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也要先喫完飯，你回去不會喫的。”祁珩拉着她的手臂，態度堅決，“聽話，嗯？”
她低頭看着他，聲音平靜：“我叫你鬆手。”
男人盯着她看，幾秒後，真的鬆開了。
明明是她叫他鬆手的，也是她執意要離開，可當他真鬆開了，心裏難受的緊。
程子玥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男人沒有追上來。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強迫自己沒有哭出來。
白新迎面走來，手裏的電話還沒有掛斷：“是，她出來了。”
“她沒喫飯，別讓她胃病發作。”
“明白。”
在程子玥擡眼看向她時，她果斷切斷了電話：“太太。”
眼圈這麼紅，一看就是哭了。
白新沒有拆穿她，替她拉開車門。
程子玥順從地坐上去，周身一下子被溫暖包裹。
剛剛憋回去的眼淚差點又要掉下來。
“回別墅嗎？”白新小心翼翼地觀察着她的表情，“祁總說您沒喫飯，您想喫什麼，我送您去吧？”
“我不餓。”程子玥閉上眼睛。
“可是祁總說……”
“白新。”她“唰”地推開車門，面色冷峻，“如果你有事的話，你先走，我可以走路回去。”
開玩笑，她的事就是守着她好嗎。
兩人的吵架頭一次波及到她，白新訕訕地閉上嘴。
冷風從門外灌進來，程子玥順勢靠在座位上，閉上眼。
黃鶯說的對，她現在一無所有，還帶了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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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祁珩。
可是……
程子玥眸色漸深：“我餓了，你陪我去喫點東西吧。”
白新喜出望外地點點頭，也沒有問她想去哪裏，直接驅車離開。
……
餐廳。
祁珩獨自面對一桌美味，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太太說要我陪她去喫點東西。】
他低頭，眯了眯眼，飛快打下一行字。
【祁大那裏有她喜歡的餐廳排名，你挑一個近的，帶她去。】
白新看到短信，有點震驚。
她還沒說，祁總就已經知道她要問什麼了，忙回了個【是】，從祁大那兒領了名單開始搜地圖。
約莫十分鐘後，車停在一家裝修簡約的餐廳面前。
“太太，我們喫這家吧？”
程子玥擡頭，僅僅瞥了一眼，抿脣道：“好。”
……
祁珩最後只是吃了一碗飯，菜幾乎沒動過，買完單後上了車。
有那麼一瞬間，他愣住了，摸着煙點着，狠狠吸了一大口。
抽完兩根菸，心情漸漸平復下來，驅車去公司。
來到辦公室門前，祁大已經快步迎上來，低聲道：“祁總，陸總來了。”
“嗯。”
男人推開門，陸寅笙正坐在那看什麼，銀色的西裝將他的身材勾勒得非常好，聽見祁珩進來的動靜，他擡起頭，下頜冷峻。
祁大不由得一跳，這位小陸總一段時間不見，怎麼感覺越來越……面癱了？
祁珩脫下外套，隨手搭在辦公椅的椅背上，語氣淡淡：“有事？”
陸寅笙二話不說，甩給他一套合同：“自己看。”
男人翻開，越看，眉頭擰得越緊。
“他們找你幹什麼？”
陸寅笙嗤笑一聲，雙手交疊，“還能幹什麼，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祁珩默不作聲。
陸寅笙觀察着他的表情，“程子玥還是不肯原諒你？”
他話音剛落，男人擡起眼，眼神銳利。
“幹嘛，好奇一下也不行？”陸寅笙擺擺手。
“你倒是很閒，還有空管別人的事。”祁珩冷冷道。
陸寅笙盯着那張隱隱在發怒邊緣的俊臉，笑了，“這麼多年了，祁珩，我是第一次看你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
“你可以走了。”祁珩轉過身，“祁大，送客！”
祁大應聲出現在門邊。
“幹什麼，幹什麼啊？玩笑也不能開了。”陸寅笙甩了甩頭，正要踏出辦公室，卻聽見身後一道聲音。
“看你這麼高興，古琦的病治好了？”
陸寅笙：“……”
臉色微沉，他冷哼一聲，大踏步離開了。
祁珩坐在座位上，儘管在這場小交鋒中取得了勝利，他的心情仍然好不起來。
他是不是真的對程子玥……不太好？
……
傍晚，天色陰沉，眼見又要下雨了。
程子玥站在小志的學校門口，看着他揹着小書包，與同齡人說說笑笑地走來，心裏一下子變得柔軟起來。
“姐姐！”見到她，孩子的眼神明亮，飛快地跑進她懷裏，拱了拱，又擡起頭，“白新姐姐。”
白新忙點點頭。
“今天過得開心嗎？”程子玥摸摸他的頭。
她帶他去檢查過，他本身智力有缺陷，跟不上同齡人的進度，醫生建議她送他去專門的康復中心。
親自去看過那個康復中心後，她有些猶豫地和祁珩透露環境不好的事情，祁珩二話不說，爲小志找了個家庭輔導醫生。
從這一方面來說，他把他們照顧得很好，若是離開祁珩，她沒有把握能維持現在的生活狀況。
“開心，今天又學了好多好多知識。”小志說着就要去翻書包，被程子玥止住。
三人上了車，車裏的暖氣一下子驅散了身上的寒意。
程子玥與他閒聊了幾句，狀似不經意道：“你們學校的治安怎麼樣？最近有沒有看見陌生的叔叔阿姨？”
“太太，這家學校的治安很好的。”白新插話道，“小志少爺就讀以後，祁總還額外注資，加強了安保工作。”
程子玥一愣。
他什麼都想到了，這更讓她覺得難過。
小志在車上吃了點東西，他很少有機會和程子玥說話，顯得格外高興。
注意到他的表情，她越發愧疚。
車很快進了別墅，白新停車的旁邊，已經停了一輛布加迪威龍。
他回來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她推開門，第一眼就看見了祁珩。
男人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穿着深藍色的針織毛衣，手邊泡了杯咖啡，正冒着嫋嫋餘煙。
聽到動靜，他朝門口看過來。
“小志。”他張開手臂，“過來。”
小志乖巧地走到他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