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玫聽得目瞪口呆。
“什麼？”
“華玉萍家裏那麼多兄弟姐妹啊？”
“怎麼從來都沒聽她說過？”
喬月：……
她扭頭湊到鬱玫耳邊，“我家也有好多兄弟姐妹，我是老二，我有一個姐姐，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我弟弟妹妹都在二中，在高一七班你知道的。”
鬱玫“哦”了一聲。
“這樣啊……”
“那像我爸媽一樣只生一個的算不算是異類？”
喬月特別認真的說：“其實如果養得起，能相對公平的對待每一個孩子，想生幾個都是夫婦倆自己的事情。”
鬱玫若有所思。
半晌才點了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
“但聽華玉萍她媽的語氣，好像不是這樣。”
喬月點頭，“對呀，她媽叫她三丫，那說明前面還有大丫，二丫，剛才她媽還說她有個妹妹，那說明至少還有一個四丫，之後還有一個弟弟。”
鬱玫“嘶”了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華玉萍還挺可憐的。”
喬月點頭，“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鬱玫不說話了，因為華玉萍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聽見了嗎？”
“你們都聽見了嗎？”
“我家那麼可憐，我那麼可憐！我真的需要幫助，為什麼？”
“為什麼你們都不幫我呢？”
應老師額頭都開始滲出了汗水，急得恨不得衝上去把華玉萍拽下來，又怕刺激她，她真的跳下去。
他只能儘可能拖延時間。
“華玉萍同學，你別這樣，你家的情況老師們都知道。校長也知道了。”
“你看見了，校長也來了，你有什麼困難，告訴我們，我們肯定會幫你的。”
校長立即說：“對，小同學，有話好好說，你還年輕，別衝動，衝動是魔鬼！”
教導主任王老師和高三年級段主任薛老師忙不迭附和，“就是啊小同學，你現在衝動只是一時快樂，但你冷靜下來好好想想，你還有自己的使命，如果你真的從這裏跳下去，就什麼都沒有了。”
校長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小聲催促身邊的王老師。
“消防救援隊的人來了？”
“氣墊鋪好了沒有？”
“可千萬別鬧出人命啊！”
二中的教學樓每一棟都只有五層。
這是規定，但從五層樓頂摔下去也是可能致命的。
二中這些年猛抓學生成績，為了預防類似事件，學校每個年級段每個班都配備了一名心理指導老師，相關工作一直進展地十分順利。
誰知道這一屆眼看着就要畢業了，竟然鬧出這種事。
校長一問才知道這位華同學是因為柚苗助學金被取消的事情才鬧起來，他心裏也覺得憋屈。
柚苗又不歸他管，憑什麼在他教學樓上跳樓啊？
你有本事去紫金大廈跳啊！
紫金大廈一共一百二十八層，你從那樓頂跳下去才自由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不用承擔責任。
但校長不敢這麼說。
畢竟如果這麼說的話，也算是一種慫恿。
作為校長，這種事不能幹。
不過說到柚苗，校長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
之前就是她轉來學校，給學校捐了一筆錢，後來柚苗才開始資助二中的學生的。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柚苗跟她有關，但校長直覺，柚苗跟那位女同學關係匪淺。
其實校長也有所耳聞，說柚苗基金會背後大老闆的兒子在二中唸書，是高一年級的路俊澤同學。
說起這位同學，校長就看見他正跪在華玉萍身前，被一箇中年婦女拉着。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之前說過那些話，讓大家都知道她是華玉萍的媽媽，不知情的還以為她是路俊澤的媽媽呢。
路俊澤想走，但是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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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華玉萍一直盯着他。
還威脅他，如果不給她一個說法，她立馬就跳下去！
路俊澤心道，你倒是跳啊！
跳了就跟他無關了，又不是他讓她跳的。
這件事是他的錯嗎？
哦，也不是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這話他不敢說。
一旦他說出讓華玉萍跳下去的話，那這件事就跟他扯不清了。
路俊澤也不傻。
但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不該冒充柚苗基金會背後大老闆的兒子。
他決定跟華玉萍說明白。
“華師姐，其實有件事我騙了你。”
他鼓起勇氣說道。
這句話果然引起了華玉萍的注意。
她有些緊張地盯着路俊澤，“你騙我什麼了？”
話說到了這裏，路俊澤也沒什麼說不出口了。
“其實我不是柚苗大老闆的兒子。”
華玉萍一愣，所有人聽了這話都驚呆了。
“什麼？”
“路俊澤剛剛說什麼？”
“他不是柚苗基金會背後大老闆的兒子？”
“那他是誰？”
“不是，順序不是這樣的。”
“他首先是他，然後他不是柚苗基金會背後大老闆的兒子。”
“哦。”
“這麼說他欺騙了大家？”
……
路俊澤也聽到了衆人的議論，“沒有！我沒有欺騙大家，我什麼都沒說，我也從來都沒說過我爸就是柚苗基金會的大老闆，只是有人這麼以為，我就順勢而為的……”
華玉萍還是不敢置信。
“你一定是騙我的對不對？”
“你不想幫我，所以故意編了故事，想哄騙我？”
華母也一臉緊張地說：“什麼？”
“你不是大老闆的兒子？”
喬月看見華母一把甩開了路俊澤的手。
喬月：……
鬱玫：……
“現在我總算明白為什麼華玉萍的性格那麼討厭了……”
喬月：……
只能說，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
一個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幾乎是純白的，給孩子上什麼底色取決於她的父母。
有這樣的親媽，華玉萍長成這種性格也不覺得奇怪了。
路俊澤被華母這麼一甩，下意識一個踉蹌，離華玉萍稍稍近了幾分。
他也是有自尊心要面子的。
“雖然我爸不是柚苗基金會的大老闆，但他也是辦廠的，我家也有錢。”
“華師姐，你別胡思亂想，柚苗的事情我沒辦法幫你，是因為我家跟柚苗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是實在幫不上啊！”
華玉萍眼珠子轉了一下。
華母更是現實，“哎呀，辦廠好啊，辦的什麼廠啊？”
“一年能賺多少啊？”
衆人：……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的話過於直接，華母立即說：“阿姨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我跟三丫她爸，我們都是農民，一年到頭就賺那麼一點錢，想知道你們辦廠能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