裝店有什麼關係？服裝店不缺人也不招人。”
“做檢查麻煩，我沒病你也知道的，就讓我在這兒做就不去檢查了。”
周萬山搖頭，視線在他不經意的幾個動作上掃過，眼底閃爍着幽暗的光。
“不行啊，我們必須要身體檢查結果。反正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你去做完之後我給你報銷明天就能來了。”
一個死活不做檢查，一個堅決要檢查結果才讓人上崗，無解。
最後李軍再次罵罵咧咧的走了，臨走之前那個眼神陰鷙狠戾得讓周萬山頭皮發麻。
他站在門口看了一下李軍的行動軌跡，不是去站臺坐大巴的方向。
他難道在省城還有去處？
周萬山漸漸把這事兒拋在了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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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的腿傷筋動骨至少一百天，周萬山貼出去的招聘消息已經兩天了，每天都有人經過會來問，但是符合他要求的人很少，就算少有兩個也都因為覺得時間長接受不了。
趙俊傑這天剛去幾家服裝店巡視了一遍，找過來陪他說話：“店裏就早中晚三個高-峯期人多點，其他時候幾乎沒人，你還開這麼高的工資都沒人來？”
“嫌時間長了。”周萬山說笑：“說起來貼招聘消息的第一天李軍又找來了一次，死活要在我這兒幹，被我拒絕了。”
“咋的，他還盯上咱們了？上次來這次還來？”
趙俊傑吐槽：“你咋拒絕他的？”
“李軍的樣子不太對。”
周萬山仔細想了想，“他精神很緊張，控制不住脾氣，被我拒絕後焦躁不安，原地踱步，而且最直觀的感受是他又瘦了，臉色慘白，眼圈青黑。”
趙俊傑咂舌：“上次看到他的時候人已經瘦成皮包骨了，這次又瘦了？那得是什麼樣？怪嚇人的。”
“他不小心露出來的胳膊上有些痕跡，所以我懷疑他……”
周萬山湊到趙俊傑耳邊說出那兩個字，直接把趙俊傑嚇得半死。
“啥、啥？吸吸吸……”
周萬山點頭：“我看到胳膊上的針孔了，不只一個。”
趙俊傑差點話都不會說了。
“真的假的？真的嗎？他這也……怪不得那麼奇怪，上次看到他我還以為他沒錢吃飯營養不良，敢情是——幸好周哥你沒招他，否則我們這店可不得完了。”
周萬山認同的點點頭。
可不是。
上次看到李軍還以為他沒錢吃飯餓成那副樣子，他走的時候周萬山還塞了一張大團結，現在看來這傢伙怕是早就走上不歸路了。
瞧他的樣子沒有大半年是不會變成那種情況了，怕是之前在東臺就沾上了。
李師傅去世李軍徹底墮落，要麼就是李師傅生前就發現了自己兒子走上這條路所以身體突然不適查出病情。
周萬山想到李師傅生前給他做的那兩牀棉被，又松又軟，忍不住感嘆一句可惜了。
攤上這樣的兒子，也算是倒黴了。
周萬山又想到自己，如果他還是和之前一樣賭牌喝酒，恐怕最後的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周哥，你說他還會不會來？”
周萬山也不知道：“他來了想辦法留住然後通知我，我去報警。”
“啊？你管這閒事兒幹嘛？”
“就當感謝李師傅之前給我做的棉被了。”
周萬山還是後來才知道之前去重新彈的一牀棉被全是新棉花。那個時候他還沒錢，連彈牀棉被都要湊夠了錢才去，李師傅看出他的窘迫什麼都沒說，默默把價格壓了下去就算了，還全部給他彈了一牀新棉被。
周萬山忘不了，心裏也感激這些美好。
“好吧，我記住了！”
然而過了幾周，李軍都沒再出現了，周萬山他們也沒在省城遇到過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回了縣城。
就在周萬山快要忘記這事兒正在準備元旦新裝亮相的時候，十二月三十一號晚上，滷煮店和服裝店同時出事兒。
當時他們三家人正在廚房吃飯，院子門被拍得砰砰直響，外頭相熟的鄰居在砸門：“周萬山？周萬山在嗎？”
聽到聲音周萬山擱下碗筷去開門：“王叔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是住在附近的鄰居，因為見面的次數多了也就漸漸熟悉起來，很忠厚老實的一箇中年男人。
“萬山，你快去看看你的店！我下班回家的時候經過主街看到你開的店燒起來了！有人在滅火！”
周萬山臉色驟變。
跟着出來的瞧熱鬧的趙俊傑嘴巴叼着的排骨都掉了：“啥？！啥燒起來了？！”
這下廚房裏的人全都驚動了，小滿也跟着擠出來。
“王叔，你說清楚，哪家店燒起來了？”
鄰居王叔被他們所有人盯着有些不自在地摳了摳臉：“就是你家在中心石碑街上的服裝店，我聽別人說好像還有你家的滷煮店也被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