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猛地回頭,驚呼出聲。
“十一!”
十一不知道何時閃到了她的身前,用手臂生生給她擋住了暗器。
溫思爾瞳孔驟然一縮,十一緊抿着脣,伸手將手臂上的小刀猛地拔出來,然後手腕一動,將它扔了回去。
又是“噗嗤”一聲,躲在暗處的人被刺穿喉嚨,滿眼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
“你……”
十一扭頭,正要說話,就見溫思爾衝了上來抱住了他的手臂,沉聲道:“這飛刃上有毒!”
還不等十一反應過來,就見溫思爾立刻撕開了自己的衣袍,飛快的將他的胳膊纏住,然後想也不想,直接低頭吸了上去。
十一:!
溫思爾偏頭,吐出口中的污血。
用嘴吸毒血乃是下下策,但是確實是個有用的辦法,有些毒蔓延的很快,如果不及時處理蔓延到血脈肺臟,將是不可挽回的傷害。
她現在手頭沒有銀針,只能用這種笨辦法。
“等等!”
十一見溫思爾還要繼續,立刻將手抽了回來,臉色很是難看,“你幹什麼!?”
說着,他顧不上旁的,立刻伸手去給溫思爾擦嘴,但是發現擦不乾淨,他滿身的冷氣,沉聲道:“我帶你去漱口!”
說着,一腳踹開一個擋路的人,半攬住溫思爾,徑自飛掠往前。
擋路的人變成飛濺的血花,發出一聲聲慘叫,溫思爾回過神來,擡頭看到了十一有些蒼白的半張臉。
她一把抓住這人的手,“現在必須把毒排出來!”
十一看都不看她,厲聲道;“不行!”
說着,又是一劍,此時的他看起來像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煞神,讓人望而生畏。
溫思爾還想說話,敵方忽然一陣躁動。
“撤退!撤退!”
“他們有援軍!”
一行人頓時驚呼起來,開始丟盔棄甲的後撤,山呼的喊殺聲從身後傳來,溫思爾怔愣的看過去,看清了坐在馬上披着鎧甲的人。
“是……懷赦王?”
十一攬住她的手臂頓時鬆了鬆。
陸淵離身後跟着威武騎,將領的旗子飄揚,他微微一擡手,敵方根本不是威武騎的對手,頓時便被殺的片甲不留。
陸淵離打馬上前,溫思爾此時顧不上旁的,立刻問道:“王爺有沒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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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離立刻命人將酒壺拿過來,溫思爾正要將酒往十一的傷口上倒,就見十一輕輕一託酒壺,放在了她的嘴邊。
他冷着嗓音道:“漱口。”
溫思爾:……
她只好先喝了一口,漱口後吐出嘴中的酒水,這才扯緊了十一手臂上的帶子,用酒淋了上去。
“需要立刻處理,我需要匕首和火!”
她要的東西很快就準備了過來,溫思爾滿心滿眼都是十一胳膊上的傷口,她將匕首在刀子上烤過之後,小心翼翼的開始排他血液中的毒素。
好在處理的很是即使,血液很快從黑變成了紅色,溫思爾立刻鬆了一口氣。
她垂着眼仔細給十一包紮,好一會兒沒說話。
十一便也垂眸看着她。
等到溫思爾處理好之後,她這才發覺自己後背滿是冷汗,也不知道是方纔嚇的還是排毒的時候被累到了。
這時一直沒有打擾的陸淵離纔開口道:“溫姑娘可有事?”
溫思爾搖了搖頭。
她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竟然有些不敢去看陸淵離……自己好像還沒有在懷赦王面前以女裝示人。
更何況,溫思爾這個人應該已經死了,王爺爲何能直接開口叫破她的身份。
溫思爾疑惑的擡起頭來,只抿了抿脣道:“王爺怎麼來了?”
陸淵離笑了笑,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只低聲道:“聽說現在溫姑娘名喚青衣,本王便也這麼叫你……本王一早便看出了你的女兒身,還望青衣姑娘莫怪。”
溫思爾有些詫異的看着他,一旁的十一也擡起頭,往陸淵離這邊看了一眼。
陸淵離只是笑了笑,沒再多解釋什麼,只是道:“本王先前便收到了大哥的消息,幸虧提前趕了過來,還好來得及。”
說着,他招手讓屬下護送溫思爾他們離開。
“城中還有事需要本王解決,青衣姑娘,回見。”
溫思爾與陸淵離告了別,一時間還有些恍惚。
懷赦王說……他一早就識破了自己的女兒身!?
她女扮男裝那麼久,從來沒有人看透過,懷赦王是如何知道的?
但如論如何,至少他沒有揭穿自己,那便是沒有惡意……
腦中混混沌沌的,溫思爾跟着陸淵離的屬下回到了軍營的主營帳當中。
這邊的動亂已經被平息,蘇和去了軍中的藥房尋找能解毒的草藥,溫思爾帶着十一進了帳子中。
包紮的藥和紮帶都已經準備好,溫思爾一擡下巴,“去那邊做好,我給你包紮。”
十一聽話的坐了過去,然後很自覺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臂。
方纔一番對峙,十一受傷的最嚴重的是給溫思爾當暗箭的那只手臂,但其他地方也多多少少受了一些小傷。
溫思爾一併給他處理了。
男人手臂上的肌肉繃緊,露出好看的線條,穿着衣服的時候絲毫不顯,但露出來時便能看到遒勁的肌肉。
不過分誇張,但是又不失力量感,線條看起來格外的好看。
溫思爾沒忍住欣賞了一會兒,這纔將繃帶給人纏上。
隨即她打量了一番,又扯了一根繃帶,“脖子上也有傷,給我看看。”
十一順勢擡起了頭。
脖頸上有一道淺淺的傷痕,隱隱有血線露出來,是他轉身去救人太着急,差點撞上看過來的刀。
溫思爾注意到,若是再用一些力道,這道傷痕能直接給這人封喉。
她微微一皺眉,“幹什麼這麼着急來救我,我已經看到那人了,只是躲閃不及,頂多受一些傷而已,到底是不致命的。”
但是十一這樣不管不顧的來救人,所冒的風險就大了很多,一步小心就有可能丟了性命。
怎麼算都是一筆劃不來的買賣。
誰知十一只是垂眸看着,忽然低聲道:“受傷也不行。”
這話就像是一個在圈畫領地的野獸,桀驁的宣佈着自己的所有物。
溫思爾的指尖頓了頓,心臟不受控制的一跳,但是很快她便恢復了正常,自然地上前,命令道:“看給你能的,低頭!”
十一低下了頭,溫思爾擡手去抹藥,但是手指被他臉上的面具擋了擋,她一皺眉。
“能不能把這個礙事的面具摘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