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婉眼中的期待幾乎要化作實質流露出來,可即便如此,她從未以大楚女相之身份給宴楚歌施加任何壓力。
宴楚歌於是低聲道:“你們若是不介意,那我可以回大楚。
不過,眼下時機還不成熟。
還請給我一段時間,我既是大楚皇太女,就要對大楚有所貢獻。
待時機成熟,我會帶着我的投名狀堂堂正正的回到大楚,屆時,您和楚皇陛下只需向大楚臣民介紹我的身份即可。”
慕容婉憂心忡忡,“我聽太子殿下說,你們也想從大玄分一杯羹?”
宴楚歌一時驚訝極了,“殿下連這都與你們說了?”
攻打大玄的計劃可以說是天啓目前最高的機密了。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攻打大玄,主打的就是一個突襲。
消息一旦傳出去,恐怕不等他們的兵馬趕到大玄,大玄的兵馬就先打到天啓來了。
鳳玄冥居然將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訴了慕容婉,他對慕容婉的信任,屬實讓宴楚歌震驚到了。
慕容婉看着宴楚歌臉上肉眼可見的震驚,似乎也有些疑惑,“我與無崖子天師同出一門,說起來,拋開大楚女相這個身份,他還得喚我一身師叔呢?
他的武功兵法是無崖子天師所授,可爲君之道卻是我教的。
這些,他沒告訴過你嗎?”
宴楚歌木着臉搖頭,她就說,鳳玄冥就算知道她不是宴父宴母的親生女兒,又怎麼可能知道她就是慕容婉的女兒?
還在她一無
所知的時候直接把慕容婉帶到了自己面前,原來又是個關係戶。
慕容婉沒想到自己隨口一眼,竟把鳳玄冥的祕密捅破了,一時有點尷尬。
正想說點什麼找補一下,外面傳來朱顏的聲音,“郡主,慕容丞相,主院開席了,殿下請你們二位過去。”
慕容婉聞言也就將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大玄內亂,你們若是準備充分的話,的確可以去分一杯羹。
不過你們班對大玄的情況不甚瞭解,別貿然出手。
回頭我讓人將大玄目前的勢力情況收集一下給你送過來,你可以參考一下。”
這種有實質性作用,卻又不顯得高高在上,像是施捨的幫助宴楚歌沒有理由拒絕。
“如此,那就先謝過慕容丞相了。”
慕容婉微微一笑,兩人並肩到了主院。
主院裏賓主盡歡,好一副合樂景象。
宴楚歌一進門,同來的溫夫人便客氣道:“郡主來了,這是太子殿下特地爲你準備的聘禮清淡,你看看,可還有什麼缺漏的,回頭再補上。”
事情到這地步,都快板上釘釘了,宴楚歌哪兒還有什麼插話的份兒。
接過來隨意翻了翻,便抿脣微笑道:“我很滿意,沒時間需要補充的了。
諸位受累了。”
“郡主客氣了,快請坐。”
溫夫人熱情招呼,其他人也相繼出聲,氣氛也還算融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獨孤丞相終於言歸正傳,“先皇駕崩,若是不能熱銷成婚,就得等到
三年後了。
既然婚事沒問題,我們是不是得把婚事定下來了?
殿下和寧國郡主年紀都不小了,拖到三年後,怕是太久吧?”
天啓的規矩,國喪之後,皇室子弟要麼在百日內熱孝成婚,要麼就得守孝三年後再成婚。
距離皇帝駕崩已經過去三月,再有十多日,就過了熱孝期了。
溫大人和天師無崖子、聖文公都不無贊同的點頭。
只有墨慈夫人憂心忡忡道:“可距離先帝的百天祭日只有十一天了,這麼短的時間用來準備婚禮,是不是太倉促了?”
其他人一時無言,十一天的時間,普通人或許無礙,可對於鳳玄冥和宴楚歌這兩個身份特殊的新人而言,的確是有些倉促了。
正爲難呢,鳳玄冥站了起來,從容道:“婚事拖延至此,是孤的不是。
不過只要宴公和墨慈夫人、宴大人和夫人願意將寧國郡主嫁與孤,孤無論如何都會將這樁婚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不瞞諸位,當初先皇賜婚之後,孤就已經開始準備婚禮事宜了。
莫說是距離先皇百天祭日只有十一天,就是明天大婚,孤也能把婚禮辦的漂漂亮亮的。
公府若是有什麼還沒準備好的,孤可以着人來幫着籌備。”
慕容婉也從旁道:“本相也可以幫忙。”
大婚前夕,夫家來孃家幫着籌備,從來都沒有這樣的先例。
再來一個慕容婉,直接給墨慈夫人整不會了。
還是宴楚歌的母親從旁出聲,“楚
楚若是願意的話,婚期緊一些也是無妨的。
楚楚的嫁妝和其他的相關事宜,我與輕歌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就不勞殿下和慕容丞相幫忙了。”
宴夫人是宴楚歌的母親,即便宴楚歌的身世曝光後她的地位也未曾動搖分毫。
她在宴楚歌的婚事上絕對是有發言權的。
說完,她還當衆徵求宴楚歌的意見,“楚楚,依你看,這婚期是否緊了些?”
宴楚歌微微搖頭,“就這樣吧。
若不是我一直忙於憫生堂的事務,婚事也不至於拖延至此了。
殿下和孃親既然都準備好了,就別往後拖了。”
她落落大方,談及自己的婚事,面上沒有一絲女兒家的嬌羞扭捏,幾位長輩只覺得她端莊大氣,身世有母儀天下之風。
只有天師無崖子眼神複雜的在宴楚歌和風玄冥之間來回巡視,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婚事於是就這麼定下,風玄冥道:“回頭孤就讓欽天監找黃道吉日,屆時,還請諸位到太子府喝一杯喜酒。”
衆人笑着應下,又是一陣推杯換盞,離開公府時,又是一天日落。
聖文公府衆人早已經回去,宴楚歌看着站在門口久久不肯離開的風玄冥,“殿下還不走,是想留下來再喫一頓宵夜?”
風玄冥眼底帶笑,“今晚沒有宵禁,陪孤出去走走?”
宴楚歌沒吭聲,腳下卻已然跟了上去。
風玄冥突然出聲,“對不起啊,孤之前胡亂猜測,平白耽擱了婚期,否則,
你我的婚事不至於如此倉促的。”
宴楚歌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自己胡亂揣摩自己心意,以爲自己不願意成婚,才導致婚事延後的事情。
心下有點好笑,“雖然的確是個烏龍,但殿下的初衷是顧忌我的感受,我沒什麼好怨殿下的。
不過,殿下日後有什麼想法,不妨直接與我說。
你知道的,我是一個能張嘴就絕不願意揣摩瞎猜的懶人,只要殿下開口,我頂多是拒不回答,起碼不會欺騙殿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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