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繹瀾的頭腦一陣刺疼。
他用力一甩手,直接將人給甩了出去。
他出現幻覺了,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溫思爾,溫思爾纔不會露出這種表情。
陸繹瀾寒着臉,徑自轉身回門邊,想也不想,一掌砸了上去。
門“轟”的一聲,卻沒有損傷。
他現在太虛弱,已經連一扇門都砸不開了。
陸繹瀾面無表情,舉起因爲脫力而有些顫抖的手,想也不想,再次一掌砸了下去。
門晃動,他的虎口被震出血跡。
“王爺!您這是做什麼!”
“溫思爾”一臉責怪的上前想要拉他,卻被陸繹瀾一個眼神釘在了原地。
“滾。”
男人此時的情況即便不好,但是眼中也像是醞釀着風暴一般,她們就這麼愣住了,一時間不敢上前,唯恐自己的小命搭上。
陸繹瀾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這些低劣的假貨,怎麼可能是溫思爾,她向來都是活靈活現的,即便是被自己威脅了,面上做出一副恭順的樣子,但起身表情的每一個細節都是不服氣。
好像只要給她機會,就能撲上來反咬一口。
陸繹瀾狠狠閉了閉眼,手上疼維持着他神智的清明,他再次不管不顧的朝門砸了過去。
一下、兩下、三下……
鮮血淋漓的滴下,陸繹瀾面不改色,終於在這次,“轟”的一聲將門破開了一個口子。
陸繹瀾猛地推開門,腳步不穩的走了出去。
外頭一個人都沒有,原本應該守在附近的下人暗衛都不見了蹤影,他的眼中發冷,腳步雖然踉蹌但是堅定。
終於,在眼前時不時的昏黑之中,他走到了溫思爾住的院子。
溫思爾正在院子裏曬太陽,這些時日天天躺在牀上,她感覺整個人似乎都要發黴了似的,見今天太陽好,自己又有了些力氣,便挪出來曬陽光。
原本正曬得昏昏欲睡,她聽到了一些動靜,半睜開眼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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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看到了一身狼狽的陸繹瀾。
這人披頭散髮、衣衫凌亂,不斷有血跡沿着他的手滴下來,他一雙眼睛通紅,身形好像也不穩當似的,晃晃悠悠的站在原地。
溫思爾差異的坐起來,“王爺?”
陸繹瀾沒有動靜。
他只是安靜的站在遠處,視線落在她身上,像是在分辨什麼似的。
溫思爾不知道他怎麼了,怎麼在王府中還能搞成這個樣子,活像被刺殺了剛逃命出來一樣……即便是被刺殺,千煞王也從來沒有被搞得這麼狼狽過。
她立刻從躺椅上跳下來,往陸繹瀾這邊走,腦中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不會是被師父折騰成這般的吧……
思緒只是一閃而過,她發現陸繹瀾亂髮下的雙眼亮了亮,然後毫不猶豫的上前,然後一把抱住了她。
溫思爾愣了一下,然後就感覺到了男人越收越緊的力道。
無比沙啞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這是真的……”
溫思爾就這麼被抱着,因爲陸繹瀾的力道綿軟,即便是箍的很緊,也沒有把她勒疼。
“什麼是真的?”
她語氣疑惑,然後聞到了血腥味,“王爺,你怎麼搞成這樣子了!?”
陸繹瀾不回話,就這麼把身上的力道撐在溫思爾的身上,緊緊的抱着不放手。
像是怕失去什麼似的。
溫思爾恍然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麼大型犬給撲住了,抱她的人看起來竟然還好像委委屈屈的,讓人根本不忍心推開。
而且陸繹瀾身上很熱,溫思爾摩挲着扣住他的手腕,能感覺到他的脈搏跳動的非常快,血液似乎都在急速的流動。
溫思爾被嚇了一跳,立刻叫人,“夜十!”
夜十剛從樹上跳下來,就聽見一道憤怒的聲音。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呢!?”
無憂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一溜煙的就衝了過來,對着陸繹瀾憤怒的咆哮。
“你幹什麼呢!?”
說着,他就伸手去扯抱住溫思爾的陸繹瀾。
扯了扯,沒扯動。
無憂:……
他的鬍子都翹起來了。
“你大膽!”
竟然敢欺負他乖乖徒弟!這個登徒子,簡直是欠收拾!
無憂這個暴脾氣,手上的銀針瞬間閃現,夜十下意識就要衝過來。
只不過銀針還沒有落到陸繹瀾的身上,就被一只素白的手攔住了。
溫思爾盯着他,微微眯了眯眼,似乎是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你對他做了什麼?”
無憂的表情一瞬間就心虛起來。
他掃了一眼閉着眼,眉頭緊皺,額角似乎有冷汗低落的人,伸手摸了摸鼻子,語氣有些虛張聲勢的意味。
“幹什麼?我可是爲了他好,經此一事,他經脈裏的陳年舊毒可就被洗刷乾淨了,一直瓶頸的武功肯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說着,他小聲嘀嘀咕咕道:“就是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還是個柳下惠,這也忍得住坐懷不亂,倒是老夫小瞧他了。”
陸繹瀾半睜開眼睛,虛弱的看過來。
他腦子黏黏糊糊的,但是無憂的話都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
他艱難的動了動,心道:果然是他……
陸繹瀾擡手,將懷裏的人攬的更緊了。
溫思爾身上暖洋洋的,帶着令人安心的氣息,那似有似無清甜像是桂花的香氣傳來,他又開始躁動起來。
體內的熱意還沒有完全疏散開來,他下意識的想要更多。
但是理智又剋制着他不能太過分,只能將人抱緊。
“還不快救人!”
溫思爾沒好氣道。
無憂一抄手,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沒得治,熬過去就好了,熬過去他經脈裏的餘毒就能被清理乾淨,老夫這是做好事呢!”
這種洗精伐髓的好事,旁人還得求着他呢,這小子佔了便宜可別不識好歹!
溫思爾磨了磨牙。
就在這時,她聽到陸繹瀾在她耳邊咕噥了一聲,因爲聲音含糊,溫思爾沒有聽得很明白。
“你說什麼?”
她微微靠近,想要聽得更清晰一些。
“你……爲什麼……別的女人的香囊……”
溫思爾:……
話雖然磕磕絆絆,但是溫思爾瞬間就懂了,她立刻就心虛起來。
身前的男人摸着都有些燙手了。
她一巴掌拍在人的脊背上,然後大聲道:“夜十!快把你家主子攙到牀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