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念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
她說:“我爸一直都有喊我進公司,反應遲早都要進的,不都一樣?”
她語氣輕鬆,聽起來真像不在乎。
但…瞭解她的向晚,怎麼可能會被她騙過。
她那只手,都快摳爛手心了。
“是嗎?”向晚沒揭穿她,只說,“那等你進了公司之後,就不能像之前那樣到處飛,到處旅遊,到處玩了,甚至連京都出去都得看工作時間,不能隨心所欲了,還是不一樣的。”
“我都玩膩了,安心待在一個城市,換種生活方式也許更有趣。”
向晚還想說什麼,被喬知念打斷。
“向小晚,你怎麼回事,我好不容易要奮發圖強搞事業,你怎麼還不支持呢?”
阻人前途這種缺德事,不亞於殺人父母,向晚可不敢亂說話。
喬知念又開口,“連你都這麼努力,專注搞事業了,我總不能比你差吧?”
向晚:這話聽着,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往回走時,一路是看過的風景,沒有驚喜。
喬知念突然就不想回去了。
她就沿着路邊的小臺階而坐,眼睛沒有焦距地看着地面。
向晚停下腳步,站在她的身邊,也沒出聲,只安靜地陪着她。
離她們兩三米遠的毛蛋沒聽到追上來的腳步聲,又屁顛地往回走,然後一屁股坐下,腦袋轉動幾下,好奇地看着兩人。
喬知念單手摟着向晚的腿彎,耳朵緊貼在她的大腿處。
向晚則擡起手,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她後腦勺處的髮絲,給她時間,讓她主動開口宣泄。
好一會兒,喬知念才嗚呼出聲。
她說單戀好痛苦,好羨慕她的愛情有結果。
“我每次都覺得那朵花要開了,可還沒露出什麼顏色來,它就又合起來了,但是這次,它好像徹底根死,我沒有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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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一直問我,他那晚送我回去之後,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不接電話的那晚,事後一直追問,她都沒說,支支吾吾。
那時,向晚大概就猜到什麼了。
“我們做了,在車上。”
說到這裏,喬知念開始嚎啕大哭。
向晚知道她現在需要的不是安慰,還是忍不住蹲下抱着她。
然後她說出的一句話,很成功地令喬知念止住哭聲。
事後,喬知念說她也太無情了,她都哭得那麼傷心了,她沒抱着她一起哭就算了,竟然還能保持理智。
向晚說:“喬小念,你最多只能再哭一分鐘,不然待會兒回去,大家看到你眼睛紅紅的沒法交代,而且今天還是奶奶生日呢!”
言外之意就是要哭也得等壽宴結束之後,她才能哭。
喬知唸的時間掐得很好,不多不少的一分鐘。
沒有紙巾,向晚很慷慨地賞她一個衣角。
喬知念也不客氣,抓着就是一頓擦。
擦乾淨之後,她還不忘誇自己,“本姑娘不愧天生麗質,直接素顏出門。”
向晚看着衣角處,那裏除了淚漬之外,沒有任何化妝品的痕跡。
“……”
喬知念吸吸鼻子,向晚蹲下坐到她旁邊,陪她平復心情。
“那天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了南城,他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說了難聽的話,他不尊重我,一點都不尊重。”
她搖着頭,手指捏得泛了白,指甲深深地陷進手心。
喬知念這次沒有哭,只是神情有些不對。
霍彥禮似乎給了她很大的傷害,她嘴裏一直重複呢喃着最後的那句‘不尊重’。
向晚瞧她魔怔似的模樣,伸手去握她的手,發覺她手背一片冰涼,還有些顫抖。
不再沉默下去,向晚握着她的手揉搓着去除涼意,然後索性將她的手放進自己口袋裏,幫她取暖。
她安慰說:“小念,那我們不理他,就當被狗咬了。”
現場唯一的狗子搖了搖尾巴,要吸引注意力一樣,旺了一聲。
向晚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瞪了眼毛蛋作警告。
毛蛋委屈地嚶嚶兩聲,然後趴在地上了。
這時喬知念卻把手拿出來,改去摸毛蛋,幫它順毛。
“狗子可比他聽話多了,狗子起碼還會朝我搖尾巴,對吧?毛蛋。”
毛蛋竟然真的搖了搖尾巴,還用嘴筒子蹭了下她的褲腿,還回頭看了向晚一眼。
向晚:“……”
她覺得狗子那眼神是帶着點挑釁在的。
喬知念捧着毛蛋的臉來揉,邊漫不經心道:“我正在學着放下,交一個男朋友開始,不再以爲了引起他的注意力,故意去接觸不同的男人。”
說到這裏,她自嘲一笑,是在笑以前的自己。
她是時候停下來看沿途的風景,享受被愛的感覺。
“我倒是認識個不錯的朋友,需要我介紹嗎?”
喬知念斂起失措的神情,疑惑地看着向晚。
“你能認識什麼人,是我不認識的?”
“我新劇的男一,性格挺不錯的。”
“就是那個影帝?”喬知念想都不想就搖頭拒絕。
她雖然是想交個男朋友,順道也膈應下那個臭男人,那也不用找個那麼惹眼的吧?她怕會被他粉絲血洗,這不是自找麻煩?
“還是別了,先不說其他,你們網上的CP粉那麼多,這時候要是爆出點什麼,多影響你們的劇。”
這種倒油行爲,她纔不幹。
聽到她故作輕鬆的語氣,知道她不想再聊下去,向晚也沒再追問。
像小時候那樣,每次喬知念被欺負後,她都會摟着她的肩,拍拍她的腦袋,以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