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心閉眸深呼吸，睜眼後，將手哆嗦的伸了過去。
一咬牙就挑起了他的下巴，“咳咳……我、我的手是不是有點涼？”
小玉：“……”
莫月臉色更紅了，眼淚都被嚇了回去。
緊張的開口，“還好，不是很涼。”
兩人四目相對，半晌無言。
姜婉心反應過來後，急忙鬆了手，起身道：“我們回府吧，還是不買了。”
小玉無語。
伸手將她按下，“你不是說不能比她差嗎？就這樣差太遠了，要是退縮的話，還是換個人喜歡吧。”
兩人從下一起長大，主僕兩關係還不錯。
小玉如此說話，姜婉心並不會生氣。
姜婉心身形頓住：是啊，那差太遠了，只是退縮怎麼行？
“好吧，那我還是不走。”
等了一會兒後，有人敲響房門。
隨着小玉的一聲，“請進。”
走進來一位戴着半邊面具的紅衣男子，看上去年齡不算小，約莫三十左右。
當他進來時，莫月慌忙起身，恭敬行禮，“見過東家。”
說話時還隱隱透着懼意，緊張得手指微微發抖。
他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莫月，隨後看向姜婉心，勾脣道：“聽聞小姐要買我手裏的小公子，不知小姐看上他什麼了？”
說話間已經拂袖坐在了她對面，眸光輕佻，有種色眯眯的感覺。
姜婉心看着他就覺得心裏不舒服，柳眉皺了皺。
“本小姐憑什麼要告訴你看上他哪一點？直接說多少價就行了。”
東家聞言，脣角微微揚起，“無價，不賣，他可是我精心養大的寶貝，留着自用的。”
起身走到了莫月身前，挑起他的下顎。
“不知不覺你已經長大了，今夜記得來我房裏……”
說完轉身大步離開。
莫月望着房門消失的背影發愣。
想到他說夜裏去他房裏的話，心裏就害怕。
姜婉心很生氣，她作爲堂堂郡主，竟然買一個想要的憐人都不行。
這個變態東家太可惡了，怎麼能不賣呢！？
“小玉，他竟然不賣給我，說話還那麼噁心，太過分了。我想得到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此刻的臉頰緋紅，這次並不是羞紅的，是氣紅的。
小玉見她生氣，立馬倒上杯熱茶遞到了她的嘴邊。
“別生氣，辦法多的是。”
隨後湊近耳邊，“就要霸氣一點，囂張跋扈一點，學學紈絝子弟的勁兒，反正您現在已經喬裝打扮，不會有人認出是郡主。”
莫月跪在了她的面前，拱手道：“多謝小姐的憐愛，我的確是死契，東家也不會鬆口賣的。小姐還是……還是另尋他人吧。”
姜婉心伸出手想去攙扶，伸到一半時，突然臉紅的頓住了。
輕咳了兩聲後，對小玉道：“你……你扶他起來吧。”
小玉：“……”滿頭黑線。
郡主真是的，怎麼突然又羞澀成這樣了？
無奈，只能聽命的伸手扶起莫月。
姜婉心拿出一錠銀子，放在莫月手上，“這你拿着，我會想辦法買下你。”
“小玉，我們走吧。”
莫月清澈水潤的眸子盯着她，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姜婉心躲開視線，帶着小玉走出了房間。
還沒有誰如此大膽的看過她眼睛，而且這眼神還那麼清澈委屈。
對上就會心頭軟乎乎的。
……
夜。
偏僻陰暗的宅院裏。
一間屋內有一個大通鋪，供十個憐人一起睡的。
屋內有一個火爐，雲離坐在火爐旁燒水。
“阿月，用熱水泡一下腳吧。”
其他人都默不作聲的擠在了牀上，只有擠在一起纔會更暖和點。
莫月蜷縮坐在角落裏，搖頭道：“我不去，真的不想去。”
他清楚去了不是有好結果。
知道最多的還是雲離，他在東家手裏的時間較長。
他還十六七歲時，就被東家當成搖錢樹，送到一些變態的富貴人家裏。
有的客人喜歡以折磨爲樂，有的時候是爲了滿足客人的斷袖之癖。
雲離似乎想到曾經的痛苦，眉宇緊蹙起來。
“阿月，我們都別無選擇，別忘了，不僅僅是賣身契的問題，要是不聽話，月圓之夜只會受到生不如死的噬心之痛。”
莫月聞言，埋首於膝間痛哭起來。
雲離擡眸看去，神情淡然。
提着熱水倒進盆裏，端到了莫月面前放下。
伸手褪下他腳上的足衣，把他的雙腳放入水中，“熱水泡腳，會暖和一些，還不會長凍瘡。”
他的小腳趾外側已經紅腫，雲離輕輕的揉了揉，“你看你，腳趾長凍瘡了，又癢又疼有你好受的。”
莫月就是個十六歲少年，看着雲離爲他泡腳揉凍瘡，心裏很暖，但也很酸澀。
眼淚順着眼角滑落，哽咽道：“雲離哥，我們爲什麼會是憐人？”
“這是命。”雲離頭也沒擡的說着，聲音中隱隱透着苦澀，“我也疑惑過，爲什麼會是憐人？”
“可仔細想想，能喫飽穿暖這一點，比窮苦百姓好多了。”
說完便是長長的沉默。
兩人沒有再言語。
水漸涼時，房門也被敲響。
“莫月公子，主子有請。”
雲離，莫月：“……”
兩人同時擡眸看向門口位置。
“知道了，他一會兒就去。”雲離將他的腳擦拭乾淨，穿上乾淨的足衣，“我送你過去吧，你要記住，越聽話受的罪會越少。”
一刻鐘後。
雲離帶着莫月出了房門。
在牀上的幾人看着莫月的背影，都不禁嘆息。
除了嘆息，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一路上，莫月都緊張的抓着雲離的袖口，“雲離哥，我害怕，我不知道進去後會面臨什麼？”
雲離：“如果不進去，你就只有死這一個結果，東家不喜歡不聽話的。”
不管走得多慢，還是到了東家的房門口。
只是站在門口位置，就已經有一股怪異的味道傳了出來，聞着很不舒服。
雲離深深的看了莫月一眼，張嘴想說什麼，可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回去了，要……要聽話明白嗎？”
只有聽話的情況下，纔有活着的機會出來。
不太聽話的，出來時就是一具屍體。
雲離也是因爲聽話才活了下來，卻也活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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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便轉身離開。
莫月現在門口久久不敢動彈，好想逃離這裏。
房門自動打開了，一道妖魅清冷的聲音傳來，“還傻站着做甚？進來！”
莫月腿腳有些發軟，顫顫巍巍的走了進去。
嘭的一聲響，房門瞬間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