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爾對着師傅和師兄撒嬌已經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畢竟她深知,這倆人喫軟不喫硬,只有自己軟聲軟氣的去求,纔能有機會。
溫思爾見到蘇和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一咬牙,伸手捏住了蘇和的衣角,眼巴巴的看着他。
蘇和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在溫思爾這種視線下,他終究還是沒能抵擋住。
只是他仍然故意板着臉,冷冷道:“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沒得商量,治病的事一天都不能拖。”
溫思爾咬住了下嘴脣。
不得不說,師兄果然還是懂自己的。
溫思爾伸出三根手指。
蘇和冷哼了一聲,別開眼不去看她的眼神。
二人都沒有注意到,對面盯着他們看的十一眼睛都快要紅了。
“就三天,我保證不搞任何幺蛾子!”
“你搞得幺蛾子還少嗎?”蘇和的額角跳了跳,他沒忍住,伸手揪住了溫思爾的耳朵,氣道:“你已經拖了多少天了?”
說到這裏,蘇和也說上來幾分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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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的身體你自己絲毫不顧惜,每次都跟我耍心眼!但是你身體裏的毒素還沒有完全清理乾淨,每多留一天,就是一種隱患!”
其實他沒有用什麼力氣,也不捨得真的去揪溫思爾,只是溫思爾故意做出誇張的動作,“哎哎呦呦”的偏着頭,可憐兮兮的挨訓。
“咳!”
一聲重重的咳嗽打斷了二人的對話,他們順勢看過去,就見十一擡起眼,死死盯着蘇和的手,那眼神像是要將他的手盯出來一個窟窿似的。
蘇和被這麼一打斷,自然放鬆了力道,溫思爾順勢逃出來,誇張的揉自己的耳朵。
十一忽然開口道:“蘇公子還是莫要太嚴苛了。”
幾雙視線齊齊盯了過來,溫思爾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就聽蘇和先一步冷哼一聲,“主子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下人插嘴了?”
溫思爾頓時感覺頭皮一涼,下意識開口道:“師兄!”
蘇和卻沒有看她,只是目光冷冷的落在十一的身上,神情不善。
溫思爾心驚肉跳的去看十一的臉色,令她詫異的是,十一臉上並沒有什麼憤怒的神情,只是二人對視的視線像是火花帶閃電一般,空氣凝滯又焦灼。
溫思爾心中直呼完蛋!
十一可不是什麼下人,他……
溫思爾咬緊後槽牙,正要說什麼,就見十一率先移開了視線,有先一步地頭的意思。
“請蘇公子恕罪,屬下無意插嘴,只是情急之下,難免口不擇言。”
溫思爾有些震驚的看着十一,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個被奪舍的怪物。
蘇和向來脾氣大,不知道什麼叫見好就收,他涼涼道:“哦?你情急什麼?”
溫思爾:……
她一個頭兩個大,又莫名有一種羞恥到想要鑽到桌子底下的衝動。
師兄這話問的……也太有歧義了!
溫思爾生怕十一再說出什麼奇怪的話,她立刻道:“師兄,求你了,就給兩天,就兩天的時間,時間一到我立刻乖乖去治病!”
她壓低聲音,飛快道:“難得這次我們佔盡了先機,要是不去查個明白,我就算去治病也不安穩啊,到時候心中鬱結,對身體恢復也沒有益處。”
蘇和的額角沒忍住跳了跳,“每次就你歪理最多。”
“師兄,拜託了。”溫思爾雙手合十,語氣可憐巴巴的。
蘇和一時間沉默了下來,溫思爾的心底卻是狠狠鬆了一口氣,看這個樣子,應該是成了!
師兄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果然,蘇和瞪了她一眼,警告道:“就兩天,到時候若你不聽話,直接一包藥放倒你。”
溫思爾脊背一涼,立刻拍着胸脯保證。
飯桌上的鬧劇算是告一段落,溫思爾得了蘇和的准許,走路都帶了風,她與陸淵離等人簡單交代了一下昨日的聽聞,一行人立刻決定繞到往西邊去。
無論如何,也要去碰碰運氣,看看那些個所謂的半仙都是哪路的牛鬼蛇神。
時間緊急,衆人匆匆收拾好東西便啓程,調轉了方向往西走,坐在馬車中,溫思爾便時不時的掀開簾子看外頭的情況。
越往西便越能感受到幾分窮困和荒涼,苦寒的風“嗚嗚”的嚎叫着,溫思爾都沒忍住打了幾個冷戰。
對面坐着的玲瓏仍舊專心嚼着她手中的糕點,小兔子似的跟着溫思爾打量,等溫思爾放下窗簾,她忽然主動開口道:“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溫思爾愣了愣,“誰?”
玲瓏的眼睛轉了轉,似乎在腦中思索那人的名字,過了一會兒,她才細聲細氣道;“十一。”
溫思爾一時間啞然,她方纔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思索昨晚的事情上,根本沒有關注十一的情況……現在一想倒也是,這已經走了這麼長時間了,十一都沒來主動跟自己說話。
溫思爾扶額嘆了口氣,嘀咕道:“他總是莫名其妙的生氣。”
玲瓏咬了一口點心,漫不經心道;“因爲你跟別的男人說說笑笑呀。”
溫思爾:?
她臉上浮現出一絲疑問,隨即她頓時臉上一熱,幾乎有些窘迫的壓低了聲音,“你……你說什麼呢!”
這小丫頭片子,喫東西怎麼能不專心!
玲瓏一臉無辜的眨巴着眼睛看她,“他喜歡你,當然會生氣了。”
溫思爾猛地撲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壓低聲音,慌張道:“你你你、小點聲!”
太羞恥了!這是什麼能光明正大說出來的事情嗎!?
溫思爾頓時感覺自己像一只熟透了的蝦子,渾身上下都紅熱起來。
只有玲瓏不明白她的反應爲什麼這麼大,因爲被捂住了嘴不能喫東西,她只能眨巴着大眼睛去看溫思爾。
好一會兒,溫思爾才緩過來,她有些抱歉的放開玲瓏,替她整了整衣領,乾咳一聲。
“那個,抱歉,我太激動了……”
玲瓏表示沒有關係。
溫思爾拍了拍有些發熱的臉,瞧着一臉單純模樣的玲瓏,好奇心驅使下,沒忍住小聲問道:“那你跟懷赦王是怎麼回事?”
玲瓏因爲先前茶點的事,早就把溫思爾當成了自己人,回答起來也毫不避諱,“沒什麼呀,我乖乖聽話,主子給我好喫的。”
溫思爾頓時一瞪眼,“這不是欺騙無辜少女嗎!?”
沒想到這懷赦王長得濃眉大眼的,私底下竟然是這種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